第317章 瘟疫四
秦大頭雖然行事作風比較老練,但到底還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哪里受得了比自己大這么多歲的大姐,在自己面前左一個謝謝,右一個謝謝的呢。 他嚇得后退一步,看著婦女,道“你別再說謝謝了?!?/br> 然后,他又對大夫交代了多要兩副藥的事情,就逃也似的回到白煙身邊。 白煙看著他被嚇得不輕的模樣,覺得他有幾分可愛,又想出言戲弄他,“秦大頭啊秦大頭,人家不過是想謝謝你,你不用這么夸張吧?!?/br> 秦大頭搖頭,“她畢竟比我大,我受之有愧?!?/br> 聽著他這句“受之有愧”,白煙就的他真的是天底下最最靠譜的人了。 但嘴上卻依然不依不撓,“那萬一有一天我和你鬧矛盾了,甚至勢不兩立,我也遇到這么窘迫的情況,你還愿不愿意幫我?!?/br> 秦大頭不咸不淡地道:“我不是在你身邊嗎,你為什么要cao心這些?!?/br> 白煙忍不住嘴角上揚,咳嗽一聲,掩飾心中喜悅,又道:“那如果有一天我們兩個境遇調換,你變得一無所有,我變得有花不完的銀子,那你愿意接受我的幫忙嗎?” “這種情況應該不會發生?!?/br> “那也有可能發生啊,我是說萬一,你先回答我?!彼帜昧祟w糖塞進嘴里,細細咀嚼,還不忘點頭贊嘆這糖的香甜可口,她終于明白秦大頭為什么那么喜歡吃這糖了,甜而不膩,好糖。 半晌,秦大頭還是搖頭,“我不曾想到有這一天,就算如果真有,那……” 他后半句沒說出來,突然頓住了。 白煙覺得那句話特別重要,她等不及想要知道,“那什么?” 秦大頭垂著眼,突然站起來。 白煙正等著聽答案,便聽他開口了,“大夫,藥磨好了?” 大夫要的量有些大,大夫直接拿了一個籃子,將藥裝進去,遞給秦大頭。 秦大頭將錢袋子一起遞給大夫,道:“你數數里面有多少,多余的那些你先記在賬上,以后可能還有很多人到這里拿這些藥,希望大夫將藥備完善?!?/br> 大夫將那袋子打開,嚇了一跳,只見里面大多都是一錠一錠的金子,在不大的錢袋里正閃閃發著金光。 他不是沒見過這么金子,只是沒一下子見過這么多,這里面的金子加起來起碼是整間藥鋪三年的盈利。 這大夫是一個老實巴交的人,必然不肯收,而且別人這么多錢放在他那兒,對他來說也有負擔。 于是,他將錢袋子又還給了秦大頭,道:“店里有規矩,不能多收客人的錢財,萬一被東家知道了,我不好交代?!?/br> 秦大頭語氣不咸不淡,“你們東家應該不會介意?!?/br> 大夫依然擺手拒絕,“真不是我不愿意收,實在是因為這是店里的規矩,客人拿了多少藥,就交多少錢,你這么多放在我這兒,要是被他知道了,恐怕我的飯碗也要不保了?!?/br> 秦大頭無奈,當初他開這件藥鋪的時候,為了防止店里的人背著他向客人謀取暴力,他不僅向武大夫詢問了藥價,還特意定了些規矩。 這店里的每一味藥都是武大夫定的價格,而且專門記錄在冊,除此之外,他還羅列了一些相當嚴格的規矩,其中有一條就是不得私自收取客人的小恩小惠。 可是他現在只不過是提前將以后需要用到的銀子付了,這點并沒有違背店里的哪一條規矩,他搖搖頭,心道可能是他年紀大了,給忘了。 于是只好旁敲側擊,他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大夫,一字一句道:“大夫,你再仔細想想,你們店里可否真有這條規矩?!?/br> 那大夫看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異,好像充滿了審視,他心中懷疑,又想了想,勾著身子走到柜臺里,打開底層的抽屜,將那本他時常拿出來復習的‘藥師堂要則’拿出來再次仔細翻閱。 那冊子只有幾頁,里面的內容相當精簡,大夫從頭將那冊子翻到尾都沒見著不準收取客人提前給的預留銀子。 他合上冊子,將冊子小心地重新放回抽屜里,在鎖上,起身,面向秦大頭,“好像確實如你所說,看來是我腦子糊涂了?!?/br> 秦大頭這才滿意地點頭,將錢袋子放到柜臺上,“勞煩大夫費心了?!?/br> 大夫點著頭,進里面的數量點清,用算盤算了算,道:“秦大頭,這里面的金子加起來有一百零一兩黃金和五十四兩白銀?!?/br> 秦大頭頷首。 大夫小心地將錢袋子放進一個帶鎖的抽屜,小心鎖好。 秦大頭請大夫去給白煙檢查傷情,他一轉身,看見那位婦女正抱著孩子還沒走,他連忙讓她回了家。 婦女這才抱著孩子,走了。 白煙從來這里到現在等了一個時辰了,屁股上經過女小廝的處理,血已經止住了,但她依然不能動,只要稍微動作幅度稍微大一點,傷口就會流出血來。 沒辦法,店里客人多,只有一個坐堂大夫,凡事又有個先來后到,這里離下一家藥堂實在是太遠了,讓白煙走著去,不如讓她就地死亡了算了。 只能在這里忍著痛,等著大夫看完病人,才輪到自己。 大夫畢竟是男性,白煙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大夫已經見得太多了,到不顯得有什么異樣,只是提前給秦大頭說明了情況。 秦大頭聽后并沒有做過多糾結,只說:“一切都聽大夫的?!?/br> 大夫點著頭,手里拿著剪刀,就準備剪白煙屁股周圍的衣服。 白煙心里叫苦,心道大夫有什么事為什么不跟病人說,反而去和秦大頭商量啊。 眼看大夫的剪刀就要一剪刀下去了,白煙大叫:“大夫,慢著慢著?!贝蠓虻氖滞T诹税肟罩?。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心知現在街上的衣鋪都關門了,便問秦大頭,“我把衣服剪了,等會兒怎么出門啊?!?/br> 秦大頭看著大夫,內容是在問,但說的卻沒有一點問的語調,“大夫,藥堂里應該會接收傷勢比較嚴重的病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