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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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蓁昂著脖子道:“沒誰教,阿爹阿母死得早,家中除了阿姐也沒人管我?!?/br> “你是在怪吾?”長公主瞪著馮蓁,“你能像現在走哪兒都被人捧著,你以為是因為什么?” “我跟外大母您說實話吧,我根本就不在乎是不是長公主的外孫女兒,我只在乎我阿姐。您要拿我阿姐做交易、我就不同意!” 馮華一進門聽到的就是這句,立時嚇得花容失色,“幺幺,你在說什么?你,你趕緊給我跪下,是誰教你如此大逆不道的?你是要逼死我么?” 馮華拉著馮蓁硬要她下跪,馮蓁這時候哪兒肯啊。馮華迫不得已在馮蓁的背脊上打了兩巴掌,打得馮蓁眼淚汪汪的,嘴唇都要咬破了。 馮華看了又心疼又害怕,“咚”地一聲重重地跪在了長公主跟前,額頭碰地,“外大母,幺幺她年紀小,都是為了我才頂撞你的?!?/br> 馮蓁心里也不是沒有悔意,怎么一個激憤就跟城陽長公主鬧崩了,然則既然到了這種地步,中途退縮更叫人瞧不上,她心里那股氣其實也早就想宣泄宣xiele。 “阿姐,別求了,你看不出來么,外大母不在乎你,也不在乎阿娘臨終前給你定下的親事。她只在乎她自己手里的權勢,你、我都是她養的工具而已?!瘪T蓁就像個局外人一般冷冷地道。 馮華抬起頭,已是淚流滿面,“幺幺,別說了,別說了……” 只是馮華的話還沒說完,翁媼就驚叫了一聲,“長公主,長公主……” 城陽長公主撫著胸口往后倒在了榻上,面色慘白,嚇得馮蓁和馮華趕緊地奔了上去。 御醫來得很快,問診、開方、揀藥、煎藥,院子里的人匆匆忙忙,卻井然有序,馮蓁和馮華就跪在階梯下的石板地上,虧得如今是夏日,否則跪這么幾個時辰,膝蓋就壞了。 馮蓁歉疚地看著馮華,她知道若是這次長公主有什么事兒,她們姐妹倆就永無翻身之日了,一個孝字壓頭,竟然頂撞氣死了外大母,那還得了? 第39章 被套路 “阿姐, 對不住, 是我連累了你?!瘪T蓁低聲朝馮華道。 馮華輕輕搖搖頭, “沒事兒,若是外大母好不了,咱們陪她去了就是?!?/br> 好在城陽長公主命大, 御醫用過針后, 便漸漸地緩了過來。 “那個小畜生呢?”長公主睜開眼就問。 翁媼趕緊扶著她的手為她調了調靠枕, “在外面跪著呢?!?/br> “叫她進來?!遍L公主冷冷地道。 翁媼沒動, “公主, 你才剛好些, 等明日再訓她也不遲?!?/br> “叫她進來?!?/br> 翁媼沒有辦法,只得出了門, “蓁女君,長公主叫你進去?!?/br> 馮蓁看看馮華, 示意她別擔心。其實也沒人擔心她, 翁媼拉住她的手道:“女君,公主才好些, 你切莫要再氣她了?!?/br> 馮蓁點點頭。 空曠的屋子里, 一個人也沒有,唯有長公主躺在床上, 瘦瘦巴巴的, 馮蓁才意識到,城陽長公主已經是個走近殘年的老太太了。 “外大母?!瘪T蓁在城陽長公主的床尾跪下。 城陽長公主閉著眼睛歇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你和華兒在西京那么多年,吾不聞不問, 的確對不住你們?!?/br> “原本碩兒嫁給你爹,吾就不同意。果不其然,馮毅自己短命,也害得碩兒傷心欲絕,跟他去了?!?/br> 馮蓁沒想到長公主張口居然是在解釋。 “吾知道你心疼華兒,心里覺得吾是在拿你阿姐博權勢是不是?” 馮蓁垂頭不語,她心里的確是那么想的。 “你想過沒有,吾還有幾年可活?吾這么做又是為了誰?你想在西京招婿,你以為你阿姐嫁給那蔣玉書就能護著你么?”長公主翻身動了動,“幺幺,你別蠢了,別人不捧著你,你可以無所謂,但當別人的腳踩在你頭上時,你還能無動于衷嗎?” 馮蓁低著頭道:“外大母,你別用阿姐去博,我也可以啊?!?/br> 長公主“嘁”了一聲,“你?你這性子若是嫁進皇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蹦敲礇_動,空有一腔熱血,只會被人用她的血來洗腳。 “那要怎么辦,外大母?”馮蓁哭著膝行到長公主跟前,“我知道你也是為了我們好,可是嫁人是一輩子的事,阿姐不開心,與三皇子成為怨偶,豈不是也辜負你的一片苦心么?” “你以為華兒嫁給蔣玉書就能好么?”長公主氣馮蓁一個榆木腦袋,“現在她們情熱所以昏頭,再過幾年呢?吾若是去了,你以為單憑陽亭侯能靠得住么?” 馮蓁看著長公主的眼睛,所以她其實是知道馮華與蔣琮私下往來的事兒的?馮蓁幽幽地道:“阿姐嫁給三皇子,可若是外大母不在了,你覺得她會不會是雍妃第二?” 長公主微微睜大了眼睛,她無力地往后靠到了軟枕上,大口大口地喘息。馮蓁也顧不得下跪了,趕緊坐到長公主身側,用手幫她理氣。 小女郎的眼睛又大又亮,因為剛剛哭過,濕漉漉的像山間清泉浸泡的紫葡萄,盡管她很想顯得像個大人,然那心思卻淺顯地就寫在臉上。什么話都敢說,忤逆之詞,更是氣死人,但心底對馮華的維護,卻又讓長公主心憐、心酸。 皇宮里沒有親情,父女之情還可稱淡泊,然手足之情卻簡直是個笑話。她們就像養的蠱,只有彼此廝殺贏的那個人才能活得像個人。 正因為難得,所以才額外的可貴。 長公主看著馮蓁,盡管馮華才生得像碩兒,然則馮蓁的性子卻是和碩兒如出一轍。當年碩兒以死相逼要嫁給馮毅時,也如馮蓁今日一般的口無遮攔。 人老了,總是想起忘事,那么多悔恨,當初馮毅死后,她若是能不賭氣地待碩兒好些,她的女兒也就不會早早地離開人世,留下這么一雙女兒了。 長公主伸出干瘦的手緊緊地抓住馮蓁的手腕,“幺幺,外大母不會害你,你阿姐聰慧隱忍,如何會是雍妃第二?只有她坐在了那個位置上,才能保護你?!?/br> “換我保護阿姐不行嗎?”馮蓁哭著道,“我也行的,外大母,你教教我行不行,我什么都可以改?!?/br> 長公主摸了摸馮蓁的臉,“幺幺,你還不明白么?外大母就是舍不得你變吶?!?/br> 馮蓁渾渾噩噩地走出了城陽長公主的寢殿,她有些不敢面對長公主話里的意思。所以她阿姐是被舍棄的那個么?就為了給她這個不成器的meimei鋪一條金光大道? “幺幺?!瘪T華擔憂地摟住馮蓁,“幺幺,怎么了?外大母說什么了?” 馮蓁摟住馮華的腰哭道:“阿姐,對不住,阿姐,我沒有辦法說服外大母,我實在太沒用了?!?/br> 馮華聽了卻心頭一酸,她心里雖然怪馮蓁沖動,卻又心疼她,她是為了自己才不管不顧地頂撞長公主的,當初那些賊子翻墻時,也是她不管不顧地擋在她這個阿姐前面的。 得罪了長公主不說,事后還沒達成目的,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兒都干出來了,馮蓁躺在床上差點兒沒把自己的頭發給揪掉。 又想起長公主看不起她性子的事兒,好歹也是天朝的社畜,到這兒怎么就一無是處了。不過也怪不得馮蓁,她們那時候長在紅旗下能有多少歪門心思???最多就是搞搞辦公室政治,都是些不入流的小把戲,自然看不入深諳宮斗精髓的長公主的眼。 馮蓁輾轉反側直到天將亮才睡過去,沒想到卻被宜人給搖醒了,“女君,長公主那邊的明玉jiejie來了,問你今日怎么不去給長公主梳頭?” 馮蓁有些迷糊,“梳頭?”還肯讓她梳頭?不將她攆出去么? 翁媼心里也有這個疑問,伺候長公主梳洗時就忍不住問了出來。 “吾這般大年紀了,難道還跟個小女君計較?”長公主道。 “可幺幺說話也太寒人的心了,長公主你對她多好啊?!蔽虌嬎圃跒殚L公主打抱不平。 城陽長公主搖了搖頭,“她在吾身邊才來了多久?若是這樣,就將她阿姐拋之腦后,那樣的心性才叫吾看不上?!?/br> “可她也……”翁媼還想將什么,卻被長公主抬手制止了。 “阿蓮,幺幺跟碩兒是一模一樣的,誰走到了她心里,她把命給她都行,可你若是傷了她的心,她就再不看你了?!遍L公主想起了往事,眼里漸漸地蓄起哀傷。 長公主跟碩兒這對母女當年鬧得有多僵,翁媼是一路都看著的人,也深知城陽長公主有多少悔恨。 “華兒將她教得很好,雖然從小養在西京,但你看到上京的做派,何時為那些外物動過心?”長公主道開始為馮蓁說起好話來。 翁媼明白長公主的意思,馮蓁的確從沒在吃穿用行上在意過,無論好壞她都能甘之如飴。但凡宮中或長公主送她們什么好東西,每一次馮蓁都是緊著馮華先選,還喜滋滋地替馮華想樣式想花色,自己就那么幾身衣服反復穿著,對新衣裳、新首飾也沒什么興趣。 “她天生就該是吾的孫女兒?!遍L公主嘆道,“阿蓮,她同吾一樣,不是什么人都能走到她心里去的?!眳s原來長公主早就看透了馮蓁。 翁媼完全聽明白了,長公主不僅沒責怪馮蓁,反而還有些與有榮焉一般。然她也知道為何?因為馮蓁身上的特質,正是長公主這等時時算計、處處算計的人所渴求的。機關算盡的人反而最苛求感情的純粹。 “外大母?!瘪T蓁站在門簾外怯怯地喚了一聲。 “進來吧?!遍L公主的聲音有些冷,可不像剛才與翁媼說話那般惆悵。 馮蓁有些拿不準長公主的態度,拿起梳子站到她身后輕輕地為她梳理頭發,可到底還是沒忍住,“外大母,你不怪我么?” “怎么不怪?”長公主在鏡中看著馮蓁冷冷地道。之后沉默半晌,等馮蓁嚇得氣兒都不敢出了,這才繼續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br> 馮蓁點點頭,心里的大石頭可總算是放下了。她著實沒料到,這件事能如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馮蓁對長公主的心思就有些復雜了。痛恨有,敬畏有,卻又真正地添了一絲祖孫間的孺慕。 過了一陣子馮蓁才反應過來,她覺得自己有可能被長公主那老姜給套路了,這一番“恐嚇”、威懾加寬容下來,她就再沒敢提起馮華的親事了。 這日馮蓁懶懶地坐在池邊的美人靠上喂魚,頗有點兒心灰意冷的意思,感覺自己誰也算計不過,也幫不上馮華,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五皇子蕭謖那邊兒能信守承諾了。 這都過了一個來月了,宮里也不見有消息傳來,長公主倒是隔三差五就進宮一趟,一回來就關在屋子里,陸續也有些人微服上門。馮蓁雖然一個都不認識,但看他們那些做派,當都是重臣。這讓馮蓁莫名覺得朝廷的氣氛有些緊張。 “幺幺?!绷首邮捲栐诔刈訉γ娉T蓁笑道,“老遠看見那么胖一坨,就知道是你?!?/br> 夏日到了,衣衫都換成了輕薄的羅裙,不僅沒讓馮蓁瘦下來,反而把身上的小肥rou都給顯露了出來,也難怪蕭詵要笑話她了。 馮蓁白了蕭詵一眼,“你這是打哪兒來???多日不見,是被德妃娘娘禁足了么?” 蕭詵走過橋,在馮蓁的頭頂上用力地揉了一把,笑得見牙不見眼地道:“當孤是你???孤這是領了父皇之命,辦事兒去了?!?/br> 馮蓁瞥了蕭詵一眼,“看來是辦得不錯咯?” 蕭詵賞了馮蓁一個“算你聰明”的眼神,“也不看看是誰出馬?既遇著你,孤給你說個喜事兒如何?” 馮蓁一聽“喜事”就眼皮跳,“哦,是什么???” 第40章 靴子落 “今年父皇身子還算硬朗, 所以下月打算去秦水避暑,那里還可以打獵?!笔捲柕? 一提起打獵他便興奮, “對了, 你現在怎么跑去跟老三學箭術了?” 馮蓁聳聳肩,“我這是博采眾家之長?!?/br> “哦,聽著挺厲害的, 那到了秦水,咱們比比?”蕭詵笑道。 馮蓁沒接這茬,反而道:“聽說皇上最近要給你們幾位殿下指婚了, 你這么輕松, 是胸有成竹了?” 蕭詵嘿嘿地笑了笑,“雖然你不能叫孤姐夫,但以后孤還是會照顧你的?!?/br> 不能叫姐夫,還笑得這么春風燦爛,馮蓁瞇了瞇眼睛, 平陽長公主決定跟德妃聯手了? 只是猜測終究是猜測, 一切都要等靴子落地, 才能知道最終花落誰家。 “你是說皇上給六殿下指了太史令錢家的女君?”馮蓁一臉懵圈地看著馮華,那個什么錢女君她真是一點兒印象也無。而太史令不過是秩俸六百石的官職, 雖然也不小了, 但絕對不是德妃所期盼的,“我怎么一點兒印象沒有???” 馮華笑道:“錢女君養在南陽,你自然沒見過?!?/br> 馮蓁不解, “怎的會給六殿下指一個從沒見過的女君???”皇子選妃,難道皇帝和德妃都不親自考查的么? 馮華搖搖頭,“我也不知?!睂m里的事兒誰也說不準,但顯而易見的是德妃并沒有眾人以為的那般受寵。 “那阿姐你呢?”馮蓁才不關心誰嫁給蕭詵,她只在乎馮華,所以急急地問了出來。 馮華卻笑盈盈地賣起了關子來,“知道皇上給二殿下指了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