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書迷正在閱讀:幻卡世界[重生]、有生之年,有幸遇見、萬萬不可、億萬老公晚上見、重生賢妻狠狠撩、妻不可欺:腹黑總裁快求饒、最強護妻高手、快穿:男神,別撩、盛愛101分:晏少寵妻過度、我飼養的小奶狗他進化了
不知為何,對比樓君炎與陸燕爾相處的夫妻之道,她總覺得,她與顧辭之間似乎缺少了點什么。 成親后的三天,他對她呵護備至。去西境前,他將她的一切三排妥帖,甚至為她反抗了姨母,避免她受姨母的磋磨。 他對她很好,很體貼,很溫/情,可每當午夜夢回,她總是特別不安。 離他很近,又似乎離他很遙遠。 或許,因為他去了西境,歸途遙遙無期,離別思念作祟。又或許是,因為害怕自己不是國公府千金,會惹他生厭,擔心被他厭棄? 此時,鄭氏和小陳氏爭執的聲音越來越大,大有跳起來干架的架勢,這分明就是女人的戰場,兩家的男人彼此怒目而瞪,卻是毫無用武之地。 加之,兩個半載的女人都是被家中男人寵壞的,鄭氏常年見慣了那些潑婦,罵起人來是雅俗共賞,即可粗俗,亦可文縐縐地逼的人說不出話。而小陳氏管理諾大的國公府,教養三個子女,帶著國公府的臉面經常與京中貴夫人交際,嘴皮子自是利索,段位也高,絲毫不遑多讓。 兩人竟是勢均力敵。 而爭來爭去的緣由就是,陸燕爾心口處的三瓣桃花胎記。 誰都覺得自己確實看到了陸燕爾身上的胎記。 聽了大半,樓君炎不禁以手扶額,女人爭論起來簡直就是無厘頭,完全抓不住重點,雖然其中某一個可能是他的岳母。 他側眸看向陸燕爾,只見她沒心沒肺地啃著桃子,忍不住開口:“你就不擔心你娘?”他說的自然是鄭氏,面對國公夫人竟表現出相當驚人的戰斗力,他亦是很驚訝。 完全就不像是個出身閉塞小縣的愚笨婦人,面對比她尊貴百倍的權貴夫人,毫不露怯。 反觀,倒是陸秉坤神色不太好,或是心虛作祟。 不過,他們能將陸燕爾教養的如此好,皆可窺得一二。 陸燕爾慢悠悠地咽下嘴里的果rou,才驕傲地說道:“我娘可是握過廚刀的,上陣殺敵亦不帶怕?!?/br> 樓君炎:“……” 見樓君炎似是不相信的樣子,陸燕爾忽地伸出白嫩的小手,勾住他的脖子,湊在他耳邊,一字字低聲說道: “夫君,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哦。其實,我娘是出身蜀地屹立百年的大家世族,爹能娶到娘,是我娘下嫁,算是爹高攀了?!?/br> 當初,鄭氏嫁給陸秉坤時,曾斷絕了與蜀地家族的聯系,有了陸燕爾后,外祖母借著外孫女的名義與鄭氏緩和關系,后來外祖母去世,也不知道蜀地那邊發生了什么變故,娘便徹底同那邊沒了聯系。 陸燕爾年紀小,只去過蜀地兩次,能記得不多。 樓君炎訝異揚眉。 他事先并不知岳母出身蜀地,岳母姓鄭,而蜀地有名的鄭氏世家就那么兩三家,稍微細想之下,便能得知鄭氏的母家是哪家? 視線凜然落在鄭氏身上,眼眸漸漸變得幽邃,不禁生出了幾分探究之意。 而此刻,鄭氏猛地拎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斟了杯茶,仰頭喝下,喉嚨不再干澀,這才對著小陳氏晃了晃茶壺,依舊沒什么好臉色: “國公夫人,你也來一杯?” 小陳氏黑著臉,正想說誰稀罕你的冷茶,剛動了動唇,就覺得嗓子干啞的厲害,吵架確實費口舌,便不情不愿地哼了聲: “嗯?!?/br> 鄭氏便又替她倒了杯,小陳氏一口氣喝完,略帶嫌棄地說道:“冷茶,你也好意思招待客人?” “陳錦碗!”鄭氏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反唇相譏,“給你壺guntang的熱茶,你能如方才那般如牛飲水?” “你!鄭……” 小陳氏本欲大呼鄭氏的名字,卻猛然驚醒自己只知道她姓鄭,竟不知道她的閨名。 鄭氏皺起眉頭,忽然問小陳氏:“你承不承認,當年臨盆時,我順順利利的生產,而你卻遭遇難產?” 小陳氏不知鄭氏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而她所問皆是事實,便答道:“是,我遭遇難產,全靠meimei才能得救。meimei若要國公府報答當年的救命之恩,國公府自是義不容辭!” 救命之恩大過天,但他們不應該換取她的孩子。 鄭氏哼了哼:“誰要你們報恩?要報恩當年就不會開口拒絕!” 當時,小陳氏的確提出以重金酬謝,或者為陸秉坤的仕途路疏通一些關系,可鄭氏沒有答應。因為她也生了孩子,同為女人深知女人的不易,何況,她也想為自己剛出生的孩子積福報,便沒讓他們報恩。 小陳氏磨牙:“你如此說,究竟是何意?” 鄭氏道:“我生產順利,不過幾個時辰就生出來了,意味著我體力消耗少,耳聰目明,且我是第一時間看了孩子,那么特殊的桃花胎記,我怎么可能記錯?倒是國公夫人,比我年長幾歲,又生了三天,體力幾乎耗盡,必是頭暈目眩,看花眼了吧! 而且,我沒記錯的話,你孩子出生時,你我都暈了過去。你又何時看見孩子身上的桃花胎記?想來之后,莫不是看到我孩子身上特殊的胎記,就惦念成你的了?!?/br> 此話一出,小陳氏與陸陽明皆愣住了。 看似很有道理,可若是鄭氏撒謊呢? 陸秉坤亦是呆愣住了,深知鄭氏根本不知道他當年偷換孩子的事,可更知道鄭氏不擅長撒謊,突然之間,他自己也搞不明白究竟誰才是他女兒? 養在國公府的那位,抑或是多年養在安和縣的陸燕爾? 小陳氏冷了冷眸,似抓住了什么漏洞,忽然極其憤怒地指著鄭氏道:“既是如此,我當年給你寫信,問及此事時,你為何不回信說明?” 待到十六年后,才有這番解釋。有她書寫的信件在前,鄭氏大可以提前編造一個□□無縫的謊言,自圓其說,死不承認當年換孩子的事。 顯然,鄭氏的說辭并不能令小陳氏信服。 樓君炎皺了皺眉,只覺得這件事如一團亂麻越理越亂,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其間隱情究竟如何,恐怕最關鍵的人物就是陸秉坤了。 陸燕爾亦是忘了吃果子,聽得云里霧里越發糊涂,她倒底是誰家的孩子呀? 陸霜飛卻隱隱升起一股希冀,手心攥緊,緊張不已地在心里祈禱,諸天神佛被她求了個遍。 她一定是國公府的,國公府的。 每個人神色各異,就在所有人等待鄭氏的答案時,陸秉坤卻耷攏著腦袋,不忍看被陸陽明夫妻逼迫的鄭氏。 天人交戰,狠狠地糾結過后,陸秉坤咬牙道:“當年的事……” “我根本沒有收到任何信!”與此同時,鄭氏咬牙切齒的聲音陡然響起。 她緊握著拳頭,雙眼冒火地瞪著陸秉坤,“信呢?還有,你當年倒底隱瞞了何事?” 陸秉坤根本不敢迎著鄭氏的視線,羞愧萬分地將當年事和盤托出,“當年,我見你生的是女兒……” 鄭氏氣的直顫,陡然拔高了聲音:“你嫌棄我生的是女兒,好啊,沒想到你也是個重男輕女的迂腐之人,女兒怎么了,女兒怎么就不是我們的骨血了?” “欸,你別激動?!标懕づe手無措地望著情緒激憤的鄭氏,“我沒有重男輕女,我也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見你生的是女兒,可我們又居在閉塞潦倒的小縣上,我不希望她以后嫁給鄉野之間無大作為的男子,希望她高嫁,嫁入錦繡富貴人家,覓得良婿,一輩子衣食無憂。 所以,我就我就……一時生了邪念,將襁褓里的女嬰……互相調換了!而國公府寄過來的信件,也是我焚毀了!” 所有人皆震驚地望著他。 陸秉坤羞臊的慌,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更不敢看鄭氏。 鄭氏嫁于他時,便同蜀地那邊斷絕了關系,他不過是個家境貧寒的窮書生,后來又是個窮縣令,又無法依托蜀地那邊的關系,根本無法給女兒覓得好的姻緣,他覺得自己和鄭氏所生的女兒就該獲得世上最好的,就將兩個女嬰互換了身份。 可最后哪里知道,陸燕爾的姻緣際遇也不差,他們陸家先是救了顧魏定下了與崇德侯府的親事,后來親事被陸燕爾整沒了,好家伙,又嫁到了江州首富樓家,賢婿又是個上進的,做了京官,大有步步高升之望,說不定以后會位列九卿,陸燕爾也會誥命加身。早知未來走向會如此,說什么他也不會調換了兩個孩子。 啪嗒。 陸燕爾手中的果子掉在地上,心情說不出的復雜。 她竟然被爹給換了,可爹對她那么好,又是安和縣那么好那么深得百姓稱頌的好父母官呀。 樓君炎抬手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默默地給她支持。 而陸霜飛心里那點可憐的希冀完全破滅,她像是再無任何支撐的力量,頹然地歪在椅子上,臉色發白,嘴唇直哆嗦,眼淚肆意流淌,這般樣子再無國公府千金高高在上的姿態。 雖早有心理準備,依舊難以接受啊。 此時,小陳氏恨不得狠狠扇陸秉坤幾個耳光,若非被陸陽明拽著,她早就撲了上去,小陳氏恨恨道:“果然是你們陸家做的好事,陸燕爾才是我們國公府的孩子!” “錦碗,冷靜點?!标戧柮鲃裰?。 小陳氏冷靜不了,但陸秉坤畢竟是養育了陸燕爾十六年的養父,不能當著女兒的面去打她的養父,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陸秉坤后,小陳氏揮開陸陽明,先是看了一眼陸霜飛,然后慢慢地走到陸燕爾的跟前。 聲音發顫:“燕爾,娘的女兒,是娘沒有保護好你!” 陸燕爾徹底呆住。 小陳氏伸手想要觸碰陸燕爾的臉頰,卻被她猛地躲了過去,小陳氏的心狠狠一滯。 “燕爾,我才是你的娘,你是我的親生女兒呀。親情雖遲到了十六年,但娘還是找到你了?!?/br> 聲音里自然流露出的母女情,讓人涕淚。 可陸燕爾沒有回應她,只怔愣地望著鄭氏,只見鄭氏渾身發抖,驚愕地瞪大雙眼,像是徹底傻掉了一般,完全沒有反應。 她不禁蹙了蹙眉,擔憂地喚道:“娘?!?/br> 小陳氏卻欣喜若狂,誤以為是叫她,高興地哭道:“娘就知道,你是認娘的,認娘的,血緣親情不會因為時間而泯滅?!?/br> 陸燕爾依舊看著鄭氏的方向,抬手指了指:“我喚的,是她?!?/br> 小陳氏神情一僵。 啪。 一道震耳欲聾的巴掌聲驟然響起,伴隨著鄭氏尖銳的咆哮聲。 “陸秉坤,你這個混賬東西!我真是看錯了你,你怎能做出這般糊涂的事,我們家境雖比不上國公府,但孩子是我們親生的啊,你怎能隨便交與他人? 我們陸家沒有綾羅綢緞,自有粗布麻衣,沒有山珍海味,自有雞鴨魚rou,有吃有穿的,又不是吃不飽飯穿不起衣,哪點比國公府差了?是,權勢地位自然比不上,可燕爾如今難道嫁的不夠好嗎?” “夫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br> 陸秉坤羞愧難當,伸手去拉鄭氏,卻被鄭氏冷然揮開。 看著陸燕爾近乎呆滯的瞳孔,樓君炎狠狠地擰了擰眉頭,甚是擔憂,面上卻是一笑:燕爾,岳母真乃女中豪杰!” 陸燕爾眸光微動,似是神游的神思歸位,偏頭看向樓君炎,以一種甚為認真的口吻說道: “其實,我爹以前也挨過娘的耳光,只不過娘向來顧及爹的臉面,總是在人后??蛇@次,卻是人前?!?/br> 樓君炎的心,忽然疼了。 伸手將陸燕爾攬入懷中,她的頭輕靠在他肩上,他旁若無人地吻了吻她的額頭,輕喃: “我說過,不管你是誰家的女兒,你都只是我的,我的?!?/br> “嗯?!标懷酄桙c頭。 看著小兩口恍若無人的依偎,小陳氏說不出心里是何種滋味,千言萬語如哽在喉,卻是再難開口。 而鄭氏教訓完陸秉坤后,抬眸環視了一圈眾人,擲地有聲道:“陸秉坤或許真做了調換孩子這種無恥之舉,但中間必定出了什么差錯。我唯一能確認的是,陸燕爾,的確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認錯!” 陸秉坤也緊跟著說道:“對對對,我當年的確換了孩子,可聽我家夫人說完,其實,我也搞不清楚誰是我女兒了?但既然我家夫人說,身上有桃花胎記的才是我們女兒,那便是陸燕爾沒錯了?!?/br> 他們的孩子出生在鬼節子時,大晚上的光線雖昏暗,但鄭氏年輕不至于會看錯,而他看到的只是包裹在襁褓里的女嬰,小陳氏當時又發生難產,都牽掛著小陳氏那邊,也無人同他說起孩子身上是否有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