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裴疆如此聽話,這點還是讓玉嬌倍感欣慰的,連著也對早上的事情放下了些,沒那么的忸怩了。 話也囑咐完了,正轉身要回宴廳,前邊忽然傳來了聲“總兵大人到”,玉嬌身子僵,下意識的抓住了裴疆的衣袖。 裴疆低眸看向身旁玉嬌。只見在燭火之下的玉嬌,臉色有些蒼白,若無胭脂遮掩的話,只怕會更加的顯得無血色。 吳維是玉嬌噩夢最可怕的存在。夢因為他,玉家遭難,父母相繼離世,而曾經的千金小姐淪為小妾,還被當侑賓之禮送給了他人,最后更是死無其所。 玉嬌未曾經歷過大風大浪,知曉了未來會發生這等事情,她個小姑娘,怎可能不怕! 玉嬌在怕,也在顫抖之時,雖粗糙卻暖和的厚掌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嗓音低低的安撫她“莫怕,我在?!?/br> 若是以往玉嬌定會掙脫開裴疆的手,但現在卻是想讓他握得更緊些。 玉嬌抬眸看向裴疆。見到他沉穩的面容,她那極其不安的心緒似乎真的能穩定了許多。 玉嬌深呼吸了口氣,對他牽強的笑了笑“好,我不怕,我們回去?!?/br> 有裴疆在,玉嬌倒真覺著就算是天塌下來,她也能不怕。 兩人才走了兩步,玉嬌還是有些怯怯的再而扯了扯他的手,“裴疆,我還是有些怕?!?/br> 裴疆轉回頭看玉嬌。眼前的主子哪里還有半分方才威脅他時的盛氣凌人,怯生生的模樣讓他生出想要揉揉她腦袋的沖動。 但裴疆忍住了。 玉嬌害怕的說道“萬那總兵想用強的,硬把我搶了回去該怎么辦?” 夢有很多的繁枝細節是夢不到的,但玉嬌很是清楚。那吳維既是是看上了財,同時也看上了色,這兩者他都不可能輕易放棄的。 玉嬌話語落,裴疆眸色倏然沉,嗓音也陰冷了下來“不會讓他有那么天的?!?/br> 裴疆覺著若是真有這么天,那么他會在這天來臨前,豁出命去把那什么總兵給殺了! 自己眼有殺意,裴疆是知道的。但容不得自己出錯,所以閉上眼息,調整了氣息后再睜開眼,眼眸又恢復了方才的沉穩平靜。 調好氣息后,裴疆緩緩的道“若怕,待入了廳子后,眼也莫要瞧他,只看著我便好?!?/br> 第33章 吳維年近三十,正值壯年,雖然裝做正人君子,但行事作風還是有些掩蓋不住的張揚,這喜愛穿暗紅色的衣袍便是這其之。他相貌也不差,長得倒也人摸人樣,但做的事皆不是人事。 廳內所有人都起了身,出廳子外迎接。玉嬌與裴疆也上了前,站在了玉盛的身側。 玉盛見女兒來了,便低聲安撫了句“爹護著你,別怕?!?/br> 原本非常怕的玉嬌,因裴疆在自己的身旁而穩定了許多,如今再聽到父親這句話,心更是感動得想要回自己的被窩,捂著被子偷偷著哭場。 她以前實在是太不懂事了! 以后她會好好聽父親的話的。也會把對家人的好分半給裴疆,待他日二人分道揚鑣之后,更會勸說父親把留給她的那份家產勻半給裴疆! 如此想著的時候,吳維已經入了院子。玉嬌攥著自己的衣服,她聽裴疆與父親的話,沒有抬頭看那吳維,只跟隨著大家塊斂衽行禮。 因是武將出身,氣勢上自然壓人等的,大部分人都是小心翼翼的,連大氣都不敢喘下。 吳維帶著笑意道“我也只是來蹭杯酒喝,大家莫要因我來了而拘禮?!?/br> 說著話之時,目光從裴疆的身上掃過。 眼望去,群人之最為顯眼的就是這個男人了。視線掃而過后,目光轉到了男人身邊的女子身上,這應當就是被人搶了先的玉家千金。 吳維的眉頭微微蹙了下,他覺著覺得這玉家千字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何處見過? 但因玉嬌低著頭,看不清面容,吳維也不好直盯著看,所以也就別開了視線。 雖然只是短暫的眼,可玉嬌卻是感覺到了,只覺得自己渾身泛著冷意。 難免還是有些心驚膽顫,但也暗暗的說服自己莫要慌?,F在的吳維雖有禍心,但還不至于現在就對玉家和自己出手。 玉盛到底是經商之人,且還是經商之人的翹楚,自然是有那作為商人的那些理智圓滑,穩重,且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優點。 既是尊敬又從容的把吳維接待入了宴廳,請上了主桌,而后才讓人端菜上桌開席。 雖然是富戶,但到底是與朝廷的大官同坐桌,莫說是玉嬌了,其他人都拘謹得很。所以玉嬌直低著頭倒也不怎么顯眼。 本就是親友塊吃頓飯,所以并未講究什么男女不同席。 席間皆是玉盛與玉二爺招待著吳維。 酒飯過半,吳維看向裴疆,勾了勾唇說道“我聽沈知府說玉老爺這未來女婿功夫甚是了得,云錫山狩獵之時更是為了救貴千金勇戰狼群,殺了頭狼后竟能全身而退,真真是好本事?!?/br> 玉盛聽到吳維夸贊裴疆,心里“咯噔”了下。聽這總兵的意思,他這是要針對裴疆了?! 玉盛忙謙虛道“只是恰好走了好運而已,算不得本事?!?/br> 吳維卻是看著裴疆道“狼群殺了頭狼還可全身而退的,能做到這地步的,就是我軍也沒幾個,怎算不上本事?若是我請這位……” 裴疆微微斂眸,語調如平時般“在下裴疆?!?/br> 吳盛笑意漸甚,笑里藏刀繼續方才的話,“我想讓你到我軍教導下我那些學藝不精的將士,不知你意下如何?” 玉嬌聞言,心駭。因聽他們說話而停下了筷子,所以擱在桌底的手因緊張而抓住了裴疆的手。 柔軟無骨的手握住了自個的手背,裴疆心下顫,但面上卻點兒也不顯,且更是反握了回去。隨而臨危不亂的回道“能幫上大人是在下的榮幸,只要大人莫怪在下做得不好便行?!?/br> 吳維若有心為難裴疆,自然不會因為他這次推托而放棄了為難他,故而唯有迎刃而解,見招拆招。 裴疆應了,吳維倒沒有繼續圍繞著他再聊。 吳維只是來探探玉盛的底,因把玉盛當成了主要的目標,倒也沒有多過于在意裴疆與那玉嬌,吃了宴席后,也沒多逗留。 從玉府離開后,因探不到玉盛的底,便招來了侍衛,問他“最近那玉盛都在忙什么?” 侍衛回“今年秋季干旱,有人說來年早春必定雨水豐沛,所以很多米商都開始屯米,玉盛在榕城也開了家米行,榕城糧食量大,今年秋季糧食已經開始收割了,玉盛已經開始比市面上的價格高出些來收購,玉盛似乎是想屯米,等來年水澇之時從大撈筆?!?/br> 吳維聞言輕嗤了聲“為商之人就只圖眼前之利,若來年風調雨順,那屯起來的大米豈不全要爛在糧倉了?!” 侍衛“大人說得是?!?/br> 吳維也不再關心玉盛開米行之事,再問“讓你安排到玉府的人,可安排妥當了?” 侍衛回“已然安排妥當,共安排了兩人?!?/br> 吳維點了點頭,腦想起了那裴疆。 先前吳維就已讓人調查了他番,除了是從獵場出來的之外,便只有先前管理獵場之人的句“別看此人看著悶聲不吭,但實則是頭兇猛殘暴的野獸”。 起先吳維不以為意,只當夸大了其詞了,但今日見著了這個人,即使沒有說幾句話,他都難以忽視他的存在,倒真的有些些相信了。 而且他只第眼見到這個人,就打心里的不喜歡,甚至覺著這個人極其危險。心難免有些在意,所以當時才會臨時決定要為難為難這人,若是這人拒絕,那他便甩臉色,讓這玉家難堪下。 反正旁人只當是他們自己不識趣,不過是個商戶竟也敢落了堂堂總兵的面子,總兵讓他們難堪,也是理所當然的。 不曾想那人竟應得倒是點也不慌。吳維倒開始有些期待他來軍營的那日了,看他被自己耍得狼狽至極的模樣,定然很暢快。 且說等那吳維走了后,玉嬌就像是在豺狼虎豹的眼皮子下溜了圈般,皮沒掉,但卻被嚇得不輕。 被嚇得厲害的不是因為別的,而是那吳維竟然讓裴疆去他的軍營! 雖說只是去教導,但吳維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他壓根就沒安好心! 想到這,等宴席散得差不多了,父親與母親在送客之時,她把裴疆拉回他的院子。而下人都非常識趣的沒有跟著上去。 裴疆看著玉嬌無意識的拉著自己的手,倒也沒有提醒,任由她拉著,步子也故意放慢了些,好讓她走在自己的前頭。 此時福全也被桑桑和玉嬌身邊幾個近身婢女給攔住了,跟不上去。所以裴疆的院子時因無人而顯得冷清。 玉嬌也沒有拉著他進屋,而是拉到了樹底下,隨之才松開他的手。 松開了首,便是滿滿的擔憂的念叨“那總兵會不會因為你忽然截了他了糊,從而故意為難你的?你要是真的去了他的軍營豈不危險了?!就算不至于要了你的命,可那是他的地盤,想要你斷腿就斷腿,斷手就斷手,你本事就是再厲害,但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況且惡虎還怕群狼呢!” 看著那喋喋不休為自個擔心的玉嬌,裴疆的眼多了絲柔軟,嘴角也染上了絲淺淺的笑意,低聲道“我不怕群狼,嬌兒你是知道的?!?/br> 玉嬌驀地愣,才反應過來裴疆都還與那群狼正面交鋒過呢,他簡直比群狼還兇! 語頓了時,低聲惱道“我不是說你怕不怕狼,我是說那總兵不懷好意,要不等他來人接你時,你裝病不去又或者裝摔了腿,總之就是用切能用的借口來搪塞過……唔……” 玉嬌話還未說完就被裴疆忽然用手掌捂住了嘴巴,抵到了樹上,而后裴疆俯下了頭來。 玉嬌驚愕的瞪大了眼睛,而后只聽到裴疆在她的耳邊低聲的說“有人過來了,不是福全,也不像是玉家的護衛,是個練家子?!?/br> 幾乎是毫無腳步聲,且與玉府的護衛護院不樣,似乎是刻意收斂了腳步聲的。 裴疆把捂著玉嬌的手掌放下,才發現自己無意識的直接把人抵到了樹干上,衣物相熨,而玉嬌那綿軟更是與他的胸膛有了絲接觸。 玉嬌看著裴疆,他低頭,她便在這不怎么亮的地方看到了他那比夜晚還要漆黑的眼眸,幽深不見低,屬于他的熱息把她團團籠罩了起來。 玉嬌想到的是兩人夢也是這般親近,心驟然跳得激烈,身子僵僵的靠著樹干,更是僵僵的被他圈在樹與他之間。 裴疆因發現兩人現在的姿勢,呼吸忽然有些重。 兩人離得極近,氣息更似乎的纏繞在了塊。 裴疆的視力極好,所以他能非常清晰的看到玉嬌那艷麗的臉蛋,澄亮清澈的雙眸,小巧的鼻子,沒了胭脂卻樣嫩紅的雙唇。 玉嬌因他話“有人”而緊張,更因他看自己的眼神而緊張,他眼神熱得像是把她給燙傷樣。 玉嬌很事緊張的小聲與他說“那、那人走了么?沒走的話我們也沒必要以這樣的姿勢……來說話?!?/br> 裴疆想起方才在宴席之上她主動的握住了自己的手,再看著她張合的唇瓣,腦子熱之下就做了件直以來都想做的事情。 臂撐在樹干上,手按在了玉嬌的肩膀上,隨即低下頭攫住那嫩紅的雙唇。 玉嬌愣。他這是在親……她? 玉嬌?。。?! 他在親她! 玉嬌腦子瞬間片空白,只有嗡嗡作響的聲音,意識似乎漸漸游離,時只能任由他親著。 因玉嬌緊閉著嘴,裴疆不得要領,但卻還是下意識的輕咬了咬玉嬌的嘴唇,隨即才肯離開。 額頭抵著額頭。裴疆呼吸有些粗重,眼神也是無比的幽深,嗓音略帶沙啞的喚了聲“嬌嬌……” 他喚她……嬌嬌? 玉嬌?。。?! 他喚她嬌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