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玉盛看向她,問“怎哭得這么狠?” 玉嬌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的道“剛做噩夢了?!?/br> 玉盛愣,微微蹙眉“又做先前的那些噩夢了?” 玉嬌點頭,“那夢可恐怖了,嚇得女兒哭了許久,現在都還沒緩過來了?!?/br> 玉盛默了許,雖是心疼,但還是問“因覺得恐怖,所以才把裴疆給喊來了?” 這話出來,在玉盛身后的桑桑臉色變化最大,玉嬌心也是驚,但好在已經預料到了父親許是知道了裴疆在這的,所以也沒有露出馬腳。 “爹爹你說什么呢?什么裴疆不裴疆的,這三更半夜的,女兒怎么會荒唐得讓裴護衛進屋子?”玉嬌緊緊的抓著剛剛抹眼淚的帕子,生怕自己父親把裴疆給搜了出來。 玉盛臉色沉“沈護衛親自所見,且方才有人去了裴疆的住所,他不在?!?/br> 說著的同時,視線在屋環視了番,“你莫不是把人給藏了起來?” 玉嬌佯裝惱怒,嗔怪道“爹爹!在你眼里,女兒是那等不顧自己清譽胡鬧的人嗎?爹爹要是再這樣,女兒便去尋娘親哭訴了!” 說得理直氣壯,好似真的冤枉了她般。 玉盛瞥了眼她,輕哼了聲,移開目光,看向最能藏得下個人的衣柜。 看到父親的眼神,玉嬌心顫,眼神出現了繼續慌亂。剛好玉盛轉回頭,瞧見了她眼底的慌亂,便知曉柜有人了。 往柜緩步走去,玉嬌挪了幾步,擋了父親的去路“爹爹,夜深了,女兒剛剛被哭的有些累了,想要睡了?!?/br> 玉盛看向她“真藏了人在柜?” 玉嬌不敢太過明顯,只道“爹!我現在就去尋娘親!” 說著,作勢要出房門。但豈料才走開,玉盛就走上前,打開柜子。 玉嬌見她父親沒有反應,轉回頭便見柜子被打開,瞳孔驟熱縮,呼吸也跟著滯。 柜子打開后,玉盛緊緊的蹙眉。 沒人? 玉嬌看著無人的柜子,也是怔。裴疆不是藏在了柜嗎?難不成他還會隱身? 雖然玉嬌驚愕,但很快便反應了過來,時腰板也硬了,理直氣壯的道“看吧看吧,哪里有人了?根本就是沈護衛看錯了,女兒真要睡了,爹爹你趕緊走吧!” 雖然裴疆不在柜子,但定然還在這房的,她得趕緊把父親糊弄走才行。 到底是了解自己的女兒,看她方才那模樣,裴疆分明還藏在屋的。 既然人還在屋,玉盛也就不慌不忙的說“柜確實是無人,既是你爹我今晚在屋尋不到裴疆,我明日也會讓人把裴疆抓起來,把他的腿打斷,再逼著他喝下啞藥,這樣就也不怕他出去亂說了?!?/br> 玉嬌驚,反駁“又沒有抓到人,也沒有證據,爹爹你怎能這樣,就算裴疆真在女兒屋,那沈護衛和桑桑,還有外邊那群人都知道了呀!” 玉嬌的話才落,屋就傳來“撲通”的聲。 玉嬌和玉盛循聲看去,只見桑桑直接跪了下來,驚慌失措的求饒“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呀!裴護衛也確實不在屋,求老爺饒命!” 說著驚恐萬狀的朝著玉盛重重的磕下頭。 玉嬌…… 沒說要毒你! 玉盛哼笑了聲,在屋繼而再緩緩的掃視了圈,不疾不徐的說“若是你僥幸逃了,我也不會煞費苦心尋你,但你也永遠別想再回我女兒身邊當護衛,更別妄想再見到我女兒,但你若是出來給我個合理的交代,或許還有商量的余地?!?/br> 屋靜默,玉嬌暗暗的希望裴疆不要上當,他若是出來了,父親非得把他的腿給打斷了! 晌過后,就在玉嬌心松了絲絲后,個黑影從昏暗的梁上躍下。 玉嬌…… 看著裴疆,玉盛揶揄的勾了勾唇,“很好,終于出來了?!?/br> 裴疆微抿著唇,面色平靜,沉聲道“要如何懲罰,老爺直說?!?/br> 玉盛眼神微瞇,冷聲道“雙腿,根舌頭?!?/br> 旁的玉嬌聞言,想都沒想就直接著擋在了裴疆的身前,語速極快“不行,不可以,我不準!” 玉盛挑眉看向女兒,反問“他毀你清譽,我若是不這么做,我還把你嫁給他不成?” 玉嬌臉色變,連忙搖頭,“他沒毀女兒清譽,是我讓他來女兒屋的,爹你要怪便怪女兒,別怪他?!?/br> 玉盛不理會她,“千錯萬錯,錯在他不該真進來了?!闭f著,看向裴護衛“你下半生,玉府會養你?!?/br> 裴疆搖頭,“不行,腿不能斷,屬下還要繼續保護小姐,只眼,只耳朵替代?!?/br> 玉嬌不可置信的轉回頭瞪向他“你當這是在鋪子買東西不成,還討價還價?!” “好?!庇袷寺?,隨之從袖拿出了把匕首,扔在了地上,“自便?!?/br> 玉嬌卻是忙撿起匕首,緊緊捂在了自己的懷,眼巴巴的看著自個的父親“爹爹你別這樣,就饒了裴護衛好不好?” 玉盛是老狐貍??吹脚畠哼@般模樣,心里也有了譜。 玉盛“我也不是不能饒他,但得看嬌兒與他能不能好好的配合了?!?/br> 第28章 許是因今晚連著受了兩回驚嚇,玉嬌沒有了心思去想裴疆與自己表跡過心意的事情。 在她父親欲要讓裴疆缺胳膊少腿的這等情況之下,她現在只想把他護下來。所以在父親讓自己與裴疆配合的時候,想都沒有想究竟要配合寫什么,就忙不迭的點頭,“女兒能配合的?!?/br> 說著也徑自的幫裴疆回答“裴護衛向來聽女兒的,他決然會配合得很好的?!?/br> 玉嬌在護著裴疆,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 裴疆目光看向護在自己身前的主子,唇角不自覺的溢出了絲淡似若無的細微笑意。 雖是自己想要的結果,也在自己的意料之內,但看到自己養了十幾年的女兒這般緊張的去維護個男人,玉盛就覺著有點不對味了。 看向裴疆,玉盛冷著臉道“我要親自聽到他承諾?!?/br> 裴疆目光從主子身上移開,望向玉盛,不曾有絲猶豫,“小姐說如何做,奴便會如何做?!?/br> 聲調緩而穩,表情也如既往的沉穩。 沒有如何動人的話,只是淡淡的句話,卻也讓人感覺不到半丁點兒的水分,似乎與他來說,這點要求就只是平時需要吃飯般。 玉嬌哪怕知道裴疆心悅自個,但聽到這話的時候,心里邊還是忍不住小小的顫動了下下。 聽到裴疆如此說,玉盛臉色這才好了些,道了聲“好”,隨即瞥向跪在門口處的桑桑,擺了擺手。 桑桑會意,忙從地上爬起來,快速的退了出去,順帶把門也給關上。 玉盛收回了目光,看向玉嬌,嘆了口氣,“白日說的,想必嬌兒也明白了,若真等到那人來提親,已然來不及了,如今還有這短短的兩日時間,爹也實在想不到別的辦法了?!?/br> 許是因裴疆在,玉盛并沒有言明太多。 而裴疆聽道那句等那人來提親之時,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提起那人,玉嬌想到了剛剛做的噩夢,臉色也跟著變得更加的蒼白。 雖然覺著怕,但還是不解的問道“雖是如此,可這與我與裴護衛配合有什么關系嗎?” 玉盛的目光在她和裴疆二人的身上相繼停留了息,才問“自然是有關系的,爹把你們二人把婚事定下可好?” 玉嬌點頭“好……”隨之懵了下,臉上也隨之露出了驚愕之色“爹爹,你在說什么?!” 便是連裴疆,聽到玉盛的話,瞳孔也是縮。 玉盛解釋“若等那人來提親之時,晚了。爹與他說你又有了婚配,他不會信??扇暨@個人是裴疆,他讓人調查發現你與他先前就有牽扯后,不會全信,但也會信了五分?!?/br> 聽到她父親讓她與裴疆定親,玉嬌只覺得荒唐??蛇€是問“為何這個人是裴疆他就會信?” 玉盛看著裴疆,繼續說,“先前你那兩匹馬因他疏忽而死,你也只是懲治了下他,但并未繼續追究,更耐人尋味的把他提為了護衛,因此下人私底下早有議論。而此時你與沈家小子關系緊張,且沈家小子有意把退婚的責任推給你,自然也暗動了些手腳,不論是府還是府外都有許多對你不好的言語?!?/br> 府里府外都對她都有議論,這點玉嬌是知道的。玉嬌向來不怎么在意旁人的看法,且私心上她希望自己的名聲差點的,往后也就無人敢娶她了,但誰知這件事像大石頭落入了水,可卻只有點點的漣漪,半點浪花都沒有濺起來。 想到此,玉嬌懷疑的看向父親“難不成外邊風平浪靜,是爹爹你壓下去的?” “不然讓你胡鬧?”玉盛哼了聲,又繼續說“先前雖有不好的言語,但到如今卻也歪打正著。再有今晚我讓人圍了赤玉小院,雖說的是有小賊潛入,可陣仗大,外人看著不像是抓賊,反倒像是抓……” 看著女兒那單純的眼神,玉盛咳了聲,略過這抓jian詞,繼而說“總之他會認為你與護衛早有私情,也沒了為難我的由頭。如今剩下的問題,便只是嬌兒你了,因你才退婚不就就再次定親,定親的人還是你的護衛,所以外邊難免會有些風言風語,可等日后時間久了,旁人自然會淡卻掉這件事,總比被迫嫁給個你厭惡至極的人,與他過輩子的好?!?。 玉嬌聽得愣愣的,本來覺得甚是荒唐的事情,怎聽父親這么說好像還真的有點道理的樣子。 再想到吳維,滿腦子都是他害死爹娘,害死自己,且他自個變成了顆頭顱的畫面,只覺得渾身發冷。 玉盛知道她怕,所以耐心勸說“讓你們定親,只是權宜之計,爹的主要意思是讓你們假定親,假成婚,待麻煩解決后,你也可和離,屆時你想嫁人也成,不嫁人也成?!?/br> 玉嬌回過神來又是愣“假的?” 玉盛點頭“爹是個經商之人,凡事就圖個利,我會答應你饒了裴疆,是因為他能讓你躲開這次的難題。嬌兒你若是不答應,那他留著還有什么用?但凡任何個當爹的,當發現自己女兒與個野男人深夜處在個屋之時,都會把這野男人給打死的!” 野男人裴疆聞言微微皺眉。似乎對野男人這個詞有些不喜,但也并未過于在意。 靜靜的聽了許久玉盛的話后,他才出聲。聲音格外的沉,“那人是誰?” 那人指的是要逼娶玉嬌的人。 裴疆的眼底之透露出絲絲寒光。 聽到這滲透著絲絲陰沉的聲音,玉嬌想都沒想就回頭瞪向他“不許殺人,也不許打別的主意,況且你現在是決然不能殺那人的?!?/br> 殺了朝廷命官,他還能有活路?還能當上淮南王?! 想到這,玉嬌才猛然愣。他就問了這么句話,她怎就知道他想要去把人給殺了? 玉嬌晃了晃腦袋,把這種與現在不相關的想法都給抖落出了腦袋外邊。 裴疆看向玉盛,沉聲道“小姐不愿,屬下也不會答應,但我會去解決那人,不會連累玉家的?!?/br> 裴疆的話讓玉盛再次對他刮目相看。他直以來,除了自個外,不會再有第二個會不為錢不為利,而用命來護住自己女兒的人了。多看了幾眼眼前的裴疆,忽然生出絲的欣慰。 玉嬌副哀求的小模樣,“爹爹……” 玉盛嘆息了口氣,道“你讓爹怎么辦?與那個人怎么爭?你也只要假裝與裴疆定親,成婚,這樣才能萬無失。爹即便是這淮州的首富,但也難以護住你,爹為了你不要這家財萬貫都成,可沒有這錢財,以后還能繼續護著你嗎?” 沒權還沒了錢,更不清楚以后遇上其他劫難的時候,又該如何度過?現在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殺敵三百自損千了,不過是名聲差了,但重要的是保下了女兒。 玉盛了解自己的女兒。若是說為了應對那總兵的提親而讓她先與裴疆定親,她就是真應了也不會好好配合,所以才會有今晚的圍院子事,態度先強硬了,后又緩緩懷柔勸說。 玉嬌沉默了下來。她雖愛胡鬧,但也不是不懂事的,那總兵在這淮州就是個土皇帝。吳維在淮州的名聲雖然好,但她看到了將來他對玉家,對自己做的事,很清楚這人就是個偽君子,面上做套,暗地里做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