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畫幅畫?！蓖踹h辰命令。

    “畫板都沒帶過來，顏料也沒有?！眲⒋捍核λκ稚系乃?，“明天，明天好不好？”

    “不好?！蓖踹h辰坐起來脫衣服，劉春春只好到處找硬殼筆記本和紙，削好鉛筆端著小板凳坐在他對面。

    王遠辰衣扣解到一半就僵硬，他看著自己吃到微微凸出來的胃，心情復雜。

    劉春春不明就里，還在說，來吧，我已經準備好了。

    王遠辰衣衫不整，滿屋子追著他打。

    劉春春魂飛魄散淚流滿面，被他裹挾著滾在床上，嗷嗷大喊我是無辜的，大家都是自己人！

    王遠辰呼了他一巴掌。

    劉春春委屈無比。

    看著這個倒霉的、皺巴巴的人類，王遠辰覺得自己原本糟糕的心情，莫名其妙就好了很多。

    “我還穿著圍裙呢?！眲⒋捍壕徛矂釉噲D逃逸，不要弄臟你高貴而又豪華的床。

    王遠辰指尖劃上他的圍裙，尖尖的指甲已經被修剪成橢圓，不過依然具有鋒利刀片一般的殺傷力。

    “別別！”劉春春縮了縮，“我很喜歡這條圍裙的?！?/br>
    王遠辰一撇嘴：“廉價?！?/br>
    “廉價我也喜歡?！眲⒋捍鹤饋?，“我洗了碗還要工作，你要喝果汁嗎？冰箱里有獼猴桃和橙子?！?/br>
    王遠辰搖搖頭，隨手一兜，不知道從客廳飛來一串什么東西。劉春春躲閃不及，意料之中被接二連三砸中頭。遂眼淚汪汪凄楚無比，這人怎么如此喜怒無常，不喝果汁就不喝，為什么又打我。

    “路線失誤?！蓖跸壬B這個不算道歉的“道歉”都說得很沒誠意，他拉過劉春春的手，“啪”一下拍了一串鑰匙，“送給你了?！?/br>
    劉春春受驚：“??？”

    “以后你做飯，這是工資?！蓖踹h辰繼續說，“三輛跑車，全部都是最新款?！?/br>
    劉春春趕緊拒絕：“我我我不選?！?/br>
    “選什么？”王遠辰皺眉，“都送給你?！?/br>
    劉春春覺得自己八成下一秒就會暈。

    當然，最后他還是拒絕了這項瘋狂的禮物，代價是又被壞脾氣的王先生從臥室追到了客廳，再從客廳追到了廚房，最后雙方終于達成和解，一起在橙黃色的燈光下，喝完了兩大杯酸酸甜甜的獼猴桃橙汁。

    ……

    “好喝嗎？”韓卓問。

    “辣椒籽？”白曦嚼了嚼，“好喝?！?/br>
    “好不容易有機會，我得向李阿姨證明，不是只有她一個人能喂胖你?！表n卓笑笑，又幫他盛了一碗辣乎乎香噴噴的鯽魚豆腐湯，“慢慢吃?！?/br>
    經過充足的休息后，白曦的精神已經恢復了不少，他安安靜靜吃完晚餐，又幫韓卓把餐廳和廚房收拾整齊，然后說：“你早點休息吧，很晚了?！?/br>
    “我休息，你呢？”韓卓問。

    “我睡醒了?！卑钻鼗卮?，“去回幾封郵件?！?/br>
    韓卓意外地著看他：“要去工作？”

    “不然呢？”白曦揉了揉鼻子，“白天拯救地球，晚上賺錢養家，超人都這樣?！?/br>
    “知道嗎？”韓卓雙手扶住他的肩膀，鄭重地說，“你真的讓我很意外?！?/br>
    “好還是不好？”白曦問。

    “很好，可是又有點……”韓卓考慮了一下用詞，“心疼?！边@些原本都不該是他要面對的東西。

    “可至少還有你在，所以不至于對新世界一無所知?！卑钻卣f，“沒事的，我會盡快調整好心態?！?/br>
    韓卓點點頭：“加油?！?/br>
    深夜，整座城市都變得沉靜起來。高層公寓里，白曦正在專心處理工作，韓卓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隨意翻看著一疊報紙雜志，兩人偶爾視線交接，韓先生就會起身幫他泡一杯茶，準備一小塊點心，熱一杯牛奶，再或者送出一顆昏黃的小星星。

    “要多一點?！卑钻厣暾?。

    韓卓依言照做，一顆、兩顆、許多許多顆……地上很快就滾滿了小星星，它們一閃一閃連接成片，看起來像是低空懸浮起來的一張暖床。

    “它們可以接住我嗎？”白曦突發奇想。

    “嗯？”韓先生想了想，然后點頭，“可以?！?/br>
    “真的？”白曦又確定了一次。

    “真的?！表n卓笑著說，“試試看?！?/br>
    白曦站在沙發上，“我要是摔了，你要負責的?！?/br>
    韓卓指尖轉了轉，讓小星星彼此之間連接得更加緊密。

    那真是一張舒服而又溫暖的床——至少看起來是這樣，而且充滿了夢幻的童話氣息。白曦深吸一口氣，帶著一絲緊張和興奮，向后仰躺下去。

    韓卓拉過一邊的羊毛毯，“嘩啦”一聲抖開，把他準確無誤裹到了自己懷里。

    白曦笑著拍他一巴掌：“你果然是騙我?！?/br>
    “小星星不可以接住你，小星星的主人可以?！表n卓把他放在地上，“還想玩嗎？”

    “你又不是軟綿綿的小星星?！卑钻鼐芙^，不玩了。

    韓先生仔細思考了一下，他似乎很喜歡軟綿綿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