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不是離婚了么
第十二章 你不是離婚了么 再說周寶芝送徐敏和張文英倆位警察走后,母親李煥珍便把她拽進臥室,說:“你和那倆警察的談話,我在這里都聽見了?!?/br> 周寶芝頓時不高興起來,說:“媽,你怎么偷聽我們的談話?” 李煥珍說:“客廳離這臥室就這么幾步,你們說話我能聽不見嗎?我問你,你不是和趙前新那狗東西離婚了么,怎么還說他是你的丈夫呢?” “媽也,你別管我們的事好嗎?”周寶芝爛著臉說。 “你是我的女兒,為了你的幸福,我必須管!”李煥珍說,“兩年前,我就發現趙前新那狗東西在外面有女人,我就勸你和他離,可你就是不同意。后來連你也看不下去了,才答應要和那狗東西離婚的。這次我來,問你和那狗東西離沒離?你說早離了。早離了,你還對警察說他是你的丈夫,而且他的戶口還和你在一起?你老實說,你倆究竟離沒離?” 一句話勾起周寶芝沉痛的回憶。 那是二十年前,在讀小學的時候,周寶芝是-個長得不算漂亮,且體弱多病,性格內向,不善言語的小姑娘。再加上出生在農村,家庭經濟條件又不好,穿得又土,所以在班上總被城里的同學欺負。 譬如,小學四年級那年,在這一次學校組織的春游活動中就發生了一件事。午餐時,同學們都把從超市購買的大包小包的蛋糕及飲料之類的高級食品展示出來供同學們品嘗,唯獨周寶芝只展示了兩根燒得黑乎乎的紅薯。 這時,班上一個平時就看不起她的女同學,走上來二話不說,就把她的兩根燒紅薯踢飛出去,落在一個污水坑里。她委屈得哭了。這時,一個高個子男同學走過來,狠狠地把那女同學推了一把,并且訓了一通,然后把她牽到他的食位面前,叫她吃他帶來的好東西。這個男孩就是六年級的趙前新。 當年,趙前新雖然比周寶芝大兩歲也高兩屆,但從小學四年級起到中學,他都像小meimei一樣關心和愛護著周寶芝。 在趙前新的幫助下,周寶芝的學習成績突飛猛進。在趙前新上大學的第二年,她也考進了趙前新就讀的同一所大學。而且,周寶芝在大學的所有費用幾乎都由趙前新資助。因為,趙前新不僅是富二代,他的隔房大伯還是省上一個不大不小的官。 俗話說,女大十八變。到趙前新大學畢業那一年,才大一的周寶芝己出落得婷婷玉立了。她身材嬌美,胸部隆起,腰身曲線分明,仿佛隨時隨地都洋溢著一種純潔少女的自然撲質情懷,甚至使趙前新感覺到,她哈出的氣,也似乎十分溫馨而且飄著一股芳香。于是,在大學的花前月下,他倆正式確定了戀愛關系。接著,愛情中跑三年,周寶芝大學畢業剛走上工作崗位,趙前新便和她領了結婚證。 更值得周寶芝難忘的是,她和趙前新那場婚禮,讓紅陽人大開了眼界,也讓她銘記在心,永不磨滅。紅陽市數一數二的旌龍賓館,婚禮宴當日只能承受一百桌,他倆就占了98桌。新人接送的98輛高檔轎車,全是寶馬和奔馳。甚至連伴郎伴娘都由精挑細選的98名25歲以下的俊男美女組成。更氣派的是,周寶芝家住離紅陽二十多公里外的偏僻山區,趙前新硬是把貼著雙喜,扎著紅綢鮮花的98輛迎親轎車吹吹打打地開到周寶芝家。經過鞭炮齊鳴,五彩翠花紛飛,98元一包的紅包見人就發以后,新郎抱著珠光寶器于一身的周寶芝上了寶馬婚車,然后98輛迎親車又吹吹打打,浩浩蕩蕩地開進紅陽市,再經過東南西北四條干道風光后才緩緩駛向旌龍賓館。 洞房花燭夜,趙前新將周寶芝擁在懷里,先在她的額頭上三個吻,然后深情地對她說:“親愛的,你知道我為什么喜歡98這兩個數字嗎?” 周寶芝深情地望著他說:“不知道,能告訴我嗎?” 趙前新說:“改革開放了,人人都在盼發。我喜歡98這兩個數字,有兩層含義。9代表我倆夫妻長長久久,一輩子永不分離?!?/br> “要是我今后丑了老了呢?”她問。 “那我就和你一起老,一起丑,一直到丑死老死?!彼f。 “那8呢?”她又問。 “8就是發?!彼f,“現在是我家老爺子發,今后就是我發,我要發成紅陽的首富,甚至全川全國的首富。到那時,你就是全國首富夫人了?!?/br> 周寶芝并不為丈夫的宏大志向贊許,她想了很久,把頭貼在趙前新的胸囗上,說:“我還是喜歡9?!?/br> 一晃十幾年過去了,趙前新不但沒發,連在官場混也累遭重挫。特別是他的大伯從省上退下來,他老爺子去世后,他在符江縣城建局幾乎成了無人問津的小小辦事員。要不是后來有位上級領導看重他,把他提為符江縣城建局的負責人,他恐怕要把科員這把小椅子坐到退休。 紅樓夢有一句經典,“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br> 不久,周寶芝發現,自從趙前新當上領導以后,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整天上竄巴及靠山不說,還視他的下級和家人為路人。動不動就擺架子,罵人訓人。更為甚者,下班不回家,常在外面與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而且誰也不敢說他一句,一說就罵,甚至幾天不回家與老婆周寶芝親熱。 一天,周寶芝的大學女同學從外市來紅陽辦事,順便約她晚上在春麗茶樓見面。就在她和同學在包間交談時,由于門沒關,她忽然發現自已的丈夫趙前新挽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從門口徑過,她頓時傻眼了,也噴怒了。但在同學面前,她把噴怒壓了下去。 半夜,趙前新帶著滿身的酒氣和女人的唇印回來了。 在客廳,周寶芝把-盆冷水往他頭上一潑,厲聲問:“那女人是誰?” “女......女人,什么女......女人哦?”趙前新噴著酒氣問。 “少給我得兒當!”她說,“在春麗茶樓我都親眼看見了。說,她是誰?你要不說,咱就離婚!” 趙前新突然大聲說:“離就離!東風吹,戰鼓擂,如今誰怕誰?告訴你又怎么的?她叫鮮素芳,比你年輕十幾歲。咱和她好上了,她給我的感覺就是比你強十倍。你要和我離婚,我還求之不得呢!你以為你是好貨呀?” 周寶芝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問:“你說清楚,我為啥不是好貨?” “屁眼兒夾屎心明白!”趙前新說,“你的事情別以為我不知道,告訴你,我不是武大郎!你不是離婚嗎?明天就去,誰不去誰是烏龜!” 周寶芝已經氣得七巧生煙了。她只說了聲,“那好,明天民政局見!”沖出門連夜打車回了娘家。 “問你呢,你和趙前新究竟離沒離?”李煥珍再次催問。 “沒......離。哦,離了!”周寶芝吱吱唔唔地說。 李煥珍火了,把手往桌子上一拍,大聲說:“周寶芝,我告訴你,今天你不把真話告訴我,我,我就走!”說著,她就開始收拾行李。 當李煥珍提著行李出門時,周寶芝拽住她的手說:“媽,你別走,我說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