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書迷正在閱讀:全球首富:開局一座神級農場、農家小娘子:我家相公不簡單、入骨相思,二少的神秘新寵、農門皇妃:殿下,來種田!、傅先生,你想什么我都知道、落跑甜妻拐回家、枕上婚寵、唯寵至上:戲精老公不要逃、高冷宮少請自重、我的透明老公
九爺和十爺,素來都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這哥倆是一塊過來的,說風涼話也是一起。 “那可不見得,十三弟不正忙著呢嗎?!笔疇斝÷曕洁斓?,也知道這背后說人不好聽。 胤禎一只手撐著下巴,另一只手干脆把裝蜜水的酒壺拿了起來,親自給兩位哥哥倒上。 兄弟們多了,彼此之間自然會較勁兒。 不過,他們仨在這兒暗戳戳的說人小話,未免不坦蕩了些。 “酒喝多了傷身體,兩位哥哥還是喝些蜜水吧?!?/br> 免得說胡話。 今兒這樣的場合,還是謹慎些為好,別被有心人傳到皇阿瑪耳邊去。 十爺一口悶下,表情很是無奈,十四弟這大半年來性子可比以前軟和多了,有點兒……不敞亮。 也不知是好是壞,不過這說起話來太沒勁了。 九爺就敞亮多了,即便喝了十四弟親手到的蜜水,也沒見有領情的意思。 “十四弟近來可是與我們生份了,同住在阿哥所里,這小半年就沒見你去找過我們兄弟倆?!?/br> 倒是跟老四親近了不少,要么說是一母同胞呢,哪怕年歲相差了這么大,老四又是個人嫌狗憎的性子,也沒耽擱這哥倆感情越來越好。 胤禎還是挺無奈的,這哪里是兩個哥哥,分明是兩個還需要人哄的弟弟。 “九哥這話說的可就虧心了,在上書房日日都能碰面,在演武場上,咱們可是要一塊兒上課的,再說了,我沒去找你,你也沒來找我呀?!?/br> 大家彼此彼此,就算是生份,那也是彼此生份。 胤禎可沒打算哄人,真要論起來,他還是年歲小的呢,再說了,皇子扎堆有什么好處。 九哥和十哥雖沒入朝,但心明顯是向著八哥的,約等同于是直郡王黨。 他就算是要站隊,那也得是跟著親哥哥一塊站到太子身后,跑直郡王那邊去算什么。 “我說的是你怎么不去……算了算了,不提這些了?!本艩敯驯臃畔?,又讓太監拿了新酒杯倒酒。 這些事兒是扯不清楚的,往日他們都是去八哥那里,十四弟雖然不比他和十弟往八哥那里跑的次數多,可也不像如今這樣。 若是棄八哥選了太子也就罷了,瞧瞧老十三現在有多風光,簡直是踩在他們這些哥哥們身上出風頭。 可十四弟也沒去捧太子的臭腳,這小半年里也就是跟老四多了幾分親近。 可老四有什么呀,整天冷著一張臉,說話也不討人喜,老三都能被封為郡王,到老四這兒就直接成貝勒了。 嘖嘖嘖,還真是讓人想不明白。 宮宴也好,家宴也罷,胤禎也就是隨大流,照著規矩來,既不出風頭,也不出岔子。 在一片白茫茫中,終于迎來了康熙三十八年。 守夜對于少年人來說還是件苦差事,尤其是老老實實坐在一邊,沒有娛樂節目,也沒有手機電腦,干巴巴的坐著,餓了吃些點心,渴了喝些茶水,實在困得不行了,那便拉個人聊聊天兒。 如此熬這一整夜,胤禎困得腦殼疼。 新年伊始,他頭一個愿望就是趕緊躺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覺。 可這愿望在大年初一也不是那么好實現的,最起碼在夜幕來臨之前,胤禎壓根就沒這個時間回去睡覺。 這年頭,什么身份都不容易。 做阿哥都不能歇著,做皇上做妃子的同樣也不能歇著,就連太后這般年歲,也得一樣熬。 這是胤禎有史以來,過過的最鄭重、最有年味兒的一個春節了,膝蓋都已經跪青了,要知道他可都還穿著棉衣呢。 這罪遭得…… 不過,人總是要學會苦中作樂。 過年這幾天最起碼不需要去讀書了,師傅們也都沒留什么功課,過了大年初五,也就沒什么必須要參加的宴會了。 大年初六這一天,好歹是能痛痛快快地睡上一整天。 如果四哥不來的話,胤禎或許真能睡上一整天,當然,這樣的話,晚上肯定會失眠。 日上三竿,午膳時間都已經過了,胤禎還在夢里頭呢,沒被饑餓喚醒,被一只小京巴給喚醒了。 雪白色的長毛,一雙又黑又大的眼睛,身上還穿了件寶藍色的小馬甲。 這模樣確實是四哥養的小京巴,明明是長毛犬,一身雪白的毛發,又基本上都待在溫暖的房間里,按理來說肯定是凍不到的。 但是對于真正的愛犬人士四哥來說,這小家伙也就是在最熱的夏天,不需要穿什么小衣服了。 上好的布料,手藝絕佳的繡娘,出自于四哥獨一無二的設計。 四哥養的狗都比旁人家的要精致,如今這精致的小家伙,一屁股坐胤禎身上,二十四k純黑的眼睛還死死地盯著自己看。 這也就是他膽子大,換個膽小的人,一覺醒來瞧見這場景,冷汗都能給嚇出來了。 “早膳不吃,午膳也不用,你們就這么照料主子的?!彼臓旉幹粡埬?,冷得嚇人,聲音雖不大,可語氣就重的很。 除了躺在床上的胤禎,散發著冷氣的四爺,還有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的小京巴,跪了一地的人。 “是我讓他們別打擾的,四哥就別責怪他們了,也千萬別跟額娘說,我就是想睡個飽覺,想睡到自然醒?!?/br> 這話說得,聽起來就讓人心酸極了。 四爺原本這火氣也不是全都沖著下人去的,一大半也是沖著十四弟去的,這么大的人了,還學小孩子睡懶覺,一覺把午膳時間都睡過去了。 “你若是睡不夠,那就早點休息,大不了把晚膳時間提前,可不能白天睡這么久,晚上還睡不睡了,萬一作息顛倒了,更休息不過來?!?/br> 上書房的時間安排有多緊,他也是知道的,可皇子阿哥都得從這時候過來,就算是從上書房結業,入了朝堂也不比如今輕松。 既然享受了旁人享受不了的富貴,那就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四爺把小京巴抱起來,知道十四弟近來不喜歡被人伺候著穿衣,索性帶著人都出去了。 等胤禎起來的時候,飯菜都已經擺桌子上了,四哥也沒走,盤腿坐在榻上,懷里邊摟著小京巴,桌上放著熱茶,手里頭還拿了本兒書。 看上去還是挺愜意的。 胤禎倒沒覺得肚子怎么餓,不過飯菜既然已經端上來了,那也就順便用些。 因著不喜下人伺候的緣故,房間里就他們哥倆兩個人,倒也方便說些貼心話。 “如今你還在讀書的年紀,現在這樣就挺好的,把心思都放在讀書和練武上,平日里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才能不辜負皇阿瑪和額娘對你的疼愛,至于旁的,現在都不重要?!?/br> 四爺低聲囑咐道,這宮里頭也不知道在哪里就有誰的耳目,即便是兄弟之間說話,也是要小心謹慎的,有些話不能說的太透了。 當然,他相信十四弟能聽得懂。 胤禎吃飯可不講究‘食不言,寢不語’,邊吃邊說,“我明白,有時間摻和別的,還不如多睡會兒覺來的舒服呢?!?/br> 十三哥跟了太子,而且是旗幟鮮明的跟了太子,風光大家都是能看得見的,風險卻是rou眼看不到的。 他知道太子并非是笑到最后的那個人,即便是不知道,也不想跟著摻合這些事兒,除非自己想爭,否則何必呢,勞苦費心,擔驚受怕,作為皇阿哥,本身這權勢就已經夠大的了。 他或許還是小人物的心態,所以才會覺得這半山腰的風景已經夠好了,不想著再往上爬。 四爺專門跑過來一趟,當然不是提前知道十四弟在床上賴了大半天,而是為了剛剛這句話來的。 皇上的心思,他看不透,沒入朝之前,他還覺得皇上是把直郡王當做是太子的磨刀石,但參政幾年,卻發現事情沒他想的那么簡單。 直郡王和太子已然形成黨派之爭,一個明珠,一個索額圖,籠絡了大半的朝臣,旗幟鮮明地劃為兩派。 太子雖名正言順,可論起在朝堂上的勢力,直郡王也不差什么了。 最奇怪的還是皇阿瑪的態度,一捧一壓,或許是太子,或許是直郡王,幾乎是平分秋色。 可這本身就不對頭,太子乃是國之儲君,皇阿瑪就算是想抬一塊磨刀石上來,那也不該讓兩個人平分秋色。 水渾得讓人看不清楚,下了水的人也就罷了,上岸太困難了,但還沒有下水的十四弟,就沒必要在局勢不明朗的情況下跳下來了。 第8章 南巡的隨駕名單還沒定下來,但在此之前,宮里,準確的說,應該是阿哥所里,迎來了一件大喜事——八貝勒大婚。 作為兄弟,胤禎他們也被特意放了一天假,一塊參加八貝勒大婚。 大清朝的婚嫁規矩還是很繁瑣的,尤其這還是在宮里頭,天不亮就開始折騰,新娘子進到宮里的時候,剛剛到正午。 婚宴這才開始。 給新郎官灌酒,大概是從古至今一直流傳下來的風俗了,年長的哥哥們鬧得厲害。 直郡王勸酒,那是一句話的事兒。 太子勸酒,同樣如此,八貝勒不敢不喝。 這兩位在眾阿哥里頭地位超然,已經帶來了階級感,一般不敢跟他們‘鬧’。 誠郡王勸酒,走的是文人的路子,勸酒詞一堆一堆的,說到興起,還會吟誦一首勸酒詩,這誰能擋得住。 四貝勒走的也是簡潔的路子,他為人素來方正,等閑不愛與人開玩笑,又時常冷著一張臉,大喜的日子里,八貝勒也不想在冷面四哥這里多纏歪,該喝的酒就喝了。 五貝勒說話絮叨了些,走的是家長里短的路子,真面子也不能駁了去。 這五個哥哥勸的酒全都喝了,怎么著也不能獨獨撇下七貝勒一個人,尤其七貝勒天生有足疾,注定跟大位無緣,若是不喝七貝勒的酒,那他不就成了看人下菜碟的陰險小人。 總之上邊,六位哥哥得罪不得,誰敬的酒都得喝著。 還好,九弟和十弟一左一右站在兩邊幫他,雖說大部分酒是這兩個弟弟不能替的,可兩個人站在身邊,那就是人氣兒。 再往下,十二什么事兒都不愛出頭,存在感向來都很低,如今也只是窩在一邊而已。 十三和十四就沒這么低調了,可這倆人,一個還沒太學會怎么起哄,一個連酒都不怎么會喝,哪有端著蜜水給人敬酒的道理。 早在婚事剛剛定下來的時候,八貝勒就已經見過未來福晉了,相貌那是沒得說,性子是無從說起,唯獨家世這一塊兒,讓他心里邊有些憋屈。 福晉是安親王岳樂的外孫女,正是因為如此,才得以進宮選秀,可福晉的親生阿瑪卻是被處以斬刑的罪犯,一個死刑犯的女兒。 就算外家得力,也不能夠掩蓋出身上的瑕疵。 他不知道皇阿瑪是怎么想的,是想拿他這個兒子安撫安親王一脈,還是覺得他這樣的出身,就只配娶郭絡羅氏這般同樣出身有瑕的女子。 一直到大婚的這一日,八貝勒都沒有釋懷,面上表現的再高興,心里邊的疙瘩也還是在的。 胤禎純粹是過來蹭吃蹭喝,順便休息一天的,八哥娶妻,跟他的關系實在不大。 宮外的幾個貝勒府都在施工,最早今年,最遲明年,八哥一家也要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