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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存拿了碗筷,盛了兩碗飯,坐在了冉云亦的對面。 “阿存,嘗嘗看怎么樣?” 景存夾了兩樣,嘗了后點點頭,“手藝很棒?!?/br> “我看著菜譜學的……你覺得可以就好?!?/br> “阿存,過幾日的辯論賽,你要去看嗎?” 景存,“去?!?/br> “那到時候我跟導師說說,讓他給你留個位置?!?/br> “不用麻煩了,我在那待不長?!?/br> 冉云亦說了個“好”,又在他碗里夾了些菜。 景存薄薄的眼皮抬了起來,筷子放在了碗上,“這是我最后一次過來?!?/br> “按照上次說的,每個月的錢我會照例給你,在外面你名義上也是我的人?!?/br> “但是,我感情上的事你不能干涉,當然我也不會干涉你。等時機到了,我會再向外公布我們分手了,在分手前我會一直按照之前合同上寫的每月給你匯款?!?/br> 冉云亦握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頓,他抬起頭來,溫潤的臉上笑意漸失,琥珀色的眼眸里醞釀著翻涌的情緒。 “阿存,為什么……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冉云亦張了張口,輕聲道,“你之前還說……會好好對我的?!?/br> “難道都是騙我的嗎?!?/br> 客廳里安靜下來,淺藍色的窗簾由晚風吹起來,上面映著小雛菊的圖案,是當初兩人一起選的。 桌子上放的有景存喜歡吃的車厘子,電視下面有兩個情侶杯子,一個黑色一個白色,沙發上還疊著景存上次留下來的銀灰色西裝外套。 到處都是兩個人的生活氣息,冉云亦在這房子里住了快大半年了,漸漸地習慣了另一個人的存在。 一個人吃慣了苦,突然遇見了糖,就算知道糖是沾著糖衣的毒藥,也還是心甘情愿的一點點被腐蝕,最后完全陷進了糖霜里。 他在最落魄的時候遇見了景存,景存雖然有時候很不講理,但是對他很好。 他一開始抱著兩人都是玩玩的心理,知道景存在外面不缺他一個,他也只是圖景存給的錢還有對他施出的援助。 景存一個月給他的錢并不是很多,但是加上暗地里幫他還的冉家剩余的債務,零零散散加起來也有一千多萬。 這些景存都沒有告訴他,是他自己查出來的。 他心里感動,久而久之感情變了質。 不僅僅想要做他的情人,想要爬的再高一點兒,占據這個人心里的位置。 他開始介意景存身邊的人,開始難過,在打電話給景存他說不過來后會感到落寞。 幸而景存漸漸地也開始對他認真起來,眼神里的情意做不了假,態度也越來越溫柔,有時候依舊不耐煩,他的話卻都是愿意聽的。 他以為景存這是也開始喜歡上了他,愿意為他改變,愿意和他在一起。 但是……現在景存所說的話,一字一句像是針尖一樣,刺破了他之前堆砌的所有認知和幻想。 冉云亦心里涌上失望來,這情緒像是醞釀壓抑了許久,好像這人之前也做過許多次這樣的事……辜負他,不是一次兩次了。 “景存,你覺得……你對得起我嗎?” 景存聽他說完,深邃的眼眸里一片寡淡,“一開始的時候合同里就說過了我們之間的關系?!?/br> “床伴而已,各取所需?!?/br> “冉云亦,人不能太貪心,想要錢還想要真心?哪有那么好的事?!?/br> 淡藍色的雛菊窗簾被風吹著揚起來,外面的星辰明明暗暗,月亮順著窗臺灑進了房間里。 電視里還在放著狗血檔,對面的碗筷沒有動多少,樓下傳來車子鳴笛的聲音,冉云亦戳了些米飯放進嘴里,涼掉的米飯味同嚼蠟。 他松了筷子,看著一桌涼了的精美飯菜,伸手一掀,碗碟嘩啦啦掉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白色的燈光折射著冰冷的光,冉云亦垂眸看著地上撒了一地的飯菜,不知道過了多久,慢慢地蹲下l身來,開始撿拾地上的碗碟碎片。 收拾的時候眼前有些模糊,有什么溫熱的東西順著一并流了下來。 手指碰在了鋒利的碎瓷緣,紅色的血珠溢出來,紅色的血和淚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更疼些。 …… 景存把車停在了別墅門口,車窗搖了下來。雨后晴空的夜色瑰麗而璀璨,繁星點綴在圓月旁,在深藍色的夜空熠熠生輝。 袖扣折射出銀色的光,景存拿了一旁的薄荷細煙,火光忽隱忽閃,煙霧繚繞遮住了半邊眉眼,修長的指尖夾著煙搭在車窗上,在夜色中添了一點零星的光。 一旁的梧桐樹葉子樹影晃在地上,指尖磕了磕煙,煙灰飄落下來,飛揚進塵土里。 景存朝著二樓的房間看過去,窗簾里亮著光。窗簾沒有完全拉上,可以看到紀渝正在房間里面,坐在靠窗邊的書桌上,垂著眼睫看書。 青年的身影映在窗邊顯出一道清瘦的影子,仿佛能夠透過窗戶看見他冷著臉擰眉沉思的模樣。 景存下了車,把煙頭扔進了門口的垃圾桶里,進了別墅里從廚房端了一杯牛奶上樓。 牛奶還是熱的,散發著奶香。 房間門響了幾聲,景存見紀渝沒有要給他開門的意思,直接推開了門。 紀渝正在騰辯論賽的稿子,看見景存進來,冷淡的眉眼擰了擰,“拿走,我不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