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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淮本想在屋外慢慢聽完,卻不想這群人的無恥是沒有底線的,他和景嵐雖不親近,但見到一個二十不到的小姑娘被至親逼著給別的男人生孩子,卻也惡心震驚到不行。 何況另個被討論的主角還是他丈夫。 景淮覺得自己沒拿刀捅人真的是好脾氣了。 自打他出現在屋里,所有人的表情都變了,似驚嚇,似心虛,似不屑,又帶著想得罪卻不敢得罪的矛盾。 “爺爺覺得我的意見不好?” 他說:“爺爺不是覺得我意見不好,是看我跟你們不親,怕記恨你們,就算有孩子了,跟你們沒關系,對吧?” 景老太爺本不想理他,但想著這事最后還是會被他知曉,不如現在攤牌,或許還能讓景淮做個中間人…… 得虧景淮沒讀心術,不然現在怕是真要去廚房拿刀了。 景老太爺難得好語氣跟景淮說話:“這事本早該與你商量,但這邊還沒說妥,便不讓你知曉……” 景嵐尖叫打斷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談妥的,死心吧!” 景淮站著沒動,朝景嵐招招手。 景嵐看見了,猶豫了一會兒,然后慢慢走過去,帶著哭腔小聲道:“大哥對不起……” 說實話,她是有點怕景淮的,雖然她是被小三,但被當事人撞破這樁丑事,還是覺得尷尬。何況剛才景淮進來那一腳仿佛踢在她身上,怕景淮一個沒忍住就將她揍一頓。 景淮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在想什么,淡淡道:“看好了?!?/br> 景嵐迷茫,看什么? 然后就見景淮走到茶幾前,高高捧起上面精致昂貴的茶具,在眾人還沒理解過來的時候突然一松手 ——哐當! 茶壺茶碗茶寵碎了一地。 他二叔景成才當場就失聲叫了起來:“我的唐豐黑檀實木功夫茶……景淮你說話就說話,砸這些東西做什么!你知道這套茶具花了我多少錢嗎!” 景淮壓根兒沒理他,特別痞的轉了個身,走向多寶閣,屋內人見狀頓時意識到了不對勁,沒來得及阻止,就見景淮伸出手指,朝一款藍底銀龍紋梅萍一戳。 梅萍仰身倒下,發出清脆而刺耳的裂響。 “景淮!” 然而這還不夠,景淮又拿起一款豇豆紅釉柳葉瓶觀賞起來。 大伯景成人忙道:“小淮有話慢慢說,那是康熙年間的真品,僅此一件,摔不得!摔不得!” “康熙年間,不夠貴吧?”景淮喃喃自語了一句,竟然真的放了回去。 景成人一口氣還沒松完,耳中就傳來了熟悉的“嘩啦”碎響,他那口氣不上不下卡在那里,瞪著雙眼看著地上的碎片。 價值百萬的文物,瞬間成為了一地垃圾。 景成人眼前一陣陣發昏。 景淮無辜道:“啊,不好意思,一時手滑,大伯你也真是,這些東西怎么能擺在客廳里呢,太容易誤傷了……” 話沒說完,景淮又“不小心”誤傷了一個物件。 而后,屋內開始噼里啪啦傳來各種“砰”“哐”“當”“嘩啦”的聲響,伴隨著他各位伯伯和伯娘心痛的尖叫、柳婉玉的哭泣、景老太爺呵斥,各種聲音此起彼伏,比晨間的菜市場還熱鬧。 一陣兵荒馬亂過后,景成人和景成才各自抱著從多寶閣上搶下來的最后一個物件,兩人就差痛哭流涕,怒道:“景淮你這是干什么?你不愿意就不愿意,怎么還砸東西?!” 景淮扯了扯嘴角,環視了屋內一眼,神情最慘的莫過于他大伯和二伯一家,兩位伯娘口中謾罵不斷,景淮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他嫌臟耳。他三伯一家是個木訥的,什么表情都沒有。 景淮撿起先前被踢斷的木條,走到抱著最后寶貝的兩位叔伯跟前。 兩人頓時將東西抱得更緊了。 景淮道:“我砸就砸了,難道還要跟你倆報備嗎?” 話一落音,手上木條用力打下去,敲在了兩人手背上。景成人景成才只覺得手背火辣辣一陣痛,不知道景淮敲在哪里,只覺得那股痛與麻傳到了整個手臂,肌rou下意識松開,懷里的瓶子沒了支撐,紛紛落地。 哐當—— 哐當—— 熟悉的兩聲響,讓兩人徹底傻了眼。 地上一片狼藉,滿是各種顏色的陶釉瓷釉碎片,似乎還有輕薄的灰塵在空氣中飛揚,襯的屋內人臉色陰晴不明。 “景淮!”景老太爺氣的胸口上下起伏不定,罵道:“你反了天了!” 景淮丟開手中的棍子,砸在那堆碎片上,發出并不重的聲響,然而卻像一個開關鍵,屋內仿佛也隨著這聲響,而被定了格。 這是景家人第一次見景淮發這么大的脾氣,他沒有罵人,也沒有打人,只是將屋內的東西摧毀了,如果不是藏在眼中那可怖的瘋狂,單純的像個發脾氣的熊孩子。 但所有人都知道,熊孩子卻不如這般可怕。 “這、這、這——”景淮的手指從沙發、茶幾、地上的碎片一一指過,最后又點點他們身上的衣服:“還有這、這,你們的這些,都是靠我得來的?!?/br> 少年拍拍手上的灰塵:“用完了就扔?過河拆橋?想的很美好,但可惜,如不了愿?!?/br> 景老太爺怒目而視:“你!” “我就是反了天了?!本盎创驍嗨骸八?,你能怎么樣呢?東西我砸了,你們難不成還想要我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