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期關系_分節閱讀_10
整個人都逆著光,說不出的清新干凈。與他記憶中的,南方的潮濕臟亂完全不一樣。 “多少錢?我賠給你?!?/br> 男生被周皓的無理打量看得極不自在,他只想趕緊用錢解決掉這一麻煩。 “你叫什么名字?”周皓問。 “多少錢?” “你告我名字,這吉他就不用賠了?!?/br> 男生沒理周皓,直接從褲兜的錢包里掏了兩千塊給他。 周皓伸手接過錢,還想繼續再問他幾句,那男生轉身就走了。數了數手里的錢,周皓扣下了一千五,其余五百留給室友,就當作賣吉他的錢。 有緣總會再見,沒多久,周皓就知道了那人的名字——江羽騫,經濟系大一新生。其實他壓根沒刻意去打聽,只是學校的論壇上鋪天蓋地全是這人的消息,還附了不少抓拍的照片。 后來,直到江羽騫大學畢業,他都一直是學校里的風云人物。甭管走到哪兒,只要提到“江羽騫”的名字,就會有人趕緊接嘴,“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個經濟系的高材生嘛,還是校草呢?!?/br> 兩人除了那次偶然的小摩擦,之后有一個月里,周皓光知道那人的名兒,走哪兒都沒再碰到過一次。他倆一個臨床院,一個商學院,又不是同級,真的很難有機會碰面。 后來,學校體育館里辦了場籃球賽,各個院系之間互相pk,周皓這才第二次碰到了江羽騫。那人穿著白色球衣球褲,衣服上是數字“7”。那場比賽的中間過程,周皓已經記不太清了,只知道最后是商學院贏了。 比賽結束后,周皓借著吉他的事兒,攔住了江羽騫。 “上次那吉他的事兒,咱倆還沒算清呢?!?/br> 江羽騫用脖子上的毛巾,揩了揩額頭的汗。兩人離得很近,周皓卻連一點汗臭味都沒聞見,這人男生真是出乎意料的干凈。 “還差多少錢?” 傻子都看得出來,那把吉他值不了幾個錢。江羽騫明知這人在故意訛錢,但并不戳破,因為他懶得費口舌。 周皓莫名其妙地問了句,“你怎么總穿白色的衣服?”第一次見他是白體恤,這一次又是白球衣。 江羽騫明顯不耐煩了,“這不關你的事吧?!?/br> “得了,你請我吃頓飯,吉他的事兒咱倆就算了?!?/br> 江羽騫那時候才多大?剛上大學,也就18歲,他一定沒料到周皓在今后的三年里,會無孔不入地滲透到他的生活里,不然那一頓飯他倆必然吃不成。 也沒吃得多奢華,就在附近的披薩店簡單地吃了一頓,不過從那之后,周皓跟這人的交集愈來愈多。 大多都是故意的,比如會突然出現在江羽騫的課堂上,再比如總是無緣無故的出現在他家門口。江羽騫不住校,每天晚上八點鐘從學?;厝?,周皓掐準了點,總是出現的一分一秒都不差。 頭幾次,江羽騫只是視而不見,后來實在沒忍住,他就怒問起這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周皓痞笑,“我能搞什么名堂?想跟你搞對象唄?!?/br> “神經??!” 后來事情的發展愈加夸張,周皓也不知從哪兒得來了那人的電話,總是發些黃段子給他,要不就是發些rou麻的sao擾短信。江羽騫一連換了好幾個手機號,還是免不了這些sao擾。 事情的轉機,是三個月后,那天江羽騫喝酒了酒,從出租車上下來。那時已經晚上11點了,也就是說周皓傻不拉幾地在寒風里等了他幾個小時。 人都有陰暗面,更何況是周皓這樣打小就活在陰暗里的人。他趁著江羽騫醉酒,把他帶到了附近的快捷酒店。進了門,周皓上下摸索,撩了好大一把火。江羽騫醉得暈頭轉向,根本看不清眼前人是誰。 兩人不知覺地滾到了白色床單上,都是第一次,動作都比較生澀。周皓很緊張,連脫衣服的手都顫抖著,江羽騫逮住他的臉,就開始一頓強吻??谏嘟焕p的味道,周皓現在還記得。那是最初最初的美好,他這輩子就忘不了。 吻到動情處,那人喊了聲,“旭旭……” 周皓猛然推開這人,然后兩人就赤身裸體地睡了一夜,不過并沒有發生什么實質性的事兒。 很長一段時間,周皓都是處于撩而不得的狀態,直到有次他無意間發現的那段gv視頻。他拿著剪輯過的視頻去找江羽騫。 “周皓,你要不要臉!” 周皓聳聳肩,一臉無所謂,“臉值幾個錢?你不答應也行,明天我就傳到校內網上?!?/br> 然后他倆就在一起了,江羽騫總說,他是上輩子造了孽才被自己纏上??芍莛┛傆X得,上輩子造孽的人是自己,不然怎么mama不愛?還被情人嫌棄成這副模樣? 周皓有一段隱晦心事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連嚴明也沒有。他學醫的初衷并不是為了什么治病救人,他就是單純貪念白大褂的顏色。干干凈凈的,一點臟漬都不沾。 小時候的他,就想啊,他要是能當個醫生,他就可以徹底擺脫掉臟兮兮的人生了。 他受夠了童年被同學們譏笑“臟孩子”的經歷,那時候,他的身上總是那件臟得不能再臟的藍白校服。小孩子的自尊心總是最要強的—— 在最虛榮的年紀里,他卻一無所有。 江羽騫也是干凈的,就跟那白色的工作服一樣,成了他苦苦追求的執念。 是有病吧? 他確實有病,而且病得不輕。 第8章 活著的意義 . 期末考試結束,學生們陸續返家,周皓跟往年一樣沒回去。目前是留在學校實驗室做實驗,等忙過這幾天,下個月他就得去醫院報道實習。 打從上次的酒吧鬧劇,周皓就跟江羽騫失了聯系,他也沒再主動去找那人。 一晃,明天又是周末了。 晚上,他摸索手機——按到通訊里的那個名字,然后再退回,再按進去…… 不知重復了多少遍,連指頭都因為固執的舉動而變得有些酸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