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魂之睚眥必抱_分節閱讀_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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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空眼神一變,緩緩坐起身來。 “來得正好,馬上帶他來見本營主?!?/br> 雷鳴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帶著一位白須飄飄的老者出現。老者身材圓滾,一身灰白色道袍,須發全白,年紀大約在六、七十歲,一雙老眼閃爍著狡詐而精明的光芒,仿佛無時無刻不在算計;面頰紅潤而飽滿,絲毫不像同齡老者那般皮膚干癟,由此可見保養得極好,又或者是過得極為滋潤。 他正是神算子神機。 “敖營主,不過幾日不見,怎么這般憔悴?”神機見到坐在床上、一臉蒼白之人,習慣性地一揮拂塵,大驚小怪地道。 敖空露出一個笑容,道:“前輩來得正好,晚輩正有事要向你請教?!?/br> 神機呵呵一笑,在雷鳴搬到床邊的椅子上坐下,溫和地一笑:“喔?老夫與敖營主有緣相識,何必見外?直說無妨?!?/br> 敖空冷靜地一笑,直視著他的雙眼:“前輩神機妙算,應該能算到晚輩的處境才是?!?/br> “這個……呵呵……”神機捻了捻胡須,不著痕跡地避開他的視線,“俗語云,‘天機不可泄露’,老夫雖然精通相術,卻也不能屢窺天機……” 敖空沒有耐心與他虛與委蛇,一擺手,叫道:“雷鳴?!?/br> 雷鳴立即奉上一只不小的褐色木盒。 神機眼前一亮,接過木盒,感覺出分量不輕,笑容更大,爽快地道:“不知敖營主想知道什么?” 敖空邪邪一笑,道:“龍氏父子的弱點?!?/br> 神機又捻了捻胡須,奇道:“龍氏父子的傳聞,老夫也聽過不少,若說弱點,龍寒凜的弱點便是龍烈吧?而龍烈的弱點,自然也是龍寒凜?!?/br> 敖空笑容微冷:“前、輩。你這是在敷衍本營主嗎?” 神機掂了掂置于腿上的木盒,安撫一笑,道:“敖營主稍安勿躁。這龍寒凜與龍烈,老夫雖然久已聞名,卻未曾謀面,一切需得見過他們才知?!?/br> “好!”敖空沉聲道,“既然如此,本營主就靜候前輩佳音。他們還在城內,相信以前輩的本事,不難找到他們?!?/br> “自然,自然。敖營主就等老夫的好消息吧,兩天后見?!鄙駲C說完,呵呵一笑,抱著木盒離開,健步如飛。 “營主,您真的相信他?”雷鳴對神機仍然抱持懷疑態度。 敖空躺回床上,深沉一笑,一副運籌帷幄的表情:“每個人都有弱點,即使他是神算子也不例外。本營主有的是辦法讓他老實?!?/br> 不到一個時辰后,神機出現在龍烈幾人所住的無名院不遠處??粗鴫翘幧形窗踩诨难?,神機掐指一算,眼底閃過一抹震驚。 龍烈的第三種力量已完全覺醒,靈識大開,神機剛一靠近,就被他所發現,也隱隱感覺到神機探究的心思,臉色微微一變。 “來人?!?/br> “小公子,有何吩咐?”福伯立即出現在門口。 “真風流他們可在?” “在?!?/br> “讓他們注意一個白發白須,身穿道袍的老頭?!?/br> “是?!?/br> 龍烈剛說完,外面的氣息已若無其事地離開。此人的出現是刻意還是巧合,值得深思。 若是以往,龍烈一定立即追出去一探究竟,但此時他必須為面癱爹護法,半步離開不得。不然的話,若有人在此時偷襲面癱爹后果不堪設想。 是時候調幾名鷹衛出來了。龍烈一邊思索接下來的部署,一邊就地躺下。 這幾日,他從未睡在床上,而是在面癱爹旁邊的地上鋪上一張涼席,唯恐面癱爹半夜有何動靜而自己不知。連吃飯也是在房間里,還特意將桌子搬到面癱爹的前面??梢哉f,雖然房間很大,但他生活的空間只有龍寒凜周圍五六尺以內。他對于修真之法只知皮毛,無怪他這般緊張。 自從第三種力量覺醒,而面癱爹又閉關,他再未修煉面癱爹交給他的修真心法,每日耍耍劍法,或是躺在涼席上看書,吃水果,倒也愜意得很。只是每每見到面癱爹毫無波動的臉,心底總是涌出一抹寂寞和思念,看得到卻碰不到不啻為一種最大的折磨。他心里有太多的話想對面癱爹說,卻只能耐心地等待。 龍寒凜入定已六日,他的思維是清醒的,卻無法感知外面的任何情況。他的意識仿佛進入一種未知的混沌領域。在那里,他意外地得知自己剛渡過情劫,所以才會突然領悟,修為得以提升。 自己竟然是因罪孽深重而被罰輪回,如今已輪回七世,歷經七劫。第一世,死劫;第二世,病劫;第三世,眾叛親離;第四世,恨之劫;第五世,生離別;第六世,孤獨一生;第七世,情劫。第一世到第六世,每一世他都出生尊貴,然而卻一身孤苦,均死于盛年。在這六世輪回中,他曾遇到形形色色之人,有人愛他,也有人恨他。然,他一直孑然一身,沒有一人能相伴左右,與他悲歡與共。 往事化為一幅幅畫面在他面前一一展現,昔日的痛苦或歡樂,已無法讓他心底產生任何漣漪。在既定的命運面前,生命竟是如此脆弱,多少繁華,不過煙云,多少愛恨,終究成風,何必醒來?就這樣等待下一個輪回又何妨? 龍烈正津津有味地吃著葡萄,突然感覺到一種沉淀的孤獨感從面癱爹身上擴散而出,陰暗的氣息掩蓋面癱爹身上冷冽清新的氣質,面癱爹猶如一顆明珠落在沙塵之中,耀眼的光彩漸漸黯淡下去,隨即整個落入黑暗的深淵。 這讓人心痛的悲觀情緒讓龍烈心中一慌,顧不得面癱爹尚在入定,一躍而起,緊緊按住他的肩膀。 “爹爹!” 龍寒凜毫無反應,面無表情的臉就像一種嘲弄。 “爹爹,你是不是不醒了?爹爹,我是烈兒!” 迷霧重重的空間里,龍寒凜耳際突然傳來一聲遙遠的呼喚:“爹爹!” 爹爹?是在叫他嗎?龍寒凜一臉冷漠地看向未知的遠處,那里依舊一片昏暗。 “爹爹,我是烈兒!爹爹,快醒醒!” 烈兒? 烈兒…… 烈兒! 龍寒凜心中驀然一陣抽痛,靈臺驀然如同被拂塵掃過,一片清明,腦海中也閃過少年各種各樣的笑靨,或者頑皮,或者狡黠,或者討好,或者開懷,或者羞惱…… “爹爹,我們以后都不要再冷戰了?!?/br> “爹爹,兒子親老子乃天經地義?!?/br> “爹爹,我喜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