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當陽光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她激動得都快哭出來。 如陸啟明所說,別墅損壞得很嚴重,墻壁上到處都是大洞,窗戶和門更是無一幸免,看起來隨時都會倒塌。 別墅外面,喪尸的數量明顯比之前少了許多。 上次去別墅時,走幾公里的路至少能看到上千喪尸,成群結隊的?,F在只有零零星星的幾個在游蕩。 她走起了喪尸步,搖搖晃晃地跟在陸啟明身后。 路過那片桃樹時,不禁停下腳步。 桃花已經謝了,樹枝上掛滿了青色的小毛桃。 她粗略一掃,就發現了好幾十個。 江妙妙咽了口唾沫,暗自下決定:如果夏天時她還活著,一定要來摘桃子吃。 “跟上?!?/br> 陸啟明回頭發現她落后好遠,小聲提醒。 她連忙追過去,與他穿街過巷,走了一個多小時,終于看到他說得太陽能房子。 那是一棟位于市中心的湖畔別墅,面積比她之前租的別墅大得多,外觀也豪華得多。 樓頂鋪滿了黑色的太陽能板,花園里甚至有私家泳池。 小區外面,前面是超市,后面是中學。左邊是商業區,右邊是政府大樓。 后院連接一條小石子路,走一百多米就是人工湖,湖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簡直是天堂??! 江妙妙激動得憋不住,抱住陸啟明開心地親了口。 后者愣住,臉頰浮起淡淡的紅暈。 陸啟明咳嗽兩聲,想說話,江妙妙卻已經松開手,迫不及待地朝新“家”走去。 他只好跟上,進門時想到她嘴唇的觸感和溫度,忍不住摸了摸臉頰。 別墅院門是鎖著的,江妙妙試了一下,打不開,后退兩步,望著高聳的院墻發愁。 “我們要不要……” 話未說完,身邊刮過一陣輕風。陸啟明已經爬到院墻上,蹲在那里,轉身對她伸出手。 她目瞪口呆,對他比了個大拇指,然后抓住他的手努力往上攀爬。 陸啟明像拖麻布袋一樣,把她拖了上去。 “謝謝?!?/br> 她好不容易站穩,抬頭道謝,對方已經一躍而下,穩穩地落在地上。 江妙妙:……腿長了不起。 她抓著墻壁,笨手笨腳地往下爬。陸啟明托住她腋下,把她抱到身邊。 他收回手,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要是我沒回來,你連這堵墻都翻不過來?!?/br> 江妙妙心中的感激頓時煙消云散,豎了個中指,抬腳往大門處走。 走到一半時她看著緊閉的大門,懷疑那扇門也是鎖著的,于是調轉方向,繞到后面的窗戶外,從窗戶爬了進去。 陸啟明跟在她身后,輕笑。 “總算長點腦子了,孺子可教也?!?/br> 江妙妙實在受不了了,蹲在窗臺上回頭道: “你要么閉嘴,要么找你朋友去,自己選?!?/br> 她希望留下來的是一個得力伙伴,而不是啰啰嗦嗦的蒼蠅精。 陸啟明嗤笑:“你是心虛,才不準別人說?!?/br> 她瞪圓了眼睛,一副要啃人的模樣。 他只好做了個ok的手勢,一把將她抱進去,自己單手撐著窗臺,輕松地翻進屋子里。 江妙妙已經在幻想住進新房子后的美好生活,誰知進去后四處看了看,宛如被人當頭潑了盆冰水,激動的心臟被澆了個透心涼。 “這里……怎么什么都沒有?” 轉來轉去都是四面白墻,別說啥豪華裝修了,連張小板凳都看不見! 陸啟明道:“應該是剛建好沒多久,所以沒來得及裝修?!?/br> 她沮喪地坐在地上,十分失望。 這里電是有了,可是沒家電啊,有電又有什么用? 陸啟明垂眸看著她,“你不喜歡嗎?” 江妙妙懨懨地說:“倒也沒有?!?/br> “那我們要不要搬過來?” “搬過來怎么???沒床,沒桌椅,沒爐灶,怎么生活???” 陸啟明早有打算,“我們先將就兩天,期間在周圍轉轉。旁邊都是房子,超市也離得近,有什么需要的就帶回來。用不了多久,就能滿足正常生活需求了?!?/br> 她啊了一聲。 “直接去別人家拿?那不是偷嗎?” 超市里的食物不吃也會壞掉,所以心里好接受些。直接像這樣去別人家搬東西,總感覺怪怪的,違背她這么多年接受的教育。 陸啟明說:“這就得看你怎么選了??梢曰氐叵率腋鲜髶尦缘?,可以在這里睡地板。也可以按照我說得做,要什么拿什么?!?/br> 她在心里掙扎,一方面難以突破道德底線,一方面實在向往有電的生活。 幾分鐘過去,后者戰勝前者,江妙妙起身道: “聽你的吧,現在去拿?” “不急,咱們現在先回去,把有用的東西都帶回來?!?/br> 尤其是那只小喪尸,體力差,攻擊性較低,最適合留在身邊當血包了。 兩人又回去,翻墻時江妙妙坦然自若地沖他伸出手。 陸啟明幫助她翻墻,言語中掩蓋不住的得意。 “是不是離開我不行?” 她輕哼一聲,撣撣衣服上的灰塵。 “當個梯子,瞧把你開心的?!?/br> 陸啟明頓時像吃了屎一樣糟心,話都不愿說了。 江妙妙成功懟了他,回去的路上心情大好,步伐比來時輕松許多。 二人回到地下室,小喪尸躺在地上扭成一條泥鰍,看見有人來更加躁動不安。 他們沒有管它,推出從超市帶回來的推車,把需要的東西都放進去。 食物自然得帶上,末日后沒人生產,吃一點少一點,哪怕是一片薯片也非常珍貴。 水太重,搬不動,好在新家旁邊有湖,應該不會缺水用。 被子衣服都幾個月沒洗了,臟得要命,她寧愿凍死也不想穿在身上。 收收撿撿半個小時,食物裝了半輛推車。 陸啟明看著他們的全部家當,難以置信。 “就這些?” “是啊,手電筒、充電寶、紙筆……還有吃的,能派上用場的都在這里了?!?/br> 好吧,幸虧他們馬上就搬家,否則生活質量連末世前的乞丐都比不上。 江妙妙推著車,目光落在小喪尸身上。 “它怎么帶去?綁在推車上嗎?” 陸啟明搖頭,從被套上撕下來一根布條,將一頭拴在綁著小喪尸的繩子上,另一頭握在手里。 “走?!?/br> 他拽了拽布條,小喪尸踉踉蹌蹌地往前走了兩步。 它嘶吼著,顯然不滿意這種待遇。偏偏腦袋被套得嚴實,什么都咬不到,什么都看不見,只能跟著布條的節奏,無頭蒼蠅一樣往前走。 江妙妙推著車,陸啟明牽著小喪尸,拖家帶口地離開地下室,于天黑前趕到新家。 晚上是城市里最危險的時候,喪尸們不必忍受灼熱的陽光,感知度最強,很容易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因此一進門,陸啟明就把所有窗戶都反鎖,將小喪尸單獨放在一個房間里,自己則和江妙妙,到二樓沒有窗戶的小房間里睡覺。 屋子里沒有爐灶和燃料,晚飯是一人兩塊干脆面。 天氣變熱了,不蓋被子倒是不冷。但地板太硬,江妙妙身上的傷口又結痂了,怎么睡都是硌著的,翻來覆去很不舒服。 陸啟明在黑暗中聽了半天,突然起身,將衣服褲子都脫下,只留一條小褲衩,鋪在地上說: “你睡這里?!?/br> 她摸了摸,驚訝。 “你不穿衣服嗎?” “我熱?!?/br> 氣溫有那么高嗎? 她摸摸肩膀,心想有東西墊總比沒東西好,躺了過去。 陸啟明裸著身體躺在冰涼的地板上,沒一會兒便響起輕微的鼾聲。 江妙妙以前覺得吵,現在卻越聽越安心,很快也涌出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