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初中的那個男生么？”

    程染足夠地信任面前的這位醫生，還有也是因為醫生要遵守的道德規范，程染對于她的問題沒有撒過謊，有時候不愿意說，也會說那么一兩句，但句句屬實。

    “嗯，高中沒想到會遇見他?！?/br>
    “他對你很重要？”

    程染望著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的陽光

    “嗯，很重要?！?/br>
    重要到他出現，我才能認真的呼吸。

    跟著程母回家已經快下午了，醫生對程母沒有過多透露什么，只是說有些好轉了，需要多跟人接觸。

    “干什么呢？”“有沒有想我?！薄霸趺床换匚倚畔?？”

    剛到家就收到韓時的信息，一條接著一條。

    “辦完事情剛到家?！?/br>
    剛發過去就聽見門口程母在叫她。，程染緊接著又補了一條

    “有事，不說了?！?/br>
    以前的韓時不覺得周末會過得這么慢，這一次終歸體會到，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等待，等待的滋味是真不好受。

    沒有程染的韓時就是一個失去靈魂只剩一個身軀。

    那天程染發完消息后來沒有回過韓時的信息，這周開學，韓時有些不開心，臉上全是委屈和抱怨，看著程染。程染昨天家里來了親戚帶著小孩，程母讓他出去照應著，程染不喜歡熱鬧，更別說小孩，看著他，腦門嗡嗡響，額頭上的青筋隨著煩躁愈發明顯。程染沒有管他，倒了一杯水的功夫，小朋友就拿著她的手機亂碰，一開始程染想拿過來，后來程母就說沒什么，讓小孩玩玩吧。程染沒有再說話，一直到他們走了，程染才發現手機不知道為什么死機了，怎么都打不開。

    “行了，明天讓你爸給你拿過去修一修，不行再買一個?！?/br>
    程染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帶著不服勁，但終歸沒有表現出來，拿著手機回了屋子里。

    韓時今天的異常程染有察覺到，但她并不是會主動的人。兩個人就這么一直僵著。

    “班長，門口有人找你，說是找年級第一?！?/br>
    女生手里拿著剛接完水的杯子，站在門口喊程染。

    程染望著聲音，看著她的眼神，向外看去，看不見什么人，估計是在門口旁邊。程染站了起來，向外走的時候沒注意到韓時也隨著她的目光向外看去，沒看見什么人，就低頭繼續玩著自己的事情。

    程染沒有看見什么人直到走出門口的時候才發現旁邊靠在墻上的人，沒有穿校服，頭發凌亂，側著頭隨意看著，手插在兜里。

    “蘇錦墨？”

    聽到聲音，側著頭的男生才轉過頭，臉上帶著笑容，看程染的眼神就知道不是普通關系。

    嗯，確實不是普通關系。

    “我還以為幾個月不見程大學霸會把我忘了呢！”

    兩個人的談話非常自然，徐子末剛上完廁所，走過來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兩個人，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哎，時哥，外面那人誰啊，看著跟染姐關系還挺不錯?！?/br>
    徐子末一邊在衣服上拍著自己手上的水，坐在凳子上，隨口一問。

    “我怎么知道，朋友吧，或者問題的同學?！?/br>
    韓時也沒在意，隨口應著。

    “哦，還是第一次見染姐跟男生走這么近，看對方的眼神都不一樣?！?/br>
    你隨口一說，我也沒在意，也就隨口一帶。

    韓時眼神這才動容，看著徐子末

    “你說誰？”

    徐子末看著突然跟打了雞血一樣的韓時

    “我怎么知道，不是你說的么，朋友，或者問題的同學?！?/br>
    韓時的眼神凌冽了幾分，眉毛緊皺著“男的？”

    “嗯?！?/br>
    韓時坐不住了，起身站起來往門口走，徐子末見情況不對，隨后也跟了出去。程染沒有注意到韓時站在自己后面，韓時沒說話就那么看著對面的男生，眼神中帶著敵意，上課鈴聲隨之響起，韓時終于忍不住，輕輕撞了一下程染“上課了，還不回去?！?/br>
    “你什么時候來的?！?/br>
    程染臉上很從容，表情跟對待普通人完全不一樣，面前的這個男的肯定有問題，程染沒有注意到韓時的變化，反而對韓時什么時候站在她后面好奇，韓時更加生氣，語氣有些重“跟著你出來的?！被亟淌抑暗闪颂K錦墨一眼，眼中敵意明顯。

    “你先進去吧?！?/br>
    ☆、占有欲

    韓時進教室前還是給了蘇錦墨一個死亡凝視，這要是照平常，了解韓時的人肯定知道韓時這種表情代表的是這個人會被韓時收拾，現在不一樣，韓時心里確實是這樣想的，但是考慮到程染，自己也不能瞎把人家收拾一通。

    回到座位上，韓時的臉比往常還要陰冷，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從哪蹦出來一個男的，韓時心里堵得慌，從今天剛來就不太順。

    程染隨后回到教室，坐到座位之前，眼神看到韓時的表情，生氣了？本來正常的面部一愣，程染想問的話還沒說出，老師已經進來了，程染疑問的看了他一眼，隨后坐回位置上。韓時心里有氣，但是不能表現，本來也不是他的錯。

    全班人的目光都注意在講臺上站著的人，除了班主任，旁邊還占了一個男生，蘇錦墨看起來很陽光，站在講臺上，面上充滿了笑容，露出前排的牙齒，身上整潔純白的衣服更是襯托他干凈，眼光，易接觸，這種看法韓時除外，看見他出現在自己班里，看見他的臉，韓時心里踴躍出想揍他的沖動。從剛剛回到教室，再到蘇錦墨出現，韓時的臉越來越黑，渾身散發著暴戾的氣息。

    “這是咱們班從榆林市轉來的同學，以后要一起努力?！卑嘀魅慰聪蛱K錦墨，聲音有些輕柔“你自己來做一下自我介紹吧”

    依舊是笑容，點頭應了老師，目光看向底下坐著的學生，眼神找尋著，隨后落在失神的程染身上，程染并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從剛剛坐回來她就沒有注意了，因為她在想，在想韓時為什么會生氣。

    “大家好，我是從榆林市轉來的學生，我很平易近人，如果大家有問題可以來找我?！?/br>
    說完這話，底下的人有的偷偷瞥了他一眼，悄悄地說“不應該是有問題找我們么，現在的轉學生口氣都這么大么？”

    也不知是老師聽見，還是只是補充，臉上的笑容愈發明顯“忘了說，蘇錦墨同學在榆林市的時候是年級第一，我看過他在咱們市的排名，全市前五是沒有問題的?！?/br>
    真的是啪啪打臉，接著就是一陣唏噓聲，要知道程染的名次也是在全市前五的，來了一個競爭者。

    “我擦時哥，牛逼啊，染姐這第一名還能保住嗎？！”徐子末扭過頭看著韓時。

    本來就不耐煩地韓時心里更加煩躁“你他媽就趕緊想想你的位置能保住么?！蹦樕隙嗔藥追株幊?。

    程染一直摳著手中的筆，眼神明顯再想事情，班主任讓蘇錦墨先到后門靠墻的位置坐，全班人分組并不是均勻的，正常分組是四個人，有的是三個人，蘇錦墨坐的位置離程染不遠，程染坐在離他一個過道遠的前方。蘇錦墨沒有穿校服，肩上的書包沒有多少書略顯輕松。路過程染的時候看著她笑了笑，但是程染并沒有注意到他。

    程染沒想出為什么韓時會突然生氣，但是生氣就會有生氣的理由，程染本來想跟韓時好好聊一聊，但是韓時后來一直沒有回來。一上午，程染什么都沒有聽進去，這還是她第一次失神，而且沒有聽課。

    放學后，韓時還是沒有回來，課桌上的幾張凌亂的試卷隨著窗戶刮來的微風蠢蠢欲動著，程染把卷子放進了抽屜里，教室里幾乎已經沒有人了，關好窗戶后程染拿著東西走出了校門。

    路上還有幾個學生的身影，校門口旁邊有很多家小吃店，有時候隱約能看到學生的聲音或者身影。

    過了紅綠燈，在往小區走的一個小巷子里，程染停下了腳步，沒有回頭。

    “韓時，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一路上已經感受到他的氣息，和她的身上一樣，散發著淡淡的橙子花香，他的腳步很輕，似乎并不想讓她發現，跟了一路，在快到家的時候，程染先停下的，她不會表達，但是不想再讓韓時去主動。

    巷子里的幾顆柳樹剛剛冒出新芽，在空中隨著風肆意搖擺。不知道韓時是從哪里來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跟上來的。

    程染轉過身去，韓時沒有了剛才的暴戾，臉上很平靜，卻又表現出很無辜，一雙清澈的眼睛盯著程染。安靜了幾秒，韓時先開的口，聲音發啞，似乎是因為許久的隱忍，亦或許是許久的不語。薄唇輕啟，聲音中卻很溫柔“你昨天沒有回我短信?！?/br>
    韓時不會生程染的氣，有的只是吃醋，因為珍惜還來不及怎么會把人推走。程染多少有些想到。兩人之間有些距離，程染往前走了一步

    “韓時，昨天的時候mama的朋友帶著小朋友來了，手機被他摔壞了，還沒有修，我不能看到你的信息?！?/br>
    程染特別耐心地解釋。她抬頭，看著韓時，似乎表情更剛才并沒有太大變化。

    “嗯?！?/br>
    韓時無意躲開她的目光，眼神不自然的看向別處，沒有開口，因為嗓子，發出來的這一個字也沒有太輕處。

    程染知道，不止是因為這個事情，韓時也知道，但是他拗不過自己，想問的話死活說不出來，他變了，失去了校霸的不講理，隨心所欲，但是，只給了程染，他所有的溫柔都只給了程染。

    韓時嗓子上下動了動，聲音發啞“今天那個新來的小子怎么回事？”

    還是躲避著目光，神情中透露著不自然，語氣中倒是回了幾分霸道。

    程染聽完話，看著他的表情，嘴角輕輕勾了勾，并沒有出聲“嗯，同學吧，也算是朋友?！?/br>
    韓時終于看向她，程染繼續說著“初中轉學去的，跟他在一個班里，他成績特別好，所以老師平時就會讓我們多交流?！?/br>
    程染說的很隨意，并沒有想要把這件事情當回事，因為她沒有在意，因為他只是她的朋友，關系沒有多一分，少一分也就是同學。

    “吃錯了？”

    “沒，就第一眼看他不順眼，過來征求你的意見，看著你倆沒啥事想著那天拖到小樹林里?！?/br>
    語氣緩和，帶有玩笑，為自己辯解著。韓時沒有再跟在后面，兩人并排走著“程染，我想知道你初中為什么會轉學?！?/br>
    這是韓時一直想要知道的問題，她不想主動說，他努力不想，但是今天又提到這事，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他想知道。

    程染側著頭看著韓時，嘴角的笑明顯，酒窩略微明顯，眼下的臥蠶也露出。

    “我會告訴你的?！?/br>
    韓時有些疑問，程染用頭示意了一下，韓時才發現已經到了程染小區。

    他會知道，我想告訴他，他有權知道，因為不想對他隱瞞任何。

    韓時一生的溫柔都給了程染。

    ☆、小雛菊

    那天以后，兩個人似乎什么也沒發生過，還是像往常一樣，程染的手機沒有太大問題，程父拿去修了修就好了，拿到手機程染就看到韓時發的消息記錄，很多，她卻沒有回一條?？粗畔?，心情逐漸失落，程染索性把手機關掉扔到了床上。

    “韓時，以后上課不能開小差了，以后也別出去玩了?！?/br>
    韓時興致勃勃地看著她，程染停下手中的筆，看著他

    “韓時，你想好選什么科目了么?！?/br>
    韓時這一屆剛好是新高考的第一屆，這種形式好壞誰也不知道，要是換做以前，文理分科，兩個人在一起的可能性有二分之一，新高考實行后文理不分課，學校供你選擇的科目種類很多。

    “你去哪個班，我就去哪個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