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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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值局勢緊張嚴峻之刻,阮明顏這位修界劍道魁首的坐鎮太白宗,一來能夠穩定人心,二來能夠保證外界勢力不敢對太白宗動手,所以她萬萬是不能離開的。 太白宗掌門的意思,阮明顏懂,正是因為懂所以她才陷入了猶豫遲疑,難以決斷。到底是不顧一切離開下山前去尋找失蹤的江淮,還是鎮守太白宗?說到底太白宗也和她沒關系,這只不過是小世界的一個小宗門而已,她遲早要離開的。而江淮卻是她脫身離開這個小世界回歸的關系,她不能讓他出事。 “我明白了?!痹S久之后,阮明顏抬起頭目光看著面前太白宗掌門,說道:“那么一切就勞煩掌門了?!?/br> 太白宗掌門臉上神色欣慰,點頭說道:“江淮也是我師侄子,我的擔憂不比你少?!?/br> 阮明顏心下嘆了一口氣,轉身回去了太白山,雖說此方小世界非她世界,太白宗非她宗門,但是到底她在太白宗帶了近五十年,受太白宗供奉和敬仰,她有責任去守護它。鎮守一宗之門,乃是她這個太上長老的職責所在。 希望江淮能夠沒事吧,希望蘇徽之下手能輕點,多憐惜一下他自己。 半個月后,在清風谷失蹤的那群弟子回來了。 他們是主動的回來的宗門,但是在他們之中卻少了一個人。 聽聞消息的阮明顏立即就去了掌門大殿,她目光掃視搜尋了這群歸來的弟子,卻并未在其中看見江淮的身影,當即她的眸色就沉了下去,“江淮呢?”她沉著臉色聲音問道。 聽到她的話,站在下方的這群太白宗弟子頓時面面相覷,安靜無一人說話,誰也不敢吭聲。 阮明顏沉著臉色看著他們,聲音更冷,“本座再問一句,江淮呢?” 金丹大圓滿修士的威壓瞬間像他們壓去,一群人頓時臉色慘白,冷汗涔涔。 好半響之后,終于有人頂不住壓力站出來,小聲說道:“江師兄他、他死了?!?/br> 站在阮明顏身后的太白宗掌門聞言當即臉色一白,心下咯噔一聲,連忙轉頭看向阮明顏。卻見阮明顏聞言笑了,她笑容仿佛聽見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般,“休要胡說,我徒兒怎么會死?”她沖著這弟子溫婉明媚說道,不見半點的火氣。 卻把這個弟子嚇得出了一身冷汗,魂都要被嚇散了,他結結巴巴說道,“長老節、節哀?!?/br> 阮明顏聞言笑道,“本座節什么哀,有什么可哀的?!彼粗媲斑@位弟子,“就算你們都死了,本座的徒兒也不會死!” “?。。。?!”太白宗弟子。 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臉色慘白,長老、長老她瘋了! “本座好好的,沒瘋,別胡亂嚇自己?!比蠲黝仜_著這群被她嚇得慘無人色的太白宗弟子好聲好氣說道,她越是這樣,這群弟子嚇得越厲害。 出息! 阮明顏心下感慨這屆弟子不行,然后轉頭對著身旁太白宗掌門說道,“我要下山去尋江淮,你對外便說我閉關了?!?/br> 這時候,太白宗掌門也不敢攔她,他也怕她發瘋,忙點頭答應:“好,你去吧?!?/br> “勞煩掌門了?!比蠲黝佌f道,然后轉身離開了掌門大殿,她走得時候順手把方才那個與她問答的太白宗弟子給拎走了,“本座有些話要詢問他,便讓他同本座走一趟?!?/br> “?。。。?!”太白宗弟子。 掌門救我! 他沖著掌門發出了求助的無聲吶喊和眼神,太白宗掌門不忍直視的扭過頭去當沒看見,你、你走好,阮長老心慈不會當真對你做什么的。 太白宗弟子只覺得眼前一黑,天要亡我! 阮明顏拎著這個太白宗弟子回去了太白山,然后開始了殘酷血腥的嚴刑拷打……并沒有,準確的說她還沒來得及做什么,這位早已經被她嚇破了膽的太白宗弟子就什么都給倒出來了,交代了。 “長長老,我已經把我知道的全說了,可以、可以放我走了嗎?”太白宗弟子哆哆嗦嗦說道。 阮明顏聞言看著他,笑道:“你早交代不就完了?!?/br> “是江師兄不讓我們說的??!”這位太白宗弟子也覺得很委屈,“他逼著我們發誓不讓我們告訴您?!?/br> “那你現在還說?”阮明顏看著他打趣他道。 “……我怕我不說,您要我的命?!碧鬃诘茏佑X得更委屈了,命都要沒了還管他誓言不誓言的,命要緊。 不要低估人類的求生欲??! “行吧,本座要離開下山一趟,你就自便,要去哪就去哪沒人攔你?!比蠲黝佌f道。 說罷,她就轉身下了太白山。 下了山之后,她直奔清風谷,照著太白宗弟子所說的那個方位尋去。 等她到了那個地方的時候,早已經沒了江淮的蹤跡,她也不失望,找不到人才是正常的,江淮有腿當然會跑,他那么聰明肯定不會留在原地等她找來。 阮明顏也不急,她就在留在此地不走了,每日到處閑逛,姿態特別閑適就仿佛是在逛自家后花園一般,看著不像是找人反而像是換個地方消極怠工做咸魚,從太白山換成了清風谷。 清風谷不比太白山,沒道童伺候,阮明顏也是個憊懶隨意慣了的,錦衣玉食的生活她能過,餐風飲露的日子她也能過。所以這些天,阮明顏也就每天隨意的宿在樹下,不吃不喝,和衣而眠。反正修士無需飲食,一個清潔術滿足一切日常清理。 白天出去找人,晚上就回來靠著樹假寐休息一宿。 終于在某一天的傍晚,阮明顏找完人回來之后,發現她靠著休息的哪顆樹下被人搭了一個簡陋的木屋,小小的木屋遮風擋雨還防曬,雖然簡陋卻修建的很精致。 阮明顏見狀頓時勾起了唇角,呦,我這徒兒還挺心靈手巧的嘛。 連房子都會搭。 作者有話要說:阮明顏:找什么徒弟,是躺著不舒服,還是咸魚不好做? 江淮:師尊你真的是來找我的嗎! 阮明顏:修煉這么多年不是讓你為了做飯洗衣打掃衛生而忙碌的,所以我選擇餐風飲露! 江淮:心疼師尊,給師尊搭小房子。 第45章 阮明顏進了小木屋, 發現木屋內還備了家具, 有一張小竹床剛好夠她一個人躺,還有小圓桌和凳子, 圓桌上還放了吃食, 有葷有素,重點是有烤銀魚。 是她徒弟沒錯了, 除了她徒弟沒人這么貼心。 唉!阮明顏看著心下更嘆氣了, 這么乖的徒弟怎么就和蘇徽之那死冰塊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呢。 她神色淡然如常的走了過去,在圓桌旁坐下,舉止自然又頗為怡然自得的拿起了桌上的食物吃了起來, 這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態度就如同是在太白山一樣。對著乍然又莫名出現在深山幽谷內的木屋和食物, 一點都不覺得突兀和奇怪。 吃完之后,她還嫌棄這些木碗木碟竹杯有氣味,難得屈尊親自動手將它們給收拾好, 端起打開門放到了門外。 做完這些之后她重新進了屋, 往小竹床上和衣躺下。 次日早上。 阮明顏起來, 她打開門,果不其然發現門外的木碗木碟竹杯都不見了。嘖,她心下輕嘖了一聲, 我這是收了一個田螺姑娘為徒嗎? 如往常一樣,阮明顏又出門去閑逛,啊不,找徒弟了。 傍晚時分。 又是一個毫無所獲的一天呢,阮明顏雙手空空如也的回來了。她推開小木屋的門進去, 發現屋內的小圓桌上又整整齊齊的擺放著新的熱乎乎的美味吃食。 阮明顏走過去用完了晚飯,和昨天一樣收好了餐具放在門外。 第二天起來,門外的餐具又消失了。 如此往復。 …… …… 從此以后,阮明顏過上了被勤勞賢惠的田螺姑娘包養的日子(x)。 阮明顏:我才不是被田螺姑娘包養,我是在麻痹敵人! 在持續的被田螺姑娘包養了一陣之后,阮明顏覺得自己以身而餌將敵人麻痹的差不多了。在一次下午她提早回來了,比往日提早了一刻鐘回來。她剛返回到小木屋門外,就撞上了從木屋走出了正準備離開的江淮。 “……”江淮。 江淮看見她的第一反應是伸手擋住臉,然后立即轉身,就想跑。 等了這么久好不容易才逮住他的阮明顏哪能讓他跑了,當即便二話不說沖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還想跑?”阮明顏冷笑了一聲,“我今天要是能讓你跑了,我就跟你姓!” “……” 江淮是個孝順的徒弟,他當然不會大逆不道欺師滅祖讓師尊和他姓,所以他沒跑,不排除是因為阮明顏死死抓住了他的手,他掙脫不得的原因。 “你出息了??!下山一趟連師父都不要了?!比蠲黝伬渎曊f道。 “……弟子沒有?!苯瓷硢≈曇粽f道。 “沒有?沒有為何不回去?為何要躲著為師?” “……” 江淮沒有說話,他背對著阮明顏沉默,一聲不吭。 看著倔強的不肯出聲渾身散發著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肯讓人靠近氣息的江淮,阮明顏嘆了一口氣,她伸出手撫上了江淮的脖頸。 在被她的手觸碰的那一瞬間,江淮渾身一顫,猛地僵硬,“別、別這樣,師尊?!?/br> “別哪樣?”阮明顏聲音漫不經心說道,她的手指摩挲著江淮脖頸上的鱗片,青色的爬滿了整個脖頸的像是魚鱗一般的鱗片,但是阮明顏知道這并非是魚鱗,而是龍鱗。 “……別戲弄我,師尊?!彼吐暤恼f的,聲音難得示弱恍若帶著幾分哭求的意味,如同泣語一般,“放我走吧,師尊?!?/br> 阮明顏聞言頓時冷笑一聲,“不可能,你死了這條心吧!” “放你走了,誰來給我為師做飯?我養你這么多年,你還未回報完我,就想跑?你做夢!”阮明顏不客氣說道,“是誰養你這么大,你心里沒點數的嗎?” “……” 好半響之后,江淮才說道,“弟子如今這樣,已無資格留在師尊身旁?!?/br> 阮明顏聽到他這句話頓時眉心就一跳,她當時就想痛罵這小子一頓,把他腦袋撬開看看里頭都裝的是什么,但是眼下這個時候她又不敢刺激他,萬一這小子刺激大發了,真不管不顧跑了咋辦?到時候她去哪里找他。 先把人騙回去再說,阮明顏心下打定主意,于是冷冷說道,“你搞清楚點,現在不是你想不想離開,而是我不讓你離開?!?/br> “養恩未報,情未償還之前,你休想甩手脫身離開?!比蠲黝伬渎曊f道,“我平生最恨別人欠我錢!” “……” 被安上了欠錢名頭的江淮張了張嘴,最終什么話也沒說出,他沉默。 阮明顏看著站在她面前沉默不吭聲渾身孤寂漠然散發著拒人于千里之外氣息的江淮,心下嘆了口氣,她雙手捧起他的臉,強行將他的臉扭轉了過來。 起初江淮還掙扎了一陣,但是在阮明顏不容拒絕的力道下,他最終沉默了不動彈仍由她動作。 出現在阮明顏眼前的是一張布滿了青色龍鱗的臉龐,江淮那張英挺俊美的白皙臉龐上,此刻兩頰邊上爬滿了青色龍鱗,江淮的眼睛也由原本的深黑變成了青色的豎瞳,像是獸類的眼瞳。 “別看,師尊?!苯次⑽⑵^頭,躲開她的視線,聲音沙啞說道,“丑?!?/br> “還成吧?!比蠲黝佌f道,“人外其實也不錯,獨特非人的美。重點還是臉好不好看,你得感謝你爹娘給了你一張好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