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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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要去泡寒潭水? 這句話差點脫口而出,又被強行咽了回來。 裴云舒面上微紅,他輕咳一聲,壓下心中的不自在。 走到桌邊坐下后,百里戈幽幽嘆了一口氣,“想當年我與云舒你就是在狐族秘境中拜的堂,誰想竟有一頭蛟龍作祟,硬生生插入你我之間?!?/br> 裴云舒驚訝極了,“我與你拜過堂?!” 百里戈沉吟一句,“失策失策,我倒是忘記你現在不記得了?!?/br> “先前你都在忙著燭尤拜師一事,我還未去你識海中看上一看,”他道,“不若就趁現在,那頭搗亂的蛟龍和小狐孫都不在,云舒,你可愿意讓我去你識海中看上一看?” 識海極為重要,讓人去自己的識海中看上一看,就是將自己的性命交到別人手中。 百里戈體貼極了,裴云舒尚未說些什么,他已經立下了心魔誓,“戈要是趁機做了小人,那便讓戈永世不得超生吧?!?/br> “不必如此,”裴云舒蹙眉,“太過嚴重了?!?/br> 百里戈笑笑,“我坦坦蕩蕩,即便誓言再毒,又怕些什么呢?更何況云舒你這樣的美人,本來就該被我們狐貍珍重相待的?!?/br> 裴云舒笑著搖了搖頭,他正襟危坐,閉上了眼,道:“那便來吧?!?/br> 百里戈布下層層結界,才慎重地將手放在了裴云舒的額上,運著靈力,去他識海內查看。 只是剛入識海,便有人破了他的結界,從天外猛得沖了進來,百里戈被一掌打出,捂著胸口化出長槍駐地。 他抬眼看去,就見那日將他收進鎮妖塔中的無忘尊者正環抱著裴云舒,他的一手覆在裴云舒的額上,一雙眼冰冷地看著他。 裴云舒眼睛緊閉,似是對這種情況毫無察覺。 他進去了云舒的識海! 只看一眼,百里戈就沉下了臉,他忍下心口頓疼,長槍卷風飛舞,對準著無忘尊者,“是你封住了云舒的記憶?” 無忘尊者徒手在空中畫出一道靈符,那符朝著百里戈沖去,百里戈閃過,可那符又追著他而來。 無忘尊者出手后,就將目光移到了裴云舒的臉上,靈力已經進了裴云舒的識海,看到了昨日發生的事。 他看到了裴云舒勾住了那新來弟子的脖子,在那人懷中紅著眼尾落淚,聽到他雙目含情,低柔婉轉的一聲“小師弟”。 無忘尊者垂眸,放在裴云舒額上的手顫抖了一下,面上卻是越來越冷。 他這般折磨,其他人卻可將他抱在懷中。 身為云忘時,他也從未聽過裴云舒用那般的語氣去喊過他。 無忘尊者抱起裴云舒,他走至百里戈跟前,對著這只狐妖說道:“我不殺你?!?/br> 百里戈在靈符下強撐著站起,他一雙上挑眼角滿是沉壓的怒火,“你這尊者,干的都是些什么齷齪事!” 無忘尊者面無波瀾,他深深看了百里戈一眼,便抱著裴云舒起身飛去。 * 一路飛至了關弟子禁閉的思過崖,無忘尊者將裴云舒放在山中冷泉之中,不遠處的瀑布濺起水珠,都砸在他和裴云舒的衣衫之上。 他收回了手,過了片刻,裴云舒就眼捷微顫,睜開了眼。 他的衣衫和黑發黏在身上,白袍依舊,面色如雪。無忘尊者見著他,便識海翻滾,猶同身處酷刑,可不見他,也是同樣折磨不已。 情之一事,怎么如此艱難。 “我封了你的記憶,”無忘尊者道,“你可想知道都是些什么記憶?” 寒潭冰冷,裴云舒唇色泛青,他看著無忘尊者,點了點頭,“弟子想知道?!?/br> “可若知道了,這些記憶也只是徒增你的心魔,成為你修行的勞累,”無忘尊者伸手拂去他發上的水,掩住眸中痛苦,“不若我抽去你的情根?!?/br> 免了你的苦痛,也好讓我死心。 裴云舒瞳孔一縮,但還未說話,無忘尊者便在他眼前一遮,他就徹底昏睡了過去。 無忘尊者的手劃過裴云舒的臉側,輕柔緩慢。 修真界弱rou強食,不若是他,還是凌清的那些弟子們,亦或是那狐貍那蛟龍,他們若是強奪,裴云舒躲不過。 無情道折磨人,只若不修無情道,一個情根,對裴云舒毫無影響。 他變無情了,痛苦的便是他人了。 無忘尊者在裴云舒額前輕點,又動作緩慢地畫著符咒。 他一舉一動慢得很,待到情絲抽出時,無忘尊者看著這條乳白色的情絲,心中一下鈍痛起來。 從今日往后,裴云舒便不會被那些記憶影響,也不會對師門中的人抱有感情。 不論是他,是那新來的弟子,亦或是其他人。 他們對裴云舒來說,也只不過成了過眼云煙。 痛苦不再,便能專心修煉,待到修為高深,世間也可來去自由。 這不就是裴云舒想要的嗎? 怕是之后對他,連恨意也不再吧。 云忘尊者手上一抖,卻是猝不及防下掐掉了半截情絲,另外一半鉆回了裴云舒的識海之中,手上半截,卻是憑空消散了。 無忘尊者愣愣看著手心,隨即便盯緊了裴云舒。 情絲只可動一次,這……這是天意嗎? * 水流從頭沖下,思過崖中無半身鳥鳴。 裴云舒緩緩睜開了眼,靈氣周轉了一遍又一遍,四月雪樹的內丹上含著蛟龍的威勢,竟也讓他修煉的速度大為增長了起來。 他抬眸,看到站在岸邊的師祖,不由微微一怔,“師祖怎么在此?” 他面上無半分異常,無忘尊者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將他情絲抽出來后,只給他恢復了這一世的記憶。 關于上一世的那些種種痛苦,還有裴云舒捏碎宗門木牌的事,他全給隱了下來,只是怕他無了牽掛,當真會離開宗門。 “護你修煉,”無忘尊者道,“如何?” 裴云舒從水中站起身,他踩在水面上,朝著岸邊緩步而來,“思過崖中倒是安靜,適合修煉?!?/br> 走到岸邊后,他的衣衫也已經干了,無忘尊者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不由上前走了兩步,“你可覺得有什么不對?” 裴云舒,“并無?!?/br> 他手張開,青越劍便飛到了他的手心,他踏上青劍,朝著師祖行了一禮,“師祖,弟子先行回去了?!?/br> 裴云舒面無表情,冷淡如冰,無忘尊者站在原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唇角鮮血滑落,他怔怔看著裴云舒消失在了眼中。 斷的那半截情絲里,竟是真的包括他了。 心口開始劇烈疼痛,無忘尊者掩下喉中腥氣,看著這偌大的思過崖,卻苦笑起來。 他竟有些……后悔了。 * 青越劍上,裴云舒掩住眼中神色,細細思索著恢復的記憶。 半晌,他對著體內四月雪樹的內丹說了聲:“多虧有你?!?/br> 四月雪樹繞著金丹轉了一圈,若不是有它分出一縷靈氣裝成情絲,怕是裴云舒自己都不知道他會變成什么樣子。 記憶當中師門毫無異樣,可若是不對,又為何封了他記憶,想要抽出他的情絲。 裴云舒收斂了神情,回到三天峰上時,遠遠就見到有一條蛟龍騰空而起,兇猛攜著煞氣,就往天邊沖去。 青越劍加快速度,裴云舒揚聲:“云椒!” 蛟龍回頭看到了他,瞬間變成人形,往著裴云舒的方向沖來,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便將裴云舒抱在了懷中。 懷抱緊緊,裴云舒面上露出一抹笑,隨即就掩住,他面色淡淡地帶著燭尤回到了住處,一回去,便在院中看到了焦急等待的花月同百里戈。 百里戈受了傷,正在打坐調息,見他回來,面上一松,“云舒,你可無礙?” 裴云舒輕輕頷首,“無妨?!?/br> 百里戈蹙眉,細細看了他一眼,便對燭尤說:“你這妖王,還不快給我們布下結界?” 燭尤手一揮,一道結界便起,裴云舒坐到一旁,突然笑了起來。 “這幾日好好修行,待到修真大會來臨時,便一起出山吧?!?/br> 幾人一愣,俱都看向了他。 裴云舒將花月抱在腿上,拂過他的耳朵,轉而問道燭尤:“若你化成龍,還需蛻幾次皮?” 燭尤,“三次?!?/br> 裴云舒沉思,燭尤冷不丁說:“會越變越小?!?/br> 裴云舒一愣,抬頭看他。 燭尤也正看著他,他的黑眸映著裴云舒的面容,語氣淡淡,仿若說的不是自己的致命弱點一般,“我會越變越小?!?/br> “……”裴云舒抬起手,忽的探身過去,在他龍角處落下一吻,“多???” 蛟龍乖乖地讓他親,淡色的唇角悄悄勾起,“這么小?!?/br> 他指了一指面前的桌子,這種長度,也不過是條小蛇的大小。 裴云舒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問:“還是通體漆黑?” 這么小的蛇,又是通體漆黑,那實在是過于惹眼了。 “會變,”燭尤看了一旁認真聽的百里戈和花月,突然不愿意說下去了,“只給你一個人看?!?/br> 裴云舒一怔,沒忍住笑了起來。 若是燭尤的話,那便是蛇,也是不怕的吧。 裴云舒不知這種心情是否也有粉末的影響,但此時此刻,他確確實實是分外愉悅的。 花月見他笑了,勾著爪子去碰裴云舒的手,叫了幾聲后,裴云舒聽不懂他說的話,心中一動,手中溢出靈力,試著去修復花月。 便是恢復記憶之后,他才知曉內丹還可這么用。 花月享受地伏在他的腿上,從狐族秘境中拿出一個靈果啃著,誰都沒他來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