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謊精_分節閱讀_121
一切都顯得那么凄清,他默默的把最后的賬目記錄在冊,等待接手的下一個人,而這桌面屬于他的,不過一臺手機一雙手套而已。 他環顧了這工作了兩年的地方,笑容慢慢消失,直到走出大門,感受到外面的地凍天寒,那些不為人所知的淚水終于忍不住爬出來——這實在是,太荒唐,也太窩囊了。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抱歉,今天去做頭發了,是真的做頭發的那種啊哈哈,所以寫到現在實在抱歉。 本來今天應該有的雙更挪到明天哈,見諒mua! 第91章 chapter91 北風蕭瑟,給原本就寒冷的街道又添加了幾分刺骨的冰涼,顧即失魂落魄的上了公交車,默默走到最后一排的位置坐下,人影和景象紛紛掠過,顧即就這么靜靜的坐著,腦袋一片空白。 失落有,難過有,但他已經不是什么都沒有經歷過的無知少年,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總是有心無力的,即使別人存了好心,卻也不得不因為現實而低下了頭。 顧即只是氣到最后都沒能自己討一個公道,好在他也終于硬氣了一回,不再讓人隨意擺布。 反正臨近過年,就當早幾天給自己放個假,晚上也不用因為下班太晚吃外賣,還能騰出時間愜意的為自己做上一頓熱騰騰的晚餐,這樣想著,他似乎釋懷了許多,還改變了路線提早在菜市區下車,為今晚的晚飯添加食材。 打開油煙機,把買回來的瀨尿蝦下炒鍋,滾熟了的油立馬噼里啪啦的往上跳,他稍稍往后退了一步避免被油漬濺到,伸手用鏟子給瀨尿蝦翻了個身,見原先有些透明的蝦殼已經變成褐色,舀了適量的鹽撒進去,蓋上鍋蓋燜著,轉身又去看正在熬的排骨大白菜,掀蓋后一股濃香的煙散開來,顧即用筷子攪了攪,確定已經熟透,又加了調料試味道,濃白的湯融入了排骨的rou香和白菜的清甜,入口濃而不膩,令人食指大動。 顧即極少這樣善待自己,但今日怎么著也算失業了,他總得下點心血犒勞自己。 端菜上桌——一盤黃澄澄的瀨尿蝦,一盆濃白香氣四溢的白菜湯,一碗顆粒分明的白米飯,最是平常的家常菜,但是飯桌上只有一碗一筷,多多少少看起來有些冷清,顧即不禁有些恍惚,想若是有人能與他分享這一刻的悠閑會更添樂趣。 許是他的心愿被上天聽到,他剛入座,連筷子都沒有動,屋子里很少有人按響的門鈴驟然打破這寂靜的氛圍,顧即愣了一下,隨機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嘴角慢慢露出一個笑容來。 他快速的起身去開門,他知道門外是誰,除了林景衡,沒有人知道他的新家是在這里,他不禁不可抑制的雀躍,連開門的動作都顯得那樣急促。 時光好像在一瞬間倒回,以前敲響顧即家門的只有林景衡一人,而多年后,這樣的局面似乎從未改變過,果不其然,門外是林景衡一張冷峻的臉,但是在看見顧即的那一刻,他又習慣性的露出獨屬于顧即溫和的笑容來,一雙深邃的眼看著顧即,同時鼻子微微嗅了下,“好香,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br> 顧即心中就像是被只小貓撓了一下似的,酥酥麻麻,他抿了下嘴,把林景衡迎進家門,“我在吃飯,你吃過沒有?” 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潛意識里,已經為今日所承受的痛苦找到了一個慰藉的地方,一顆原先空落落的心因為林景衡的到來慢慢盈滿,傷痛也漸漸治愈。 林景衡搖搖頭,順手把外套脫了放在手臂上,“介不介意我蹭個飯?” 顧即求之不得,幾乎沒怎么猶豫的點了頭,他心中急需一個人和他共處在這空蕩蕩的屋子里,和他吃同一頓晚飯,那些孤獨和寂寞被林景衡驅趕,取而代之的是縈繞在空氣里淡淡的溫情。 林景衡看著轉身進小廚房為他添飯的顧即,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他看著顧即微微彎著的背,印象之中,顧即從未和誰急過臉,就是小時候被人欺負了,也只是倔強的不肯說一句求饒的話,但今日伍大牛的電話讓他徹徹底底懵了,到底要把這樣一個溫柔膽小的人逼到怎樣一個地步才會露出自己尖銳的刺,豁出自己所有的勇氣和別人對抗? 顧即是個膽小的人,但其實不是個軟弱的人,這一點林景衡從小就知道了,他不會忘記,每次遇見欺負顧即的甘小雨時,顧即是怎樣壓抑住自己的害怕,站在他面前保護他,明明那么瘦小的一個人,明明身體都怕得在發抖,卻還是擋在了他前面。 他難以想象今日顧即經歷的痛苦,被冤枉被污蔑,鼓起勇氣想要為自己,為同事討回一個公道,換回來的卻是同事的沉默,老板的不信任,依照顧即的性格,他表面肯定還要強顏歡笑對著所有人說沒關系,但轉身找個不知名的角落偷偷哭泣。 他一定很傷心很難過,那為什么還要勉強自己歡笑呢? 林景衡眼見顧即舀了飯出來,面上還是那種清淺的笑容,心臟就像被人揪住,疼得他維持不了面上的平和,于是他只得三兩步,不顧一切的上前,雙臂一伸,在顧即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緊緊將顧即摟緊了懷里,收緊,再收緊,仿佛想把顧即鑲入自己的血rou里。 “顧即,別笑了好嗎?”林景衡如鯁在喉,“我心疼?!?/br> 顧即手中還緊緊握著一碗為林景衡添的飯,早在見到林景衡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林景衡肯定知道了今天的事情,但是他沒想到會聽見林景衡這仿佛心碎的一句,那樣高大冷峻的一個人,就像個怕失去玩具的小孩子緊緊將他抱在懷里,他怎么可能維持得住強裝出來的鎮定。 可是顧即沒有哭,他只是難受,難受得眼眶鼻尖心里都發酸,就像有一顆顆小泡泡快要冒出來似的,讓他整個人都泡在酸楚里,卻也因為林景衡的懷抱而感受到苦中的一抹甜。 顧即漸漸放松下來,任由自己陷入林景衡的懷抱里,其實他知道自己有多眷戀這個胸膛,但是這卻是重遇后他完完全全放縱了自己,明明白白看清了自己對林景衡的渴望。 他渴望著林景衡的音容笑貌,渴望林景衡的溫暖懷抱,渴望林景衡的一切一切,這在很久以前,都是屬于他一個人的。 顧即枕進林景衡的肩膀里,讓屬于林景衡的氣息將他包圍起來,他用力閉了下眼,沒有再讓軟弱的淚水流出來,聲音哽咽卻又染上了幾分小驕傲,“你知道嗎,今天我很開心,你們都以為我受了委屈,其實不是,原來我也可以為自己辯解,而不是一聲不吭任人欺負,”他終于把那句很久很久以前就想告訴林景衡的話說出口,“林景衡,真的,我自己可以保護自己?!?/br> 他嘴角慢慢漾開一個笑容,察覺到了林景衡在他這番話后身軀明顯一僵,頓了一面又更加用力的擁抱他,顧即這一次輕輕動了動,用橫在兩人中間的碗輕輕碰碰林景衡,咽下涌上來的酸澀,改而笑之,“飯要涼了,我們先吃飯吧?!?/br> 林景衡慢慢松開顧即,深深凝望著顧即的臉,一片平和溫柔,讓他心中坍塌的某處漸漸修復。 其實顧即一直都是一個溫柔而強大的人不是嗎,很多時候林景衡想,自己未必能像顧即那樣把事情看得風輕云淡,他素來不會讓自己受了委屈,自然也不會要顧即受了委屈。 但凡欺負顧即的,有林景衡為他出頭,這永遠不會變。 兩人并未一個懷抱而覺得尷尬,反而那股一直縈繞在他們身邊的疏離感和陌生感,隨著這個擁抱消失殆盡,林景衡終于如愿以償,他離顧即近了一步,縱然只是一點小小的變化,也足以令他雀躍不以。 接下來幾天顧即變成無所事事的閑人,他丟了工作,過年又要回老家去,也打不了兼職,只得每日窩在家里看看電視上上網,好在林景衡似乎是怕他無聊,三天兩頭往他這邊跑,聊天也好,蹭飯也好,帶顧即出去吃飯也好,總歸不會讓顧即有一刻的無聊。 辭職之后,伍大牛問顧即有什么打算,其實現在說這些言之尚早,畢竟過年后回來找不找得到合適的工作還是一個難題。 但是五天后,顧即接到伍大牛的電話,說是大頭怪被辭退了,老板當著所有人的面揭穿他陷害顧即虧空公款,一點兒情面也不留。 伍大牛憤憤不平,“你是不知道,當時那些啞巴突然就會說話了,舉報得一個比一個帶勁,我呸,一群孬種,前幾天怎么都不敢說了,狗眼看人低的家伙?!?/br> 顧即聽伍大牛罵得難聽,哭笑不得,“他們也是迫不得已,”又轉了個話題,欣喜若狂的,“老板怎么會知道是大頭怪做的手腳?” “夜路走多了總要見鬼,”伍大牛嗤之以鼻,“他做這事好像不是一回兩回了,這次被抓包誣陷到你身上,老板可能懷疑了,找人偷偷查了他賬戶,發現他半個月前買了塊表,哎呦好家伙,和賬目錯誤的時間就差了兩天,那表足足四萬塊,不是他還有誰,老板快氣瘋了,要報警呢,我看這一次大頭怪逃不掉了?!?/br> 顧即隔著屏幕欣喜都要溢出來,“伍大哥,你替我謝謝老板?!?/br> “謝個屁,”伍大牛呸了一聲,“他怎么對你的忘記了?” 顧即就是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只要能真相大白,他一點兒也不記仇。 掛了電話,顧即拿著手機在屋子里開心得轉來轉去,就差轉圈圈了——原來世界上也不僅僅是黑白顛倒,好人也能平反冤屈。 正在他急于想找人分享自己的喜悅之時,林景衡的電話恰時撥打進來,顧即這一次想都沒有想就接通了,他要告訴林景衡,他沒有虧空公款,他要和林景衡分享自己的快樂,顧即笑容滿面,未等林景衡開口講話,已經忙不迭笑著把事情說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 算糖嗎?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