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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朗沒有動靜,但梁易澄知道他在聽著,輕聲說: “朗哥,你知道嗎?藍眼的白貓,大部分都是耳聾的。小白是幸運的,它能聽得見。但是警長,它聽不見……” 符朗的懷抱忽然緊了緊,梁易澄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 “那次假期,我違背了對父母的承諾,把警長帶回了家?!?/br> 那一年恰逢國慶中秋連休,假期很長。梁易澄雖然不愿意與警長別離,但也不愿意讓放假才被接到自己家中小住的奶奶失望,便答應了會在團圓佳節回家。 臨近放假,答應寄養警長的朋友卻臨時起意,決定出去玩上一周。倉促之間,梁易澄只好把警長帶了回家。 梁易澄的父親梁朋興當場大發雷霆。 梁易澄不住道歉,梁朋興卻咄咄逼人,后來梁易澄也被罵出了脾氣,抱著警長就回了自己房間,重重地把門摔上。 剛回家的兩天,梁易澄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里。有乖巧的警長陪伴在身邊,他也沒覺得有多難熬,相反地還十分開心。 每次放假,他都是那么地渴望把警長帶回家。只有這樣,警長才不必經歷那原本不該有的離別。與警長的分離像是一把鈍刀,一次又一次地,一天又一天地,慢慢地傷害著它,讓它變得更內向、更怯弱。 可是,警長本就已經夠脆弱了。 養了警長沒多久,梁易澄就察覺到警長聽力有異,急匆匆地把它帶去領養的寵物醫院檢查,卻被告知警長天生耳聾,前任主人或許也是因為這樣才拋棄了它。 梁易澄沒有怪寵物醫院隱瞞,反而心疼不已,對警長更加寵溺了。 梁朋興怕他學壞,給他的生活費并不充裕,他便省吃儉用,哪怕自己填不飽肚子,也要喂警長最好的貓糧和罐頭。 畢竟,世上除了他,沒有誰會愛它。 他要為它遮風擋雨,給它一個最溫暖的家。 與父親冷戰的第三天,在梁母岑芬的勸說下,梁易澄陪母親和奶奶出了一趟門。 回到家,房里的警長不見了。 梁易澄發了瘋似的找遍了家里的每個角落,梁朋興雙手抱胸,看著他翻完,才說:“你在家,是找不到的?!?/br> 梁易澄驀地抬起頭,從父親從容不迫的臉上讀懂了什么,雙眼急得通紅:“你對警長做了什么?!你把它弄哪里去了?!” 梁朋興幸災樂禍地笑笑,說:“我看它蹲在你的窗戶上到處張望,猜它應該是想出去了,我就帶它到公園走走了。不過它好像不愿意回來了,我只能隨它了?!?/br> 梁易澄急怒攻心,卻無暇和父親爭吵,心思全系在警長身上了,急急地沖了出門。 后來,警長被找到了。 像是毫發無傷,又像是丟了魂。 天藍的眼睛渾濁一片的,像是對這個世界徹底失去了信任。 “我找到警長之后,差點和我爸打了起來。我奶奶攔住了我們,最后我媽做主,把警長送到了舅舅家?!?/br> “我把警長帶到舅舅家,警長立刻躲了起來。以前我把它送到寄養的地方,它害怕,就會一直黏著我,可那一次沒有?!?/br> 梁易澄苦笑了一下,說:“它好像已經不信任我了?!?/br> “警長從找回來開始,就變了。它不吃不喝,就像得了抑郁。我不知道貓會不會也有這個病,可我把它送到舅舅家之后,它誰也不理,一整天就看著一個地方發呆……” “我幾乎每天都去看它。終于有一天,它看我了?!?/br> “可是,它當時那個眼神……” 梁易澄聲音發顫,漸漸哽住了。 符朗不知何時把他松開了,兩手扶著他的腰,額頭頂在他的鎖骨上,鼻尖在他的胸前輕輕地蹭著,像是在安慰。 梁易澄用力地抱住符朗,低聲說:“它真的,好悲傷,好絕望……” “第二天,警長就死了?!?/br> “我永遠都不能保護它了……但是,也沒有人能傷害它了?;蛟S,這才是它希望的吧?!?/br> 梁易澄身體里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緩緩地坐在符朗的身上。 符朗穩穩地抱住他,卻偏開頭,不讓他看見自己哭過的臉。 梁易澄只好把頭枕在符朗的肩上。 符朗的懷抱,符朗的體溫,符朗的氣息,讓他眼眶發酸,終于把那深藏心底的話傾訴出口: “朗哥……我一直覺得……警長是自己跳下樓的……” 作者有話說: 之前寫過橙去公園找警長的場景 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 時間過得有點久了 大家可以瞅瞅二十四章…… 第52章 警長離開后的無數個日夜,那個揮之不去的可怕念頭就如同附骨之疽一般,那個悲傷地縱身躍下的身影,讓他在噩夢中一次又一次地驚醒。 醒來時,那不得不獨自面對的漆黑與寂靜,還總是悄無聲息地提醒著他,現實才是永遠醒不過來的夢魘。 梁易澄坐在符朗懷里,不住輕顫著。 清醒時,梁易澄總會避免與符朗發生過度親密的身體接觸,因為年輕氣盛的身體很容易會產生尷尬的反應。 可到了睡夢中,他就會無意識地黏著符朗。 只有那緊密相貼的身體,才能給他一種本能的安全感。 梁易澄手腳并用,貪婪地抱住符朗。過了好一會,他才平靜了下來,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