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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他果然沒有認出自己。 女人只翻看了幾眼,就重重地合上鐵盒趴在桌子上痛哭了起來。 這是她和趙栩分開時悄悄帶走的、與兒子有關的唯一物件。 不知過了多久,女兒跑了過來,她很有禮貌地敲敲門。 女人立即擦干眼淚。 小姑娘眼底全是天真和疑惑,她拿著一個東西問:“mama,這個怎么玩???” 女人接過一看,神經立刻一繃,問:“這是哪里來的?” 小丫頭糯糯道:“剛柴……那個哥哥給我惹?!?/br> 那是一張銀行卡,上面緊緊貼著一張紙條,寫著“密碼是您的生日”。 作者有話要說: 《夜之光》過于洗腦,作者又想起了體育課上被健美cao支配的恐懼2333 第23章 是愛 南國的雪總是來得很晚很晚。 十二月初,長都才迎來一場小雪,如同絨毛一般??赡茄┯峙c北方的干燥如雪塵不同,它是潤澤的,帶著南方重重的濕氣,落在眼角時可以淌成淚水。 趙栩現在在干什么呢?在雪中自由地奔跑嗎? 他記得小時候趙栩格外喜歡雪,而他只能在一旁哆嗦地看著。趙栩那時還老是笑他弱不禁風,結果后來他學了拳擊和散打,他就再也不是他的對手了。 季肖白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一絲溫暖的笑意,然后很快,又無聲消失。 他關上窗簾,不再看窗外的雪景,黯然地坐回到椅子上。 陳伯推開了門,一點光透了進來:“少爺,來喝點姜茶,暖一暖?!?/br> 季肖白聲音有些沙啞,他低頭看著地面,不太想和人說話:“不用了?!?/br> “少爺體寒,長都冬季濕寒,還是提前預防著的好?!?/br> “好了好了,你先……咳咳咳……!” 季肖白想催促他離開,但話還沒說完就重重地咳嗽起來??人缘穆曇艟拖袷鞘裁礀|西淤積了好久,如今終于可以釋放一樣,聲音大得仿佛要把肺給吐出來。 陳伯嚇傻了,立即把姜茶擱下,換了托盤上的川貝雪梨湯送上去。 季肖白有寒證。 以前,母親懲罰他不按時完成她的要求,命令他跪在門外。因為母親的性格寡淡,所以在山中買了一棟小別墅,仆從也并沒有帶幾個,而且他們都只聽母親的吩咐。 他他怕黑怕冷,可是求助無門,只能硬生生地、驚恐地煎熬過那個雪夜。 那一夜下了好大的雪,是四合省歷年來下雪下得最大的一次,他哭著拍門讓母親放自己進屋。 可是母親卻偏偏因為這一場雪不要他進屋,因為他的哥哥就是死在大雪天。母親瘋了,居然覺得那是哥哥在天顯靈,要把自己的才華通過紛飛的雪傳授給弟弟。 于是,季肖白第二天差點凍死,被治好了卻留下了病根,落了嚴重的寒證。 從此以后,每年冬天,咳嗽感冒發燒都是家常便飯,治了很久也治不好。 “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呆著?!?/br> 咳嗽好不容易停歇下來,季肖白第一件事就是讓陳伯離開,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虛弱的樣子。 陳伯滿眼苦味:“那好,我去給少爺再熬點藥?!?/br> 陳伯離開后沒多久,季肖白仍不時地低低地咳嗽。 門外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就算你已經27歲了,但在我眼里你永遠都是個孩子,該吃藥還是要吃藥的?!?/br> 季肖白眼神一冷,很不耐地把桌上的雪梨湯喝了下去,然后看著來人,略顯不耐地道:“你來做什么?!?/br> 那是個中年男人,房間里并不明亮,但還是能看出他年輕時英俊非凡的姿容。 男人穿得很隨意,他走到季肖白面前不遠處的沙發坐下,語氣微微嘆息: “父子見面,有必要這么生分嗎?我就是來看看你而已?!?/br> 季肖白眼皮都懶得抬一下,話里原本壓抑的怒意被轉換成了一種悲哀:“騙了我們這么久,我和你……沒什么可講的?!?/br> 季仲益冷笑了兩聲:“你果然一直在查那件事啊,呵呵呵,多年的父子情竟比不上一個外人,而且還是個男的?!?/br> “你閉嘴!”季肖白放下杯盞,抬眸的剎那似乎有幽冷的火光在他眼中燃燒,他一字一句道, ——“他是我的男人!” 男人沉默了一瞬,半晌深吸了一口氣道: “也許……你母親是對的,如果一直按你母親從前的管教方式的話,你現在應該娶了一位富豪千金,說不定已經生了第二個孩子了。呵,怪我,作為從前疏忽的虧欠,你母親去世后我就讓你處于放松的舒適狀態,但我把你管教得太松了,你居然會喜歡上一個男人?!?/br> 季肖白低笑,“這就是你偏見的來源啊。所以你就拆散我們?在那件事情發生時你只救了我,眼睜睜看著他被抓走,后來還騙我說他背叛了我,出了車禍甚至把我忘了。這份父愛真是偉大?!?/br> 房間里很安靜,除了季肖白克制的語聲,便是他拳頭握緊時發出的聲響。 “如果不是我一直對阿栩失憶的事情抱有懷疑,如果不是我一直不死心在暗中查這件事的話,是不是你永遠都不會告訴我真相?!?/br> “是又如何?季家從沒有出過同性戀,我絕不允許?!?/br> 季肖白語調陡然增高,怒道:“所以,讓我一直誤會他,和他分開九年,你就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