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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談到譚霜和那群小朋友們,穆櫻子開心的樣子總是讓人看著心情明媚。 倆人原地聊了聊天,郝景燁裝作不經意地提起:“我記得你之前說自己以前也挺愛參加演出啊什么的,我還在想,大霜那個臺面上的氣場是隨了誰,應該是隨mama了吧?!?/br> 女人不怎么好意思:“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啊……現在老得什么也不會,就只知道掙錢,我想著霜兒奶奶在這邊,我回來替他看著老人家,讓他能將來考到自己想去的地方?!?/br> “孩子爸爸……” 認識了這么久,穆櫻子想了想,沒有再刻意避諱:“現在……” 她說了一段很長的話,兩人站在公司樓下的綠蔭底下,茂盛的葉子遮著他們的身影,只把一截短短的影子打了出來。 郝景燁從來沒想過事情居然會是這樣。 “你這樣……就這樣一直過了七年?”他感到難以理解,“我覺得,其實,唉。這事兒孩子知道么?” “不知道,也沒打算讓他知道,聽醫生說他現在情況好很多,我不想……” 她說,我不想再給孩子增加心理負擔了,這些年他受了多少苦,做mama的沒看在眼里,現在能做的除了竭盡全力補償,沒有其他想法。 郝景燁表示理解,可是他不能完全認同:“這樣你自己撐著一家人,不累么?你們已經,法律上來說都沒有任何必要了,如果是盡道義上的人情……我能理解,畢竟讓一個老人獨自扛起來這些實在是困難。但是孩子以后怎么辦你們瞞一時,并不能瞞一世?!?/br> “他早晚會知道,知道了以后呢?那么大的壓力,大霜又是個重情重義的孩子,到時候他只會更難受?!?/br> “可是那時候他實在太小了啊?!蹦聶炎訐u搖頭,“瞞住了,那對他來說就是一件很好的事,七年都這樣過來了不是嗎?爸爸出事以前對他是很好的,他都記得,雖然我這么做很自私,我知道?!?/br> 她有些無奈,又有些痛苦,“于我個人而言,我都早已經放下了,我只是心疼奶奶,同情她,所以我會給她養老。我還心疼我兒子,現在只能破罐子破摔地盼著他早點考出去,離開這,況且這么做,一開始也是他爸爸要求的?!?/br> “這么多年,他們父子倆都沒有見過面,感情會慢慢變淡的?!彼坪跤行┚髲?,“說白了也是他給孩子帶來痛苦在先,我怎樣都無所謂,但是霜兒不能再受他的影響,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原則?!?/br> 誰都有原則,做母親的,原則永遠都是孩子。 “這些年來,有沒有想過……再婚?” 兩個人因為這一句話又忽然默不做聲了,在奇怪的氛圍奇怪的場合下,倒是心照不宣地保持著默契。 郝景燁最終沒忍住說話了:“忘記一段過程最好的方式,是選擇一個新的開始?!?/br> 淺茶色的眼睛看著他的側臉,里面像混著不同顏色的光,復雜又帶著讓人不忍心打破的美好。 “一個人在外面習慣了,對這些真的不那么執著。之前我想,到老了我可能會找個年紀相仿的人安安靜靜地生活,那時候孩子們大了,都有自己的生活,我們,互不打擾?!?/br> 郝景燁仰著頭笑:“念念之前小時候,半夜夢里哭著喊mama和哥哥,到現在我想起來還是心疼得像被人捅了刀子,不敢結婚,生怕他委屈,他自己現在全忘了。我那時候找了保姆,買了寵物,送他去寄宿學校,那的老師同學們都很好,我想他會慢慢忘記那些的吧。之后他長大了一點,很快就想要獨立了,一開始是我把他保護得太好,其實孩子們各有各的心思,你也很難猜透,我如果現在就找個人結婚,他似乎也不會管?!?/br> 穆櫻子想起那個機靈漂亮的小不點,想象了一下郝景燁描述的那個畫面,心居然也跟著疼了起來。 一中的校慶在國慶節后,郝念暑假回來照例自己去上學,馬上要放假了,他和譚霜商量好了要回來小住。 于晗還在為音樂班的事氣惱不已。 譚霜知道以后,輕描淡寫道:“你很想上嗎?” “很想,非常想,沒商量?!?/br> “理由?” “拿獎唄?!?/br> 譚霜哼了一聲:“急功近利?!?/br> 于晗跳起來掐住他脖子搖:“這些獎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你知不知道?!” “……” 譚霜打手勢:“OK停,現在什么結果,說重點?!?/br> 于晗鬧別扭道:“她們不讓我們上?!?/br> “這個也不是她們說了算吧,選節目難道不需要老師們親自把關?”譚霜從他在廣播站御用的,鋪了兩張軟墊子的凳子上起來,“豈有此理,我不是說你的要求豈有此理,我是說她們。尖子班的已經在交流周上大放異彩了,藝術班再從校慶上分走一杯羹,那還有我們平行班啥事???總不能一點活動都不讓參加吧?平行班日常沒有人權?!?/br> “尖子班現在已經火了,藝術班這是按捺不住了,開始作妖了?!庇陉蠍瀽灥氐?。 曲珦楠在演講臺上那氣吞山河的氣場嚇倒了一群人,情理之中的,學校親自給予表彰,這一個禮拜簡直是拿獎勵拿到手軟,連他們這的小破電視臺都在拼命地宣傳他?,F在全市幾乎都曉得了,未來的市狀元就是一中培養出來的,許多家長擠破了頭也想把才入學沒幾天的自家新生往一中里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