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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都是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惹得他心動不已。 這人難道不知道給了希望之后再打碎,是件多么殘忍的事嗎? “因為你屬于這里?!逼钫繃烂C了神情,稚氣未脫的臉上還能看到細微隆起的弧度,軟軟的。說這話的時候,卻莫名給人一種想要信服的沖動。 喻禮張了張嘴,那些諷刺的話,終究是沒能說出口。 “走了小朋友!謝謝你的衣服,回頭洗干凈還你?!庇鞫Y連忙轉身,不去看那人堅定的眼神,虛空揮了揮手,“等我電話?!?/br> 一路上思緒都很亂,等他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十點半了。 喻禮照常端了小盆洗完冷水澡,沒有熱水沒有暖氣更沒人照顧。 明明是平時習慣了的溫度,今天卻覺出幾分刺骨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濕了一會,把體溫都拉低了。 洗完了把自己裹在被子緩了好一會,才慢慢被暖洋洋的熱意包圍,可臨到迷迷糊糊要睡過去了,眼前卻總是浮現那小孩的臉。 話少,死板,不愛笑,動不動就喜歡說教。 但意外的不惹人討厭。 如果還能回三中的話…… 哪怕只有一絲絲可能呢? 第二天照??吹?,昨天那場爭執根本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喻禮在一疊舊報紙上涂涂畫畫,上面印著數獨游戲,有的報紙已經臟得看不出字了他也毫不嫌棄。 這是他專門收集來做著玩的,為此沒少被宋淑嫻罵,但也沒真的背著他把這些“破爛玩意”扔掉過,到最后積了一大摞,賣的錢還能換根雪糕。 祁湛的校服洗了晾在他屋里,外面一層薄薄的秋裝長袖倒是沒什么,為了保暖這樣的校服里面還可以用拉鏈加上一件同色棉背心,非常暖和,脫下來的時候喻禮瞬間感到了冷。 都不知道那小孩是怎么面無表情地拉著他走了那么長一段路,還強撐著不肯馬上進屋。 想著想著,喻禮嘴角又有了笑意,他抬頭看了眼時間,覺得差不多了,才回房間換了身衣服,關店走了出去。 一路上走得不緊不慢,約莫過了二十分鐘,敲開了一條小巷盡頭的一扇古樸的木門。 這門從外面看沒有任何異樣,完美地融入進這周圍七拐八繞頗有些年代感的小巷子里。甚至推開門,還能看到一個四合院,院子里栽著樹種著花,看上去還有那么幾分風雅,不知道的以為是哪位大文豪的故居。 但是順著其中一道樓梯走下去,視野卻瞬間開闊起來。耳邊縈繞著震天的嘶吼,鼻尖嗅到的是濃到刺鼻的煙酒味,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還有汗味。 這是一家地下拳場。 見不得光的那種。 一年前最迷茫的時候喻禮誤打誤撞進了這里,本來也是渾渾噩噩存了死志,慢慢的倒是練出來了。 偏偏他學習能力強,反應速度和動態視力又極為發達,從最開始的單方面挨打到能還擊,到贏下一場場比賽,成為擂主,也就花了半年不到時間。 而且贏了比賽有錢拿,每場根據對手不同五百到兩千不等,這段日子下來,喻禮手頭是攢了不少的。 不過他也不常來,誰都知道這里有個打架狠得不要命的,總想見識見識。 可有時候連拳場老板都聯系不上人,就算輸了擂主也沒關系,反正他下次來的時候會重新奪回來。 “呦!你小子,最近怎么來得這么勤?還不用我打電話,這么自覺?難得啊……”一個男人從背后攬上喻禮的肩,哥倆好地把他往里帶。 這人明叫雷俊,三十多歲的年紀,也是個練家子,是從外省來的。 具體什么身份沒人知道,反正在他這,再橫再兇的都得照著規矩來。 “雷哥?!庇鞫Y笑了笑,干凈得像個學生,透出一種跟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無辜來,“這不是缺錢么?!?/br> “咋了?”雷俊看了眼他的臉色,“缺錢跟哥說,都是兄弟,遇上什么難事了?” 他這場子基本靠喻禮鎮的,對他算是格外關照了,起碼每場的錢從來沒缺過一分。 喻禮搖了搖頭,“沒,準備從良了?!?/br> “滾犢子!”雷俊哭笑不得地在他肩上拍了一巴掌,“別說得跟我這像下海一樣,雷哥我可不做那生意?!?/br> “認真的?”雷俊問。 “嗯,”喻禮點了點頭,“攢點養老錢?!?/br> 雷俊瞇了瞇眼,仔細端詳這個笑得有些靦腆的大男孩,突然發現他身上縈繞的那種厭世和頹喪之感消散了不少,眼睛都亮了許多。 像是…… 重新找到了目標和希望。 第10章 你想挑戰我? 打完一場,喻禮坐在一邊灌了兩口水,胳膊上多了一片淤青,裸著的上半身出了一層薄汗,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出幾分玉一樣的質感。 他的身材并不健碩,手長腿長的看起來精瘦漂亮,腰腹上隱隱能看見腹肌的輪廓,但沒有刻意用力的時候并不明顯。跟周圍動輒八塊腹肌,一身古銅色腱子rou的糙漢們完全不是一個畫風。 就像是只誤入狼群的迷途小羔羊。 可卻沒人膽敢輕視他,他的上一個對手正鼻青臉腫地躺在地上大喘氣呢。 一旁穿著暴露的舉牌女郎們看著他,時不時捂嘴偷笑,不過沒一個人敢上來獻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