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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那么想拿下這一場比賽,甚至從去年開始就一直在做準備。除了和他同寢室的付景天之外,沒人會知道秦鈺為了這一場比賽,點燈熬油了多少個晚上研究情報和戰術,熬夜多少次為每一場訓練設置計劃。 可是最奇妙的是,現在敗給歐陽亮只是秦鈺第二絕望的事而已。 其實秦鈺長這么大,被人說“惡心”的次數一雙手一雙腳都數不過來。從他第一次穿著裙子上小學,被同班的男生們圍在一起揪著頭發揍的時候他就知道了,這個世界上,大家對“異類”的直接感官,就是惡心。 但是秦鈺不在乎,別人越是說他惡心,他越要擠到你鼻子底下惡心給你看。他偏要讓人看看是他這個人妖考到全年級第一,偏要讓人看看是他這個偽娘當上學生會主席。 惡心是吧?有種把我弄下去。 秦鈺從沒怕過那些暗地里誹謗他、侮辱他的人渣,明的不行就來暗的,反正秦鈺有的是手段整這些人。 秦鈺一直都不怕惡意,因為他知道那些人壓根就不認識他,也不了解他,他們的惡意僅僅是“老子看你不爽”的程度而已。 但是顧承祁…… 他不一樣。他怎么可能一樣。 秦鈺甚至沒聽懂顧承祁憤然離開前說的最后幾句話是什么意思,但起碼他懂了那句“惡心”。 但是轉念一想,他可能真的是活該。他長這么大,跟小人纏斗太久了,忘了顧承祁是不一樣的。 秦鈺從在籃球社見到顧承祁的第一面就知道,他跟別人不一樣。 那天下午,秦鈺在臺階上坐著,眼睛盯著手機屏。 其實手機屏幕上什么都沒有,前幾天的訓練實在太累人,他只想安安靜靜地發一會呆不被人打擾。 然后他聽見了腳步聲,由遠及近,踏得非常有力,腳步聲里都帶著一股張狂勁兒。 “社長?!蹦侨死洗蟛磺樵傅亻_口,“我是高一五班的顧承祁,來報道?!?/br> 秦鈺抬起頭,恰好夕陽從教學樓后頭往籃球場的方向灑過來,顧承祁的臉背著光,夕陽落在他的肩頭上,紅彤彤的。 秦鈺想如果自己是個攝影師,可能會毫不猶豫地把這一幕給拍下來。 可惜不是,他也不會拍照。但顧承祁眼睛里的張狂還是留在了他的記憶里,從那時候他就知道,這小子跟別人不一樣,跟他呆慣了的陰溝暗巷不一樣。 秦鈺在原地不知道發了多久的呆,反正久到周圍的路人紛紛朝他投來疑惑的目光,可能是在琢磨誰家的傻小子只穿著一件大背心站在路中間發呆。 皮膚上寒冷的感覺此時此刻才姍姍來遲,麻木的神經一根一根地緊繃起來,秦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太冷了,不能再這么傻站著了。 旁邊一個大媽歪著脖子瞅了他半天,朝他這邊走過來,估計是終于打定了主意想要問問他需不需要幫忙。 秦鈺瞥了那大媽一眼,徑直朝街區的北面走去。 秦鈺不想回姨媽家,更不想回學校,但他穿著這身衣服實在太冷了,于是決定先去找個地方把中午飯吃了。 這一片街區跟寬敞精致的懷水男高校園不一樣,年代久遠,到處都破破爛爛,但卻是密集的住宅區。 方磚被行道樹的樹根頂得東一塊翹西一塊翹,幾乎沒有平路。秦鈺低著頭跳過兩根暴露在外的粗壯樹根,長發隨著他的動作在腦后飛舞著。 這片地方他再熟悉不過,他原來的家就在身后那片小區的第二棟樓,二單元,三樓東戶。小時候有很多孩子喜歡在小區樓宇之間的縫隙里玩捉迷藏,從樹坑里挖點泥巴,捏兩把就開始打土仗,誰輸了誰就要跪在地上撅起屁股學狗叫。 但自從父母去世之后,楊怡萍就把那棟房子賣了,為此還特意跑來跟他說,賣房子的錢歸他,只是由姨媽代為保管。其實錢在誰手里秦鈺并不是很在乎,他只知道一件事,就是那棟樓、那間房子再也不是屬于他的了。 沒多久,一戶新的一家三口搬了進去,帶著一個年紀很小的女兒,聲音清脆地叫他“jiejie好”。那對父母臉上尷尬的表情他現在都記憶猶新。 轉過一根壞掉的路燈桿之后,就到了這片街區最大的菜市場。秦鈺連蹦帶跳地繞過地上一大片烏漆嘛黑的泔水,挑了片還算能下腳的地方走到市場里面。 正是中午吃飯的時間,菜市場里人聲鼎沸。其實秦鈺很討厭這個地方,平時都是能不來就不來。大媽們拎著菜籃子大聲跟賣菜的講價的聲音、賣菜的吆喝的聲音、小孩子在臟兮兮的地面上跑來跑去的聲音、切菜的聲音、剁rou的聲音,還有雞鳴狗叫,什么都有。 吵死了。煩。 這種聲音會把秦鈺一下子拉回到現實里,什么女神、?;?、學生會主席,都像個巨大的彩虹泡泡,被菜市場里尖銳的爭吵聲“噗哧”一聲給戳破了。 秦鈺從一群搶購特價豆/腐的大媽堆里擠過去,隨便找了家臟兮兮的小吃攤坐了下來,要了一大碗牛rou拉面,喝了幾口熱氣騰騰的面湯,他才覺得渾身透心的冰冷緩過來了一點。 他從口袋里掏出手機一看,一堆未接電話擠在一起,快把屏幕擠沒了。 他認出錢浩、付景天和其他幾個籃球社社員的號碼,其中錢浩居然有十來個未接電話,付景天一個,其他社員兩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