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緣_分節閱讀_122
“哎,別動別動!干嘛呢,我要叫人了啊,”莫南一邊抗拒他一邊恐嚇,“信不信我喊了!來人啊非禮啊——” “閉嘴?!?/br> “你這人聽不聽得懂人話啊,放手!” 莫南死死攥著衣物不放松,用盡全身的力氣去與其對抗,而他的那點小力道又豈是季歸然的對手,眼看著手頭的東西要被他奪走,他只好不甘地抬眸瞪著他。 季歸然一瞥就瞅見莫南那羞愧的神色,一副什么見不得人的玩意要被人奪走的模樣,平日里的神采都消散不見,只余緊皺的眉頭來表達不滿,那雙桃花眼里帶有幾分恨意和抵觸。 然而這樣的神情,并沒有嚇退季歸然,反而像是一劑古怪的藥,令他愈發地想要欺負他,甚至想看見他更加羞辱的樣子。 這個想法使他驚得心頭一顫,驟然間清醒了幾分,接著他松開了手中的力道,用深沉的目光與莫南對視。他道:“問你,若進來的不是我,你又要怎樣?” “??”莫南又被他問得一頭霧水,沒怎么想就回答,“還能怎樣?讓人出去唄?!?/br> 爾后他想到什么,不悅地補充道:“而且不論是誰進來,都比你好吧?!?/br> 他的意思在于指責季歸然的無理取鬧,本以為這人能稍微反省一下。不料季歸然在聽到他的話后,不但不表現點愧疚,反而臉色變得愈發陰沉。 莫南莫名其妙地盯著他面沉如水的神色,滿腦子都是一串串問號。 他正想開口繼續說些什么,就隱約聽見了一聲輕輕的冷哼,接著季歸然一把放開了他,像是完全不想與他交流下去似的,一語不發地走了出去。 賭氣的關門聲響起,莫南從那門被帶上的聲音里,感受到了幾分熟悉的火氣。 又生氣了。這是他內心的想法。 然后莫南撇撇嘴,心想:怎么看都是你在無理取鬧,我都還沒發火呢,你有什么好氣的。 莫南沒有把季歸然生氣的事放在心上。 在他看來,季歸然的無名業火實在多得令人無法理解,不如就此放置著,反正過一段時間等他氣消了,兩人還是能和平相處。 于是他們該干嘛就干嘛,你不理我我就讓你冷靜一會,冷靜好了咱們繼續過著。 就這樣過了一些時日。 莫南的精力和注意力放在了交托于他的事物上。他接受著張嫂的指導,將這個滄縣大典的祭祀舞裝入腦內,并一點點用肢體去表達它。 他之前所說的從小學藝之事,當然是臨時說出來唬人的,關于這種舞蹈的技藝,他壓根就沒接觸過,連欣賞的細胞都不帶有的。 一開始莫南還有些害怕,覺得自己不能勝任,不過好在張嫂也沒有嫌棄他什么,十分耐心地指導他的同時,還會告訴他一些需注意的地方。 整個祭祀舞的動作并不難,腦袋靈光的莫南很快就學的有模有樣,正當他喜滋滋地有點得意之時,張嫂的話就如同傾盆大雨一般,澆滅了他的小嘚瑟。 “你說什么??”莫南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差點手里的劍掉到了地上,“要戳瞎自己的眼?”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張嫂無奈地解釋,“我是說,在整個祭祀舞的過程中,你是看不見任何東西的?!?/br> “可我眼睛……沒毛病呀?!?/br> “會用布蒙住你的雙眼?!?/br> “噢,原來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個鬼!”莫南一臉不可思議,“看不見的話,走路會撞到墻上的吧?!?/br> 那殿堂外的紅墻看上去很是堅硬,希望腦袋撞上去不會太疼。 莫南心疼自己的額頭之時,轉念想起張嫂之前說過的一些話,感到有哪里不太對勁。 若自己的沒有記錯的話,張嫂好像是有說過這么一些話。 ‘……據往年里呈祭祀舞的人回憶說,緋蛇大人可是一位相當英俊的男子?!?/br> ‘……那個說法也只存在于過往人的記憶里……’ 既然都看不見,又何談記憶一說? 這樣想著,莫南不禁陷入了沉思,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矛盾,可看上去,也不像是張嫂在弄虛作假。 莫南琢磨不出所以然來,正想開口詢問,張嫂先一步用問題打斷了他的思緒。 “說起來,莫公子怎么最近都不與季公子一起了?”張嫂好奇道。 這個問題點醒了莫南,他這才頓悟過來,似乎有好一陣子沒有理那人了,如果換作以前,大多先是自己不顧他氣消了沒,就死皮賴臉地貼上去,粘著粘著坎就過去了。 這陣子由于自己還有別的要事,就沒空去理睬他,導致兩人好幾天沒有好好講過話。 嘖,這人真是……莫南心里不斷說著他的壞話。 所以他嘴上沒好氣地應道:“有什么一起不一起的,我們難道看上去關系很好么?!?/br> “難道不是?” “……” 堵得莫南不知道從何發話起。 “我看你們倒像是吵了架……”張嫂忽然意識到什么,“莫非……是因為這個祭祀舞的事嗎?” “并不?!闭f出來你可能不信,但就是因為他撞見我換衣服然后被氣走了。莫南其實很想這么回答她。 張嫂將信將疑地哦了一聲,繼續說道:“那這樣冷著也不是好事,有什么話還是說開了比較好。你們二人相處這么久,總能理解彼此的,世人還說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呢,更何況你們……” “呸呸呸,呸呸呸!” “?” “啊……沒什么,那個……我……突然感到有點累了,先回屋歇一會哈?!?/br> 莫南找了個理由開溜后,閃身進了屋子。 剛張嫂那番話令他感到尷尬不已,都不知要怎么接話才好。說到底這里不是業國,某種事情應該不會被大眾所接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