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只有我以為我是攻_分節閱讀_119
床上的人又打了個哈欠,終于徹底清醒過來,頂著有點兒炸毛的頭發坐起身。他眼角還有些未曾完全消退的暈紅,面上帶著奇異的艷光,瞇起眼打量著眼前的人。 半晌后, 理智與記憶逐漸回籠, 他像是終于從這張清冷又俊美的臉上看出了什么, 隨即脫口而出,說出了他今天起床后的第一句話:“……臥槽?!?/br>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揚了揚眉,含笑拿著手中的白色布料, 望著他。 “這樣說話可不好?!?/br> 江邪面無表情回望過去。 “哦是嗎, ”他慢吞吞地說, “把這兩個字連續幾天落實了就是好的?”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以及,你能把你手里的東西放下嗎?” 顧岷說:“這可是你當時親手為我穿上的服裝中的一小塊?!?/br> “……”江邪更想直接撲上去咬死他。 事到如今,他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完美計劃居然就這么半途夭折——是的,在他安排好一切甚至褪去了婚紗之后,顧岷居然輕輕松松拿著不知道什么時候握在手里頭的牙簽捅開了鎖,并迅速進行了反攻。局勢瞬間翻轉,原計劃的制定者成功成為了穿著白色婚紗被壓在身底下的那一個。 江邪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什么神詛咒了。否則,怎么解釋他做出一個計劃便搞砸一個? 他勉強坐直了身,站在床邊的男人立刻貼心地拿了兩個枕頭墊在了他的身后。江邪幽幽地抬起頭瞥了他一眼,剛剛張開嘴想說什么,顧影帝便伸出手,從地上散落的西裝褲里掏出了手機,遞到了他手里。 江邪:“……” 他的確是想要這個來著。 他干咳了聲,隨即解開手機的鎖,入目便是接連幾條信息。 全部是來自江老爺子的。 【爺爺:怎么回事?】 【爺爺:解釋?!?/br> 【爺爺:小兔崽子,你現在就給我滾回來!】 江邪:“……” 小兔崽子看了眼最后一條短信的時間,立刻拖著酸痛的腰滾回去了。 江老爺子是自己看到的新聞。 事實上,這條消息想要不知道也很難——不僅各大頭條上都是相關報道,甚至連家里的保姆和上門拜訪的客人也把這事掛在嘴邊上,不少世交甚至上門送上了新婚禮物。一頭霧水的江老爺子拄著拐杖看著他們吭哧吭哧扛進一個巨大的百年好合雕像,還有點茫然,“這是做什么?” “您就別裝了老爺子,”來人一臉喜氣洋洋,“這江邪和顧岷的事不都公布了么?您準備什么時候辦酒席?” 江老爺子瞬間從這里頭嗅出了些許不對。 他立刻打開自己每天看的報紙,成功從那占據整整一個版面的新聞報道上看到了自己孫子——以一種單膝下跪的姿態,虔誠地將一枚鉆戒推到一個男人手指上的孫子。 江老爺子差點一口老血梗在喉嚨里。 他威嚴地下了最后通牒,在家里等了整整兩天,最終才等回了個眼含春色容光奇異的小兔崽子,小兔崽子腰軟的像面條一樣,走過來時還得顫巍巍扶著,走一步晃三下,整個一弱不禁風的狀態。江老爺子看著他的走路姿勢,眼皮都在抽抽。 “怎么走路的!”他的拐杖在地上用力砸了砸,斥道,“你的那些軍姿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嗎!” 站不穩的江邪冷靜地說:“不,我沒忘?!?/br> “沒忘?”江老爺子吹胡子瞪眼,“你這哪有軍人——” 話說到一半,他忽然間便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竅,臉色一下子變得徹底難看起來。他望著孫子軟的一塌糊涂的腰,嘴角抽搐了半日,最后才憤憤說了一句,“像什么樣子!” 江邪一點也沒有受批斗的自覺,左右看了眼,白川立刻推過一個單人沙發,給他墊上了厚厚的墊子。他懶洋洋躺在沙發里,整個疲憊的身子都幾乎要陷進去,“還能像什么樣子?不就我的樣子唄?!?/br> 江老爺子怒道:“為什么沒有提前和我說?” 江邪說:“怕您受不了唄?!?/br> 江老爺子氣急反笑,“這樣突然知道,你就不怕我受不了了?” 江邪臉不紅心不跳繼續往下編:“覺得您善解人意又能緊跟時代潮流唄?!?/br> 江老爺子:“……” 這事兒沒法再往下談了。 “真的,”江邪說,“您也別擔心——他和我,都是已經想的清清楚楚的了,我們做好了準備,哪怕您把一沓錢甩在他臉上或者拿槍抵在他頭上,他也不會放棄的?!?/br> 正在摸槍的江老爺子手一頓,老臉險些一紅。他咳了聲,勉強將自己威嚴的架子又重新端起來,“你怎么知道他不會?” “您可以去試試,”江邪聳肩,“他就在樓下?!?/br> 江老爺子一愣。 他站起身來,透過窗口朝下望去,果然在路邊的梧桐樹下看到了一個清俊而挺拔的身影。那身影斜斜靠著樹,一雙優越的長腿微微交疊著,正抬起頭向著這個方向看來,眼神專注。 江老爺子猝不及防和他眼神相接,顧岷稍稍怔愣了下,隨后立刻站直了身,沖著他恭敬地鞠了一躬。 是個好孩子。 江老爺子從窗邊離開,不由得輕聲嘆了一聲。 他撫摸了自己的拐杖半晌,才沒頭沒尾地問:“他怎么不走?” “怕您打我唄,”江邪聳聳肩,“畢竟在他眼里,您有可能就是那種又暴躁又愛發脾氣的老頭兒?!?/br> 江老爺子怒道:“我暴躁?!” “當然不,”江邪趕緊給老爺子順毛摸,“您不僅不暴躁,反而通情達理極了——在我說這句話時,能勞煩您把您的手從槍上撤開點嗎,為了更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