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替你妹的身_分節閱讀_137
但足夠的重視還是要有的,畢竟太子常年在外,也就意味著他在皇帝面前露臉的機會遠遠小于常駐京城的幾位皇子,皇帝如今的五位皇子當中,除了大皇子早早給了封地封到外頭去,剩下的皇子們還都住在京城,甚至不少在機關樞要領著差使,個頂個的能干,易修雖然板上釘釘是其中最出眾最出挑的一個,卻也不敢有一點的掉以輕心。 尤其是現在,顯然年老的吳王已經對這個厲害的兒子多有提防,能看出這一點并因此而對那個燙手的位置虎視眈眈的人,可是一點都不少。 蘇懷瑾冷眼旁觀,對京城的局勢看的分明,為易修嘆息之際,不知為何還有一點點隱秘的幸災樂禍。 他想不明白這種情緒到底是從何而來,到最后只能無奈地承認,大概自己言念君子的個性真的是在一次次的穿越當中逐漸變得惡劣起來了吧。 不過這才不是他的問題呢哼,一定是跟那個無賴相處的時間太長了,不小心沾惹上了他的毛病。 他是真的沒想到這種情緒可能來自于自己這次失憶了的身體——實在是以往哪怕接受了原主的記憶,他對身體的掌控程度也是十分之高的,少有被屬于原主的情感影響的先例,并且這種掌控也隨著他的任務完成得越多、靈魂強度越來越大而愈加增強。 并且,雖然不知道原主的身份,但結合目前所得的信息來看,他一點兒都沒懷疑自己是個地地道道的吳國人,而不管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除非是其他對皇位有念想的皇子門下幕僚,否則實在不該對賢能英明的太子殿下抱有惡意。 可想想當初他被何笙救起來的時候狼狽的情況吧,再加上這么長時間以來一個來找他的人都沒有,想來也不可能是易修對立面的重要人物。 不是蘇懷瑾自夸,可他每次的身份也都是驚才絕艷、在所在的世界扮演著重要角色的人,即使真的是易修的敵人也肯定是對方帳下重要的人才,那這么長時間以來還沒有人試圖聯系上他,就顯得很奇怪了。 所以,探花郎對自己的定位是偏向誰都不幫、隱居深山的隱士的,甚至可能原本就對易修這位太子殿下心存好感,畢竟他的行事風格很合自己的胃口,應該也與原主差不太多。 因此他一直在太子府待得很是理直氣壯心安理得,兢兢業業地幫著易修處理各種事務,一點兒都沒有偷懶。 跟著大伙兒忙活了半天,蘇懷瑾滿以為這次易修出去之后,自己至少會過上十幾天頭頂上沒人虎視眈眈的閑散假期生活,可誰知眼看著第二天大隊伍就要開拔了,當晚易修卻忽然召他過去,要他收拾好東西,第二天跟著他們一起走。 蘇懷瑾:“……” 已經列好假期計劃的蘇管家十分想甩袖子撂挑子——不是,這種騎馬射箭打打殺殺的活動到底是為什么要帶上他這個馬都不怎么會騎的文弱書生?論地位他在太子府里也沒有重要到這種程度吧,還得主子隨身攜帶看在身邊才算安心……? “……是?!彼傲斯笆?,認命地應了下來。 作為一個寄人籬下的管事,難道他還有其他選擇嗎…… 可他卻沒看到,在他出去之后,易修看著他的背影,眼中復雜難明的神色。 “殿下……您真的決定了嗎?”孫先生從屏風后面轉出來,看著他的主公嘆了口氣,眼中有些不忍,“這些日子您也看到了,他……” “他就算再如何厲害,”易修搖了搖頭,“也不會比能在父皇身邊給我的幫助更多,現在魏國氣數已盡,大哥也已經封王外調,孤……自己完全應付得來?!?/br> 孫先生看著他搖搖頭:“殿下何必如此,您不舍得,屬下看得出來,而且——若鳳洲因此心生怨恨,對咱們反而得不償失?!?/br> “孤不會,”易修冷著臉,聲音硬得幾乎要被折斷,“況且孤也沒笨到直接把他綁了送上龍床,孫先生,倒是你,未免僭越了?!?/br> “……唉,”軍師大人并不為他帶有責備意味的話所動,粗粗拱了拱手算作賠禮,“屬下不敢,只是殿下,此事還望您三思,當年陛下的事咱們雖不清楚,但也總有些許耳聞,您父子二人行事總像一般模樣,萬勿重蹈覆轍啊?!?/br> 易修坐在上首,僵硬地看著他,俊美的輪廓被跳動的燭火閃爍出詭譎的暗影,抿緊的嘴角繃成一條細細的線,邊緣處甚至有些發白。 半晌,寂靜的廳堂里才突兀地響起他疲憊的聲音:“所以呢,如今……他后悔了嗎?” 孫先生一愣:“這個……屬下不知?!?/br> 易修哼笑了一聲,也不知是在嘲諷誰:“裝作深情的樣子,行那不仁不義、負盡天下之事,先生的意思是說,孤也與此一般無二么?” 冷汗刷的一下滲了出來,軍師連忙跪伏在地。 太子是一向尊重他,但此事話語不同于方才戲謔,顯然是動了真怒,若再不在意地出言頂撞,那純粹是不知死活了。 “殿下明鑒,屬下絕無此意?!?/br> 易修霍然站起來,甩袖大步走出門去。 遙遠的天穹處驀然爆出一片閃電,隆隆雷聲隨即而來,大雨驟然傾盆而下,整個王城,都被籠罩在一片突如其來的暴風雨之中。 孫先生被晾在廳里,像方才看著蘇懷瑾離去一樣看著易修的背影,深深地嘆了口氣。 只希望……現在已露了苗頭的那件他一直以來最擔心的事情,可千萬不要發生。 第86章 誰與逐鹿天下(8) 易修大軍出征的時候, 還是上一年盛夏, 其時花紅柳綠, 日光炎炎,將士們皆著輕甲,滿朝文武送出盛京十里, 丞相大人親自執酒相敬,祈愿眾將士凱旋。 路途遙遠加上曠日持久的對峙廝殺,這一場仗從夏末打到深冬, 慣于南方溫潤氣候的吳軍在北國蕭殺的隆冬被打得苦不堪言, 可莫行歌就在那最冷的時候隕落, 反倒讓他們一口氣拿到了輝煌的戰果。 想來莫行云開始也是以為冬天吳軍作戰能力受限, 才敢莽撞地直接解決信王這一“心腹大患”,不想魏軍雖確實因為將軍的死成為了哀兵, 吳軍那里卻也不遑多讓, 兩邊沒了這精氣神上的此消彼長, 將領資質又差距太大,一下子就被打得七零八落,狠狠地吃了一場教訓。 當然, 關于他是否能從這教訓中學會反省自己,易修抱有十二分懷疑的態度。 之后大軍再千里迢迢地跋涉回來, 就已經又是一年楊柳依依了。 皇家獵莊里正是鶯飛草長的時候,與秋圍不同, 春天正是動物們繁殖生息的時候, 因此這時的狩獵并不專注于獵物, 說白了只是皇帝帶著親信臣子外出游玩,在這一年之計的季節定下整年風調雨順、身康體健的基調。 不過,春秋兩次狩獵明面上是出游,實際也是皇家選拔人才的場所,會借機舉辦許多劍術騎術甚至行軍打仗之能的比賽,拔得頭籌者會得到皇帝的親自召見與賞賜不說,在整個京城圈子甚至天下都會聲名鵲起,自此平步青云不在話下,貴胄子弟和權貴公子們在這樣的場合各展所長,心心念念就是要嶄露頭角,為自己謀一個好出身。 蘇懷瑾在路上本來一直窩在易修給他準備的馬車里,行程還沒過半就憋不住了——想他走了這么多個世界,從來都是內外兼修的高手,何嘗有過這種纏綿病榻病歪歪的時候,看著車窗外美好誘人的□□,自己卻只能抱著暖爐坐車,沒病都要悶出病來了。 他鉆出馬車來,想到前面的車轅上坐一坐。 “哎,蘇管事您怎么出來了,”駕車的小順子看見他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就把他往回推,“春寒料峭著呢,您再著了風,可不是從殿下那兒找罵么?!?/br> “我沒那么嬌弱,”蘇懷瑾無奈地扒著門框,堅持不要被他推回去,“里面悶得很,我又穿這么厚,你就叫我在外面坐坐吧?!?/br> “不行不行,”小順子很是鐵面無私,“主子吩咐來著,連窗都不能給您開,大夫都說您身子弱不能大意,您可別再為難小的了?!?/br> 蘇管事在太子府住了不多天,卻跟從上到下的仆役都混了個半熟,他相貌俊美風度翩翩,卻沒有一點兒架子,為人親切隨意得很,從不吝嗇于順手給大家幫忙,委實招人喜歡。 他跟幕僚府那些個個眼高于頂的窮酸書生們不一樣,平易近人還風趣幽默,從不會看不起府里的內侍,與之相處如沐春風,大家自然都很喜歡他。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易修作為頂頭的那個主子表現出來的毫不掩飾的寵信與偏愛。 作為易修的貼身內侍,小順子自然跟他更是相熟,早已沒了第一次見面時的拘謹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