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替你妹的身_分節閱讀_34
分明是避之惟恐不及才對…… 這就沒說的了,就算為君多疑也是要有個限度的,面對這樣一個貼心多謀、長相養眼、還一心只想著幫著自己謀天下只為了快點歸隱的人,再看不慣那除非腦子里有坑。 事實證明人家也不是假裝的,破魏都、滅張氏,最后當陳氏的幾位老臣聯合起來捆著陳林前來請降之后,謝長風幾乎在同一時間上表請辭,連登基大典都不想留下來參加。 李秀德為了把人留下來委實是拼了老命了,又是權衡利弊又是追憶往昔,然而剛剛恢復了蒼然門人身份的長風劍捏著他的白玉手串老神在在,任憑一批批說客來了又走,只冷冰冰吐出那兩個字:不留。 那段時間,作為大將軍的謝元一直在外面處理善后,忙得腳不沾地,再加上大家怕他鬧起來,都有意瞞著,所以,一直到蘇懷瑾第二天就準備走了,才遣人去給徒弟知會一聲兒,讓他明天若有空就來道個別。 謝元一下子就懵了。 當時他手頭還拿著陳林那邊的人遞上來的請封表,幾個老小子厚著臉皮要給昔日主公封王封侯,洪文承那邊卻不過曾共事過的情面,便索性將這皮球踢到他的將軍府。 ——其實謝元可不耐煩要什么將軍府,他簡直無時無刻不想跟師尊呆在一塊兒,最后還是蘇懷瑾嫌他訪客太多吵得慌,將人趕了出去。 反正京城里高門大宅多的是,個個都是現成的,緊著他們挑。 謝元聽手下的并那么一報,當下手就是一哆嗦,請封表上那個“駁”字最后一筆拐著玩兒長出去,濃郁的墨痕就像是議長咧著諷笑的嘴。 也不知道嘲諷的是誰。 小將軍軍務也不處理了,客也不見了,翻身上馬就往謝府奔,路上一片雞飛狗跳。 其實李秀德原本想直接封個國師府給這位大神的,可大神高貴冷艷得很,直接讓人把他請的工匠好聲好氣送出去,自在城里找了家姓謝的宅子住。 這普通府邸自然離謝元的將軍府甚遠,于是謝元趕到的時候,得到消息的蘇懷瑾早就在那里等他了。 “師尊,您為什么要走……”好好的大將軍風一樣刮進府去,劈頭蓋臉就是一副委屈至極的面孔,蘇懷瑾抬頭看了他一眼,感覺自己有點兒吃不消。 謝元不管不顧地趴在他膝頭,就像小時候一樣:“待在京城里陪著徒兒不好嗎,哪怕您不愿意做官,也可以一直在這兒清靜著,為什么偏要回蒼然呢?” “蒼云峰那么遠,今后徒兒在這兒該危機四伏如履薄冰的,您忍心年年歲歲都見不上我?” “師尊……” 蘇懷瑾嘆了口氣,就像他早已發現的那樣,謝元對他的依賴,似乎已經太過了。 “你已經二十一歲了,”他伸手將小徒弟的一縷黑發撥到耳后,耐心道,“尋常人家,這年歲早娶妻生子,獨自當家作主——雖然這些年戰亂,你拖得晚了些,可也該是個能獨當一面的大人,怎么還好如此粘著師父?” 謝元簡直受不了這種話,馬上氣鼓鼓地反駁道:“我才不要成親,師尊,我不要和你分開?!?/br> “胡鬧,”蘇懷瑾輕輕斥責一句,“你現在不娶妻,將來登位也不娶妻?將來掌控天下,沒有一位賢德的國母,甚至沒有優秀的后嗣……你是想步李秀德的后塵嗎?” “那又有什么不好,”謝元撇撇嘴,“我看澤錫那小子新近得的娃娃便很不錯,天資聰穎,可堪大人?!?/br> “耍什么小孩子脾氣,”蘇懷瑾哭笑不得,“那孩子還沒滿月,你哪只眼睛看出來人家天資聰穎?” 謝元耍賴道:“怎么也差不了的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澤錫雖然玩世不恭了點兒,可腦子絕對聰明的,他那妻子也是宋氏大儒之女,知書達禮文采不輸男兒,這孩子只要不傻,將來便定然長不歪?!?/br> “……”蘇懷瑾摸摸他的頭頂,無奈道,“過些年你就不這么想了?!?/br> 第25章 何意得長生(終) 蘇懷瑾終究沒有留下, 第二天早上謝元送他送到京城三十里開外, 又費了好多口舌才把這黏人的孩子趕回去。 “你莫不是要跟我一起回山?”他騎在一匹低調的棕黃色馬上, 回頭去看垂頭喪氣的徒弟, “放心吧,這天下要是有什么人能截了為師的道兒, 那你在也什么事兒都頂不了?!?/br> “……”謝元把下巴擱在他自己的黑馬的脖子上, 黑溜溜的眼睛朝上看,顯得尤其可憐巴巴的, “師尊,要不我跟你回去吧?” “……說什么傻話,”蘇懷瑾心里一驚, 連忙故作平靜地笑罵,“忘了開始是誰死活纏磨著要下山嗎,現在萬事俱備了,你若是一走, 怕天下還得再亂?!?/br> 他不欲多言, 說完也不等對方回答, 便囑咐道:“天下初定,京城里定是事務繁雜,切記不可偷懶, 也不可意氣用事……拿不準的東西, 去找洪文承討論, 他年歲比為師還大, 又有學問, 你們商量著,總能找到合適的法子?!?/br> “師尊……” “不要以為現在已經萬事大吉了,過去你們在軍中一個樣,如今朝堂上卻又是另一個樣,那些滿肚子仁義禮教的讀書人要玩起心眼兒,可不是和行軍打仗的將領們一個檔次——如今陛下,還有你將來,總要對這些人多加倚重,偏信不得,疏遠不得,高捧不得,貶斥不得……總之,該說的我這些年也沒少對你說,不論當前能否明白,你可莫都忘了?!?/br> “不會不會,”這次謝元搶得很快,“師尊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br> “那便好?!碧K懷瑾說完這句話,兩人忽然都沉默下來,他默默地看了眼徒弟年輕俊美的面孔,忽然有些悵然若失。 前世作為蘇懷瑾,他活了也不過才二十多年,而今作為謝長風,他也已經在這天下經過十數年,若論投入的感情,一點都不比前世少。 多少次午夜夢回,他都幾乎會陷在前世今生的記憶中混亂而不清醒,一時覺得自己是神功絕世、世人景仰的蒼然掌門,一時又憶起過去,仿佛還是那個文采冠絕天下的江陰蘇郎。 這個世界上沒人知道他是誰,他頂著別人的身份活著,行止在不經意間愈發向這陌生人靠攏,到如今,他既不是原本那個謝長風,卻也不再是最初的蘇懷瑾。 還有謝元…… 謝元眼睛里那些壓抑極深的感情,原來的謝長風也許不明白,原來的蘇懷瑾也未必明白,可他如今在經歷過那許多事之后,卻已經不得不明白。 他約莫也是喜歡謝元的。 前世里安王的那些虛情假意,尚且讓他亂過分寸,只是那時他心無雜念,對周瀾更是沒有半分那方面的好感,因此只覺得那些露骨的追求令人難堪無奈,恨不能要說你到底喜歡我什么我馬上就改。 當然后來他知道了,除非他去自己毀容,不然怕是改不了的。 可謝元就不一樣。 蘇懷瑾意識到這孩子對自己也抱著那方面的感情倒不太久,他意識到自己對謝元的感情,更不太久。 那種感覺很是玄妙,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對于謝元的關注早已超過了一個普通的師尊該有的程度,而謝元的表現更為明顯,每次他自以為隱秘地望過來的時候,蘇懷瑾都覺得自己幾乎要被對方眼睛里熾熱的溫度灼傷。 ——這是不對的。 蘇懷瑾第一時間想到的,仍是這句話。 不說他們相同的性別,也不論世俗所謂的師徒關系,光是自己的身份這一關,蘇懷瑾就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