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妖鬼錄_分節閱讀_116
但沒想到,溫九柏只是輕輕碰觸了一下,完全沒有為難我,就送開了手。 “看你在走神。想什么呢?”溫九柏的語氣意外的輕柔,完全不像剛剛蘇曉筠還在的時候,我們談話的樣子。 雖然這個時候我很想問出“那你到底是什么妖怪”的問題來,但又硬生生的給憋了回去……萬一他又生氣了,我可不想破壞氣氛。于是我最終選擇搖了搖頭。 “沒什么?!?/br> “難不成,是在害怕嗎?”溫九柏托著下巴,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我。 “哈?”我發出不滿的聲音來,“你在說什么呢!” “我在怕你害怕啊?!睖鼐虐貜澲劬πΦ?。 “我怎么可能害怕!”我翻了個白眼,不屑的說道,“你當我還是學期初那個什么都不懂的家伙嗎?都跟你一起經歷過那么多可怕的事情了,怎么可能現在還會害怕。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是嗎?”溫九柏云淡風輕的說道,“不過,你的確應該害怕呢?!?/br> 我皺了皺眉頭看向他,無聲的表達我的疑問。 “這次的事情和以前都不同,這個寄生魂,兩年前確確實實的殺死了一個人,現在也在對更多的靈魂虎視眈眈著,你的好友也被他死死的盯著不能脫身。這可是詛咒啊?!睖鼐虐赜朴普f道。 “不過,你會有辦法的對吧?”我脫口而出。 話音剛落,溫九柏就敲了一下我的腦袋,力道還不輕,害得我趕緊捂住腦袋喊疼。 “你啊,到底是把我當成神仙還是上帝啊,不管什么事情都覺得我這里有現成的辦法?!?/br> 第125章 神秘的夢 “某種程度上來講確實是這樣嘛?!蔽亦洁熘f道。 溫九柏無奈的拍了我一下,“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也去稍微休息一下吧?!?/br> 溫九柏的話不知道為什么讓我感到有點心虛,“呃,你確實有個什么計劃吧?” “計劃?”沒想到溫九柏卻擺了擺手,“我什么時候依靠過那種東西?” 我被堵得一時間沒說出話來,“你連個計劃都沒有,怎么除妖??!” “放心吧。除妖靠的是陰陽之理,是兩級三點的平衡?!睖鼐虐剌p笑道,“解鈴還須系鈴人,這件事情也有我的一部分責任。既然是我最初引發的詛咒,那么我也一定會負責解除它?!?/br> 我定定的看向溫九柏,“你曾經說過,人心是孕育妖怪的溫床,尤其是人心的陰暗面,對吧?” 溫九柏輕輕的點了點頭,“沒錯?!?/br> “那么為什么那只妖怪會找上蘇曉筠呢?”我問道。 “嘛,這個嘛……”溫九柏微笑著說道,“就算是很好的朋友,人與人之間也不可能完全理解或者了解對方的。人類這種生物活在世界上,總是有太多自以為是的想法,事實上沒有任何人能夠真正‘理解’任何人的?!?/br> 溫九柏的話讓我的心沉了一下,我不愿去考慮我的好朋友是否還有更多事情瞞著我。好在我的情緒表現得太明顯之前,溫九柏就起身向屋外走去了。 “顧羽,不要想得太多。去房間里睡一會,明天回學校去。要知道無論發生了什么事情,明天的太陽也依舊會照常升起?!?/br> 我點了點頭,不過溫九柏似乎已經走出房門去了。 我蜷縮在側臥房間里那張狹窄的單人床上輾轉反側,腦子里總是不停的浮現出百鬼夜行里那些面貌可怖的妖怪們,以及蘇曉筠一臉悲傷的樣子,夾雜著梁凱風和那個新聞系女生的死狀,把我的腦袋攪得亂糟糟的。 到了差不多凌晨四點半,我才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香。并且,預料之中的,我又做了奇怪的夢。 夢是從一片黑暗之中開始的。一開始,我的視野模糊不清,景物也是搖搖晃晃的,大概過了幾秒鐘之后,景象才穩定下來,并且耳朵里聽到了聲音。 是一棟很老舊的平房,看上去很有年代感,灰色的水泥墻和破舊的磚瓦,房頂上還鋪著一些茅草,房子前面是一條彎彎曲曲的土路。 這是……什么地方呢?還沒等我想出個結果來,耳朵里就傳來了聲音。聽方向是從這棟房子里傳來的,是一個刺耳的女人的聲音。 “二狗子!你怎么還是這幅樣子!這么長時間過去了,還是一點出息都沒有!你這是要全村的鄉親們都看咱們家的笑話是不是?” 誰啊。這女人是誰?她在罵的人又是誰? 我這樣想著,沒想到下一秒視角就變成了屋子里面,我立刻就看清了對話的兩個人的面貌。 那個發出刺耳罵聲的女人有五六十歲的樣子,蠟黃的臉上布滿皺紋,身上穿著農村婦女慣穿的粗布衣服,圍著一條臟兮兮的圍裙,正伸著一根手指破口大罵著。 “說了多少遍了,都二十好幾的人了,不想著怎么趕快成家立業,成天就知道搗鼓你那些破畫,畫畫畫,畫那些破東西有什么用!你看看隔壁老李家的兒子,牛都有好幾頭了,好幾個姑娘眼巴巴的想嫁過去。再看看你,你呢?這樣子有幾個姑娘能看得上你!” 被辱罵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留著一頭板寸頭,穿著同樣不是很干凈的藍色襯衫,始終低著頭,聽著中年女人的尖聲叫罵。 “你看看你!”說著,女人從桌子上扯過了幾張宣紙,在青年的面前抖了抖,憤怒的喊道,“你畫的這些玩意,都是些什么東西!能換錢嗎?能找著姑娘嗎?你說??!” 我看到了女人手里的那幾張畫,畫得大多是花鳥風景,也有的是美人,說實話,畫得相當的漂亮。雖說我是一個不懂繪畫的局外人,但還是能從這幾張作品里感受到作者的認真。 這樣的畫,要是放在城市里,加上良好的機遇,估計真的能賣到不菲的價格吧。 不過這樣的畫作卻在那個女人的嘴里被說得一文不值。 “趙項志,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女人把那幾張畫往桌子上一拍,對青年發出了最后通牒,“你要是再抱著這些廢紙不放手,就再也別進這個家門了!我和老頭子都不會承認有你這么個兒子的!你就拿著你的破畫,愛去哪去哪,愛干什么干什么好了!” 怎么這樣…… 就連身為旁觀者的我,也感到胸口涌起了一陣怒火。 扼殺孩子的興趣,把其所有未來的可能性都折斷,只讓他成為自己的工具,成為一個聽話乖巧的玩偶。這樣的父母,實在讓人覺得可恨。正因為我自己有過慘痛的經歷,因此才格外理解那個青年。 不過,這也讓我產生了一絲好奇。和我有著同樣經歷的他,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呢? 正在我想著的時候,畫面又變得模糊搖晃起來,耳朵里的聲音也聽不真切了,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場景又切換了。 這次是那個被訓斥的青年獨自站在火盆前,從光線上來看,應該是夜晚。青年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將一張張的畫沉默的丟入火盆里,看著它們燃燒起來,火苗躥得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