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簡意深_分節閱讀_29
陪在言簡身邊的第一年,柳意深的生日當天,言簡送了柳意深一把吉他;第二年的時候,言簡的指尖沾著奶酪,親手將蛋糕喂入了柳意深的嘴里,叫柳意深舔舐干凈,隨后就吻住了柳意深的嘴巴。 兩人相處的第三年,有一次柳意深寫歌時,突然停電了,黑暗中亮起了熒光棒,言簡拿著熒光棒,如同柳意深的歌迷一樣,來到了他面前。 到了第四年,平時冷漠寡言的言簡難得失態了,喝得酩酊大醉的他,睡在了柳意深的大腿上,一遍遍地喚著他的名字,說想聽柳意深唱歌。 柳意深問言簡想聽什么歌? 言簡說:“只要是你唱的,都行?!?/br> 不過是醉酒后一句簡單的話,柳意深卻心頭一跳,很多東西隨著時間正悄然變化著,等他意識到的時候,感情已經萌發了。 柳意深清了清嗓子,哼唱出了他出道時第一張專輯里的主打歌。 一首歌唱完,言簡微微彎起嘴角:“好聽?!?/br> 聞言,柳意深的臉頰變得更燙了,他又道:“言總,其實……其實我還寫了一首歌,是我自己編曲和作詞的,打算叫……” 言簡不再回應,因為此時已經昏睡過去了。 見狀,柳意深的后半句話也沒說出口。 只要言簡點頭同意,那柳意深的歌名也就定下來了,就叫“ 你言雖簡,我意情深。 只可惜,這首歌遲遲沒能完成,永遠藏在了柳意深的心底。 手術室的燈就在頭頂,燈光照下來,柳意深即使閉上雙眼,仍覺得有些刺眼。 醫生還沒給他打麻醉,一旦打了麻醉,就沒什么感覺了,其實做無痛人流的時間很快,整個手術過程不會超過半小時。 只是醫生遲遲沒有動作,柳意深也有點奇怪,他不安地動了動眼皮,也捏緊了手心。 戴著口罩的男醫生猶豫了,他放下手中的藥劑和麻醉針,聲音這時傳入了柳意深的耳中:“柳先生,我看今天還是算了吧,我覺得你并沒有下定決心,因為你……” 他怎么了? 柳意深恍惚地睜開眼,這才感到臉上一片濕熱,他伸手摸了摸,竟全是淚水。 不知何時,他已經淚流滿面…… 盡管這里離南城不遠,但對于柳意深來說,終究是個陌生的城市,他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不準備長住,所以暫時租了個房子。 等他從醫院出來,到家門口這條街的時候,已經晚上六點多了。 如今二月底了,早就過了立春,氣溫逐漸回暖,但這兩天,白天陽光和煦,日落后夜風一吹,卻寒氣襲人。受著倒春寒影響,這座城市的早晚溫差還是很大的。 柳意深攏了攏大衣外套,目光不經意間掃過行人,卻注意到了一個瘦弱大叔。大叔不到六十歲,但頭發白了大半,一張臉也皺巴巴的,滿是皺紋勾勒。 他是賣烤紅薯的,此時推著小車站在路口,在冷風中瑟瑟發抖。一爐子的紅薯還剩下最后五個,都是熱乎的,可遲遲沒能賣掉。 大叔仍然在等待客人,似乎不把這些紅薯全部賣光,就不會離開。見此,柳意深走了過去,他看到了車子上掛著的牌子,寫了簡單的幾個字和價格,而且大叔也隨身帶著紙筆。 柳意深愣了愣,有點奇怪,開口喊了一聲“大叔”后,這才發現對方竟是個聾啞人。 大叔聽不到聲音,也不會說話,他只是一臉憨笑著,對柳意深打著手語。 如果還想表達什么復雜的意思,他就用筆寫在紙上。大叔明顯不是文化人,字不好看,但至少能讓人看得明白。 這樣的聾啞大叔出來做生意,顯然很不容易,柳意深心生同情,便將剩下的五個紅薯都買了。 大叔笑著打了“謝謝”的手勢,準備找錢給柳意深,但柳意深搖搖頭,給了大叔一張五十元紙幣后,就轉身離開。 大叔想要追上去,可腿腳比不上年輕人,只能看著柳意深走遠了。 柳意深并不打算在這座城市過多逗留,他本想來做個手術,就盡快回南城,然后帶著弟弟陸鑫茂去更遠的城市,甚至出國。 然而,他終究不忍心,醫生也勸他留下這個孩子。 最近柳意深時常會下意識地摸向肚子,快兩個月了,他的肚子還沒有明顯的變化,不過柳意深卻能感受到肚子里面,來自另一顆心臟的律動。 有一個正在孕育的小生命,流著和他一樣的血,連著他的心脈,與他共同呼吸生存著。 這種感覺,實在太過奇妙。 柳意深一直猶豫不決,難以抉擇,所以不知不覺中,他就在這兒住了一周。 他目前住的小區附近,柳意深總能在路口看到那位賣烤紅薯的聾啞大叔,估計是他上了年紀,又有殘疾,不方便跑太遠。 柳意深那天給了大叔五十塊,沒想到大叔一直記掛著這事,覺得欠了柳意深。后來他也把多收的錢還給了柳意深,還多送了他三個紅薯,反而弄得柳意深不好意思了。 今天傍晚,柳意深卻沒瞧見大叔的身影。 這次出門,柳意深身上沒帶多少錢,因為他臨行前,幾乎把前幾年的存款都給了弟弟陸鑫茂,所以現在就找個了便宜房子,住在城郊。 城郊這一帶比較偏僻,前不久民工市場搬過來,這兒變得更加魚龍混雜,多出了一些蠻橫的外地人。晚上又有流氓小混混出沒,治安越來越不好了,如果時間太晚,當地人也不敢出門。 柳意深有些擔心聾啞大叔,四處尋了尋,然后他在某個路口發現了大叔的推車,可還是沒見到大叔。 他正要轉彎拐進另一條小路,忽然,就聽到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還有一聲聲痛苦的嘶啞聲:“啊…啊??!” 柳意深臉色大變,這明顯是聾啞大叔的無助叫喚,因為說不了話,他根本沒法喊“救命”,只能發出這種破碎的聲音。 大叔被幾個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男人,拖進了死胡同,他們嘴里罵著粗俗的臟話,手拿棍棒,對大叔吐口水,也無情地拳打腳踢。 柳意深一瞬間就想到了弟弟,想起他高中那年,弟弟也被那些社會上的地痞流氓盯上了。他們纏斗在一起,打得鼻青臉腫,頭破血流,還險些鬧出了人命。 一股強烈的不安涌上心頭,柳意深立馬沖了上去:“你們快停手!” 半小時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