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樂園_分節閱讀_47
一路上車流有些擁堵,他一邊開,一邊想著剛才自己的婆媽,但只要對面是謝眺,總是有些理所應當的。 和金溪約好的地方是一處北都新開的西班牙料理,老板是西班牙人,做得一手純正的西班牙菜。特別是他家的火腿,金溪喜歡得不得了。一聽他說約飯,就定了這個地方。 齊衡之到店時金溪已經坐在窗邊等了老久,急得嗷嗷叫:“你趕緊,再不來我就先吃了?!庇幸贿呎泻羰陶呖梢韵壬宵c好的菜。 齊衡之不疾不徐的坐下來,:“別急,今晚我請你吃” 這頓飯兩人吃得快意,東南西北地瞎扯,一會服務員上了黑啤,金四就愛這一口,喝得嘴邊一圈酒泡泡。 吃得過半,金四放下手里的酒杯,翹著腿,從容地問 :“說吧,你怎么突然就找我了?” 現下誰不知道齊家二少中了個小年輕的毒,日日沉迷美人鄉,近日連在齊氏集團露面的時間都少,正是應了那句“從此君王不早朝?!?/br> 齊衡之卷起一塊烤餅慢悠悠地拼著,等吊足了金四的胃口,才慢悠悠地說“謝眺去見朋友了,我等著一會接他,順便找你吃個飯?!?/br> 金溪噎了一口。 轉而哈哈大笑,多時不見,齊衡之怎么當起幼兒接送來了。 按常理,他這時候就得問一句你是來真的還是來假的,扮演一下迷途羔羊的牧羊犬,身在局外的旁觀者,沒有被戀愛沖昏頭腦的親友,給齊衡之點中肯的意見。 但眼前是齊衡之,該清楚的都清楚,同樣的,一但犯了倔,誰也來不回來,說也白說。 何況齊衡之寥寥數語,他已感受到其中的不尋常。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瞇著眼睛笑嘻嘻地,好一會才說道:“你聽說過養成游戲嗎?” 齊衡之掃了他一眼不做聲,金四接著說道:“遇到一個人,撿回來洗干凈,買衣服,買一堆衣服回來,一件件給他換,給他升級,喂他吃東西。練技能,平時沒事摸一摸培養培養感情?!?/br> “這種游戲一年賺幾個億,玩的人特別多,我還不覺得有什么,沒想到今天你也栽進去了!” “我不是?!?/br> “別狡辯?!?/br> 一陣爽朗的笑聲,帶著幸災樂禍,金四說的有趣,心卻靜下來,他想齊衡之怕是早就忘了嫖娼的精髓了。 低頭把杯底的酒喝盡了,才堪堪饜足,金四漂亮的眼睛一挑:“大哥知道嗎?” 齊靖之在南城時見過謝眺,但齊衡之對謝眺的用情齊家是否知曉,態度又如何,金四覺得還是需要先弄明白的。 “大哥見過,沒有細問?!?/br> 金四抿了抿嘴,“沒什么不好的,你開心就好。我們這樣的人家,找門當戶對的容易,找個真心喜歡的反而要費點勁?!?/br> “比起來,你也不是最瘋的那個?!?/br> 那頓酒喝到十點多,謝眺的電話就進來了。齊衡之接起來,謝眺的聲音帶了酒氣,還算清醒。齊衡之邊聽邊點頭,把地址也記了下來。 他打電話的樣子金四看在眼里,明明就是個十足的二十四孝男友。都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唉!金溪嘆了一口大氣。 他拿起外套,邊走出去,邊漫不經心地道“你上次說的事情,我跟著,那邊又要有變化了?!?/br> ※※※※※※ 謝眺喝了一晚上的酒,染了一層驕縱顏色。他的酒量是很好的,畢竟出身歡場,夜夜笙歌。但自從跟了齊衡之,他很久沒喝得這么多了,許是今晚開心的事情太多,竟惹得謝眺也貪杯了。 車上坐著還好,下了車卻迷糊,齊衡之托著謝眺上樓的時候,感受到謝眺身上源源不斷漫出來熱氣,有一種小動物般,他探了探謝眺的額頭,不算發燒,也許是酒精令他興奮,興奮地血rou都熱了。 齊衡之把謝眺放在客廳的沙發上,轉身進臥室換了一套衣服出來,倒了兩杯水放到桌上,謝眺仍迷糊,齊衡之湊過去想幫他脫了外套,謝眺一直看著他,用迷糊的眼神。 他開口,說了齊衡之始料未及的話:“你是誰?” 齊衡之被這話問得愣住了,他說:“我是齊衡之?!?/br> “齊衡之?” 謝眺對這個名字有記憶,他甚至不用懷疑,就一口否定了這個答案:“不可能!” 他湊近,瞇起眼睛看齊衡之的臉,有那么一點像,他想。如果他真的是齊衡之,就應該叫他齊少,但面前這個齊衡之穿著很軟的衣服,看著他的眼里居然有笑意。這一定是假的,假的齊衡之。 不過就算是假的,也可以是齊衡之,謝眺突然很大聲地朝他吼了:“你為什么,要去幻想園!” “去那里的都是可憐人,你為什么要去!” 如果別人敢職責他的生活,齊衡之早就發怒了,但在今天對著這個醉鬼,他出奇地寬容,他很快說:“我習慣了?!?/br> “這不好,那個地方沒有真心的?!敝x眺湊過來,眉頭微皺,用軟乎乎的手指觸著齊衡之的臉,語氣輕輕的“他們只說你是齊二少,不說你是齊衡之?!?/br> 齊衡之懂他的意思,但更加驚訝謝眺言語中透露的憐惜。 “你愛過人嗎”化身長輩的謝眺又問了。 “有的?!?/br> 聽完,謝眺居然點頭了,他流露出贊許和欣慰。甚至在得到答案之后就不去糾結齊衡之為什么要去幻想園尋歡的問題。仿佛這個大少爺只要愛過人過被人愛過,他就能放下心來不做糾結。 果然,他不再關心齊衡之,他關心自己的口渴。謝眺往前走了一步,往茶幾上的水杯走過去。他渴了,只想喝水。但只邁出一步,就腿軟,整個身子向下墜去。齊衡之撲過來抱著他,和他一起摔在長毛毯子上。 謝眺笑了,發出快樂的舒服的聲音,像貓的咕嚕聲。他趴在地上爬了幾步,去夠桌子上的杯子。里面有涼水,他喝了幾大口,有水從杯口滴出來,他不管不顧,任憑領口被弄濕。 喝完了他還是趴著,圓圓的屁股翹得很高,露出很好看的形狀。腰塌著。白色的上衣和淺灰色的褲子都亂了,皺了,卻別有風情。齊衡之張開手臂舒服地在沙發上,他看著謝眺,欣賞眼前這個誘人而不自知的人。 謝眺喝足了水,可算解了他的燥渴,一回頭,卻又一臉正經地問道:“你是誰?!” 齊衡之忍不住想笑了,他臉上的笑意有些寵溺,看著這個借酒撒潑的醉鬼。 那醉鬼卻瞇著眼睛,一臉狡黠地說到“我在幻想園見過你,你是新來的?” 什么新來的?齊衡之徹底笑彎了眼,這個小醉鬼,把自己當成小鴨子了,還是新來的,是要欺生嗎?謝眺還當自己在幻想園,露出了老道的笑臉。 齊衡之直覺自己看到了另一個謝眺,一個心有憂愁,嬉戲怒罵的鮮活的人。這些表情他統統沒見過,可以說今晚的每一個謝眺,都有別于平日里眉目低垂的他,生動得讓齊衡之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