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舔卷毛與大佬二三事_分節閱讀_51
“翹班扣一天工資……” “老板,我來辭職?!?/br> 兩人的話同時出口。侯岳偏頭一笑,從內心到外在表情似乎都不意外劉五的決定,他微微揚起下巴,看著海棠樹上被雨水洗的油量的海棠果,很痛快的說:“好!” 劉五心里卻異常忐忑,一方面因為酒吧里出現的人,一方面因為侯岳的情緒,他以為侯岳會對他發脾氣,會揚言扣下他這個月的工資,會……挽留? 他低頭,細雨從兩人中間落下,侯岳的鞋面已經濕透了。劉五皺眉,不敢細想侯岳是怎么濕透了鞋。 這個人有著跟他截然相反的人生! 他人生的反面就是侯岳,侯岳人生的反面就是他。 就像,他把姚旺安放在他無法回去的十歲。同樣,他把侯岳安放在他無法企及的未來,不論是現在的侯岳還是未來的他,都不再是陰影中驚懼不安,躲躲藏藏,隨意濕了鞋襪的人。 在他的意識里,早就默認,侯岳應該肆無忌憚,無所畏懼的活著, 熱咖啡從燙嘴冷成了常溫,侯岳揚手要扔掉。相顧無言這種場面,他實在是沒辦法陪著劉五繼續下去。 握著咖啡的手抬了一半,忽然被鉗住手腕,一種強橫的生拉硬拽的勁頭,直接把他拉近了后門里,后門打開是一條近五六米長,兩人寬的走廊,穿過走廊才能進入酒吧工作區。 侯岳以為劉五要把他拽回酒吧,沒想到拽進門,后門一關,這人不動了。 聲控燈,在侯岳跺了第二腳地面時還沒亮時,昏暗中劉五輕咳一聲說:“別跺了,聲控壞了?!?/br> 走廊挑高4米,跟酒吧下沉式一層一樣。劉五的聲音在空蕩的走廊里慢開,似漣漪,聲音很輕,又有點啞,回聲越來與小,卻越來精細,扎進了侯岳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上。 像什么?侯岳想了想,這聲音像容嬤嬤的針,對!就是細針尖,劉仙兒也扎過老猴。 瞬間的刺疼,而后是癢,針孔在黑暗中慢慢合攏時,侯岳甚至感受大了那種張合的力度。 爽! 他笑著說:“再咳一聲?!?/br> 昏暗中,四只眼睛都像是荒野中,尋覓的狼,锃光瓦亮的散射著獨屬于自己的光芒。 尋覓不得是種苦,近在眼前竟然混成了同一種苦。 侯岳一瞇眼,亮光微弱的空間,神情恍惚時,他感覺,他似乎在什么地方,什么人身上看過類似的眼神,冷凝空氣目光。 什么地方? 什么人? 劉五再開口,把聲音壓倒最低,瞥了一眼工作區的方向,說:“我……我可能……” 侯岳打斷他問:“去哪兒?” 劉五搖頭,出不出得了津市他還不知道,他試探著往侯岳面前走了一步,侯岳沒伸出大長腿擋住他,他有一絲慶幸,可是挪一寸就有一寸的忐忑,他不顧后果的挪過去,在不顧侯岳感受的走…… 侯岳聽著鞋底摩擦水泥地面發出的“刺刺拉拉”細碎的響聲,低頭想看。 他低頭,劉五也一直低著頭,兩人的額頭沒輕重的嗑在一起,隨后都往后撤了撤腦袋。 侯岳偏頭“嘶”了一聲,吸了口氣的工夫,他感覺自己腳被按壓了一下,他抽腳,卻被抓住了! “別動!”窸窸窣窣聲響后是塑料揉動聲。 侯岳明白過來,柔軟的紙巾已經按在他鞋面,一個鞋面按了幾張紙巾,他不解的問:“干嘛?” “你在外面站了多久?” 侯岳驕矜的揚起下巴,沒好氣的說:“管得著嘛!” 劉五似乎在笑,鼻腔的氣息,一波一波輕灑在空氣中。 侯岳轉頭找他臉,被忽然起身的劉五嚇的后仰了一下頭。 劉五這次沒在猶豫,很干脆利落的張開胳膊抱住侯岳。 侯岳動了動被箍住的兩條胳膊,瑪德!他也想抱! 劉五第二次說了聲“別動”然后嘆了口氣說:“希望我們再見,無恙!” 侯岳氣息一滯,閉緊眼,慢慢偏頭,耳鬢似乎是擦過什么,“再見,希望,你已經不是從前模樣!” 劉五點頭。 “這里的是東經117°,北緯39°?!?/br> 劉五笑著說:“好!” 侯岳心想,你要真的明白就好了。 被箍緊的上身和胳膊被慢慢松開,侯岳急著偏頭看清昏暗中的臉,劉五也偏頭看他,欲語還休的兩張臉近在咫尺。 攥緊的十指松開,侯岳抬手要抱,只是劉五比他快了一步,拽開后門大步走進雨中的窄巷。 一前一后相繼奔出后門,細雨中劉五背影堅決的向巷口走去,兩手擺動的幅度很大,好似再爬一段極陡峭的上坡路。 侯岳往前走了兩步,感覺腳上很沉,低頭看見幾塊疊好的紙巾貼在鞋面上,仿佛那不是幾塊輕飄飄的紙巾,是劉五綁在他鞋面上的鉛袋。 傍晚的輕煙細雨,下到這會兒,雨霧蒸騰后被圈在后街窄巷里像是冷凝了一般,濃墨似的地面,偶有波光晃動。 侯岳立在原地,面沉如水,大腦里卻炸了鍋似的在吶喊,嘶吼…… 像搖晃過頭,噴涌而出的可樂,泡沫炸裂,噼啪作響,每一個爆破的汽包都在喊“別走,回頭,別走,回頭……” 像滾在油鍋里的油條,在guntang的熱油里慢慢膨脹,表皮焦糊,隨著煎熬的時間越長內心越空虛,最后變成了一個酥脆空心的油條,拼了最后一口氣也要咆哮“走呀!走呀!走呀?。?!” 窄巷兩側樓梯背面,掛著數不清的空調機,湊熱鬧似的玩了命的嗡鳴,“嗡嗡嗡~~~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