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顧瑯不想理他,抬腳就走,“那么多人,不缺我一個?!?/br> “那不行,”慕容衍一把將人拉回來,“走,去看看負嵐山的人?!?/br> 顧瑯:“不去?!?/br> 慕容衍彎腰就把人抱了起來。 “慕容衍,你做什么?!”顧瑯掙扎道,“放開!” 慕容衍悠悠道:“你不走我就抱著你去?!?/br> “你……”顧瑯氣道,“無恥!” 慕容衍似想了想,“辱罵太子是什么罪名來著?” 顧瑯:“……” 最后,慕容衍拉著面沉似水的顧瑯走了。 * 徐鏡兒站在宮城門前,一臉擔憂地等著她爹。她今日先是聽聞宮中有人謀反,后又見鎮北軍旌旗獵獵,入城救駕。她爹一早就進宮去了,她有些擔心,得知鎮北軍平了叛亂后,便匆匆趕來。但宮中尚未整頓好,她在宮城門前被攔住了,只能在門外等著。 過了許久,徐鏡兒終于看見她爹慢慢從宮內走了出來,身側還跟著屈封云和阮念。 “爹!”徐鏡兒連忙跑過去扶著他,“爹,您沒事吧?” 徐之嚴拍拍她的手道:“爹沒事?!?/br> 屈封云吊著一只手臂走過來,跟徐之嚴道別,而后想走回家去。徐鏡兒見他手受傷了,又一臉疲憊,便邀他們一同坐相府的馬車回去。 屈封云還沒說話,袖子就被扯了一下。他轉頭一看,阮念可憐巴巴道:“坐馬車吧,我腿好酸?!?/br> 屈封云:“……”你就跑了那么幾步路。 徐鏡兒又道:“阮太醫也累了,坐馬車快些?!?/br> 屈封云只好點頭。 于是,四個人一道擠在相府的馬車里,搖搖晃晃回去了。 一路上,徐之嚴見女兒總是偷偷看著屈封云和阮念,好幾次還捂著嘴笑,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 馬車先停在了屈府門前,屈封云和阮念下了車,向徐之嚴和徐鏡兒道謝。 徐之嚴見女兒扒著車窗,十分不舍,不禁摸著胡子想,鏡兒這是……看上屈封云還是看上阮太醫了? * 魏墉踏入御書房時,沒見到皇上,房中只有太子與一名年輕男子。 “老臣見過殿下?!蔽很卸Y,慕容衍連忙扶起他,“魏將軍不必多禮?!?/br> 慕容衍扶著他在椅子上坐下,說:“此次召魏將軍來,不是父皇的旨意,是我想讓將軍見一個人?!?/br> 他退開了些,現出身后的顧瑯。 魏墉疑惑道:“這位是……” 顧瑯雙唇輕顫,嘴張了好幾次,才終于輕聲道:“十歲那年,我失手摔了我爹藏了多年的女兒紅,您怕我被罵,說是您偷喝了……” 魏墉看著他,似有些茫然。 “我十二歲生辰,您說要帶我去看雜耍,卻在街頭走散了。我自己回了家,您在街上找了一夜,后來還常被我爹取笑……” 魏墉搭在椅上的手微微顫動,“你,你是……” 顧瑯眼眶發紅,“魏叔,是我,顧瑯……” “顧……”魏墉一個激靈,猛地站了起來,“小瑯?你是小瑯?!老顧的孩子?!” 顧瑯點了點頭。 “真的是你?!”魏墉激動地抓著他的肩膀,“你沒死?” 顧瑯道:“是趙叔救了我?!?/br> “好,好,沒事就好,真好……”魏墉扶著椅子,眼底隱有淚光,又忽然轉過身去,一手捂住了臉。 慕容衍輕聲退出去,順手為他們關上了門。 “十一年了……”魏墉背對著顧瑯,聲音有些哽咽,“沒想到還能見著你,一定是老顧顯靈了……” 十一年來,舊日如昨,一躺下便都是當年馳騁沙場,酣暢對酒的歲月。只是夢中故人猶在,笑得坦蕩,醒來卻只余一抔黃土掩白骨。 魏墉吸了吸鼻子,良久才轉過身來,看著顧瑯,頗有些傷感道:“你都長這么高了,跟你爹年輕那會真像……唉,想當年,我去北境前,還跟你爹說好了,等我回來就給你和我家丫頭定娃娃親……沒想到,再回來時,他都埋地下了……” 眼底的淚似又要溢出來了,魏墉平了平心緒,拍著顧瑯的肩膀道:“孩子,這些年你受苦了。沒事,以后有魏叔在,沒人能欺負你?!?/br> 顧瑯心底微暖,“多謝魏叔?!?/br> 魏墉又道:“雖說這親事只和你爹口頭商量過,但也是作數的。我那丫頭這些年也沒看上眼的,正好還沒嫁,這冥冥之中是在等你??!這樣,我找人挑個好日子,你倆盡早把親事辦了吧?!?/br> 顧瑯:“……” 第45章 也算半個媒人 顧瑯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魏叔,我、我不能……” “怎么?”魏墉不解道,“難不成你已經娶妻了?” 顧瑯:“……沒有?!?/br> “那不就行了,”魏墉道,“你放心,我閨女長得也俊俏,不會委屈了你的?!?/br> 顧瑯也不知該怎么說,只好道:“我爹冤屈未雪,我不能……” 魏墉輕嘆了口氣,點頭道:“是了,你爹一生坦蕩,卻背負通敵叛國的罪名這么多年,他若是泉下有知,如何能瞑目???孩子,你放心,魏叔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早日為你爹洗刷冤屈!” * 回相府的路上,徐之嚴想了又想,覺得徐鏡兒若真是看上了屈封云或阮太醫,倒是比之前那個開賭坊的什么孫放好多了。屈封云年輕有為,鄭于非下獄后,這禁軍統領的位置,大概非他莫屬了。阮念是王太醫的得意弟子,小小年紀就得了王太醫的青睞,將來也必成大器。 只是,鏡兒看上的,到底是屈封云還是阮太醫? 徐之嚴摸了摸胡子,試探道:“女兒啊,你覺得屈封云這人如何?” 徐鏡兒:“挺好的啊,冷峻又好看?!?/br> 徐之嚴點頭道:“屈封云無論武功還是樣貌,在年輕一輩中都是翹楚,這京城里,倒是沒幾個王侯公子能比得上他?!彼D了頓,又問:“那阮太醫如何?” 徐鏡兒:“也很好看啊?!?/br> 徐之嚴:“……”怎么又是好看? “爹是問,你覺得他這個人如何?” 徐鏡兒想了想,道:“人也挺好的,醫術好,待人也好?!?/br> 徐之嚴繼續道:“那你覺得,他與屈封云,誰更好些?” 徐鏡兒:“都很好啊?!边€十分般配。 徐之嚴:“……”你這是……兩個都要? * 吳六守在御書房門口,見太子坐在石階上,拿著塊白帕子擦著一支青翠的竹簫。他有些好奇,走過去問道:“殿下,這是……您自己做的?” “不是,”慕容衍道,“太子妃做的?!鳖D了頓,又補充道,“他的嫁妝?!?/br> 吳六一頭霧水,殿下不是還沒成親嗎?哪來的太子妃? 御書房的門“哐當”一聲開了,魏墉和顧瑯走了出來。顧瑯對慕容衍道:“我送魏叔出宮?!?/br> 慕容衍說魏墉此次勤王救駕辛苦了,對他噓寒問暖了一番,而后與顧瑯一道送他出宮。 他們走到宮門口,臨別時,魏墉看著顧瑯,又想起了顧章,不禁悲從中來。但所幸還能再見到老友的兒子,也算有了幾分慰藉。他對著慕容衍躬身謝道:“今日多虧了殿下,老臣才能再見故人之子?!?/br> 慕容衍急忙扶起他,“魏將軍客氣了?!?/br> 魏墉看了看顧瑯,頗感欣慰道:“說來殿下也算小女的半個媒人,等來日他倆拜堂成親,還請殿下賞臉來喝杯喜酒?!?/br> 顧瑯嘴角一動,又覺得在宮門口不適合說那么多,還是改日再找魏墉說清楚,便沒開口。 慕容衍對魏墉的話不太懂,笑道:“魏將軍這話從何說起?本王似乎……未曾見過魏姑娘,又怎會成了她的媒人?” 魏墉道:“殿下有所不知,當年我和小瑯他爹給兩個孩子定了娃娃親?,F下小瑯也回來了,他倆的婚事……” “娃……”慕容衍唇邊的笑僵住了,猛地轉頭去看顧瑯,“娃娃親?!” 顧瑯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 然后,魏墉就見太子氣勢洶洶地拉著顧瑯走了。 魏墉:“……”這、這是怎么了? 第46章 不喜就不喜吧 阮念給屈封云的手換了藥,又細細包扎好,叮囑道:“阿……你這幾日小心些,手臂不要碰到水了?!?/br> 屈封云看著手臂上的白紗布,說:“你可以回去了?!?/br> 阮念不解道:“???” “鄭于非已入獄,”屈封云道,“你可以回去了?!?/br> 阮念這才反應過來,屈封云是說,他可以回家了,不用留在屈府了。 他不知怎的,忽然有些不高興,嘟囔道:“我不回去?!?/br> 屈封云抬起眼看他。 “都是為了救我,你的手才斷的?!比钅畹?,“我不能就這么走了,太忘恩負義了?!?/br> 屈封云:“……我不怪你?!?/br> “那也不行,”阮念堅定道,“我要留下來照顧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