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哐”的一聲,慕容衍就跳窗跑了。 趙拙在竹樓下急得走來走去。他家少爺雖不能在夜里見血,可往常也只是暈過去,今日怎么這般模樣?還把他給趕出來了。 這可怎么辦?他一抬頭,就見慕容衍從雨幕中沖了出來,“慕容公子!” 慕容衍沒撐傘,頭發,衣服都不住地淌著水。他急道:“顧瑯怎么了?” “少爺剛才見了血,”趙拙道,“有些不對勁……” “他在哪?” “樓上房里?!?/br> 慕容衍三兩步跑上樓,一把推開了房門。顧瑯坐在床邊,濕透的衣服貼在身上,整個人抖得牙齒都在打顫。 “顧瑯,”慕容衍走過去,握住他冰冷的手,“你怎么了?” 顧瑯眼底不甚清明,喃喃道:“血……” “沒有血,”慕容衍摸著他的臉,溫聲道,“沒事了,別怕?!?/br> “不是……”顧瑯咬著牙,像在竭力忍耐著什么,“我……真沒用……”他恨,恨自己這般懦弱無用,一點血就叫他動彈不得,任人宰割。這般怕見血,又如何去報仇?! 他忽然抬手去拔床頭的刀,對著手臂就劃了下去。 “顧瑯!”慕容衍急忙去奪刀,可刀鋒還是擦著顧瑯的手臂,劃開了淺淺的一道口子。 “你這是做什么?!” “我、我……不要怕血……”顧瑯似乎嫌那傷口太淺,還要上手去抓,被慕容衍一把拽住,“顧瑯,你別這樣,都會好的……別逼自己……” 顧瑯緊緊地盯著傷口上淌出的血。 “顧瑯,別看……”慕容衍拉開他的袖子,將唇覆上傷口,心疼地吻去那刺目的鮮血。 溫熱的唇齒觸及傷口,暖意攀爬,似乎一點一點燒進了血里。顧瑯太冷了,冷到些許的溫暖都讓他無比貪戀。他想要更多,更暖,想驅去一身的冰冷,任熱意流蕩四肢百骸…… 慕容衍見傷口不深,才放了心,想讓顧瑯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了。 “我……”他剛一抬頭,顧瑯拽著他的領口,發涼的雙唇覆上了他的唇齒。 第38章 你一直在喊我 慕容衍愣住了,睜著眼睛一動不動。顧瑯急切地去咬他的唇,似干渴之人得遇霖雨。 顧瑯…… 慕容衍心口發熱,扣著心上人的后頸,狠狠吻了回去。 顧瑯似乎還是覺得冷,拽著領口的手不住地往濕衣里摸,撫著他的胸膛亂摸亂蹭。慕容衍呼吸一緊,急忙按住胸前的手,貼著他的唇含糊道:“你做什么?” 顧瑯只想暖和些,整個人都往身前的懷抱里撲,喃喃道:“冷……”他掙開被按住的手,鉆入里衣抱住慕容衍溫熱的脊背,“慕容……冷……” 慕容衍喘息愈發粗重,解癮般勾著人唇齒交纏,四肢百骸間的血越躥越快。他一把將人壓在竹床上,灼熱的氣息燙著身下的人,“顧瑯,”他抵著他的額頭,啞聲道,“你若現在放開我,還……” “慕容,”顧瑯眼底似籠水霧,摟著他的脖子道,“好冷……” 慕容衍輕笑了一聲,自言自語般道:“來不及了?!彼菩膿嶂诚蛳?,一手抽開顧瑯的腰帶,吻上他微紅的眼角,“沒事,一會兒就不冷了……” 樓外夜雨潑竹,青葉濕潤,雨水繞竹蜿蜒而下,滲入土中。 樓內濕衣凌亂鋪地,竹床之上被褥聳動,細碎的呻吟交織著喘息,間或溢出。 “唔……”顧瑯難耐地仰著脖頸,修長的手指緊緊拽著身下的床褥,在淋漓的情/潮中顫動。 慕容衍拉過他緊拽著的手壓在枕邊,十指相扣。他后背一道道破皮的紅痕,黏膩的汗水淌過,似疼似癢,卻如星火燎原,燃起更深的欲/念。他吻著顧瑯汗濕的脖頸,溫聲道:“還冷么?” 顧瑯貼著他赤裸的胸膛,渾身guntang發軟,又汗涔涔的,連睫毛都是濕的。 “慕容……”顧瑯帶著喘,輕聲喊著,“脹……啊……” 慕容衍重重一撞,輕咬著他的下巴道:“脹了才不冷……” 竹床吱吱作響,混著喘息低吟,淹沒在雷雨聲中。 * 翌日云收雨霽,天邊露白。顧瑯暈沉沉地睜開眼,看見了慕容衍近在咫尺的睡顏。他緩緩眨了下眼,又眨了一下,昨夜里的一幕幕驟然撞入腦海,驚得他猛地向后一退,卻冷不防扯到身后某處,頓時手指都蜷了起來,“唔……” 慕容衍被這動靜鬧醒了,睡意朦朧地睜開了眼。 兩人四目相對。 慕容衍唇邊浮起笑意,靠過去,一手撫上顧瑯赤裸的腰身,輕輕揉著,“還疼么?” 顧瑯耳根通紅,像是羞的,又像是氣的。他推開慕容衍的手,想翻身下床,卻反被那人一把壓在身下。 “這么著急做什么?”慕容衍湊近他,鼻尖觸著鼻尖,“天色還早,不陪我說說話?” 顧瑯側過臉,僵硬道:“沒什么好說的?!?/br> “是嗎?”慕容衍低聲道,“可你昨夜……” “我昨夜不清醒,”顧瑯指尖摳著床褥,“不清醒……當不得真?!?/br> 慕容衍不緊不慢道:“哦,原來你不清醒時,想的都是我?你昨夜一直在喊我……” “不是!”顧瑯有些無措道,“放開,我……” 慕容衍卻貼得更緊了,“可你昨夜一直抱著我不放,”他附在顧瑯耳邊道,“還抓得我后背好疼,現在還紅著呢,你要不要看看?” “你……”顧瑯咬牙道,“太子殿下,昨夜……都是意外,當不得真,我……” “你要始亂終棄?”慕容衍指尖繞著他枕上的發,似笑非笑道,“睡過了就撇清干系,顧瑯,你當本太子是勾欄院里出來的嗎?” 第39章 少爺臉那么紅 慕容衍唇邊似噙著笑意,顧瑯卻本能地察覺到幾分怒氣,“不是,我……”他胸膛起伏,頓了頓,道,“那你要如何?” 慕容衍勾著他墨黑的發,與自己肩上的發繞在一起,說:“自然是……做我的太子妃?!?/br> “胡說,”顧瑯道,“哪有男子做太子妃的?!?/br> 慕容衍:“你答應了,便有?!?/br> 顧瑯眉間深擰,沒說話。 “你可以多想幾日,”慕容衍指腹蹭著他頸間曖昧的紅印,“想清楚了,再與我說?!?/br> 顧瑯被他蹭得脖子癢,不自在道:“手拿開?!?/br> 慕容衍笑道:“那親一下?” 顧瑯抬眼就瞪他。 慕容衍:“你羞什么,昨夜……” 顧瑯一手捂住他的嘴,“閉嘴!” 慕容衍眼底都是笑意,拉下他的手捂在心口,在朦朧的晨光中深深地吻他。 慕容衍穿著從顧瑯柜里翻出來的衣服,神清氣爽下了樓。昨夜的尸體已被掩埋,地上的血也被一場大雨沖得干干凈凈。 趙拙在竹樓下熬粥,見慕容衍穿著他家少爺的衣服,又想起了昨夜響了大半宿的竹床搖動聲,頓時有些尷尬,“慕容公子,早……” “趙叔,”慕容衍笑道,“什么公子不公子的,不必這么見外?!?/br> 趙拙一臉不解,不叫慕容公子,那叫什么? “殿下,”犬巳抱著幾袋包子跑過來,“吃包子嗎?” 慕容衍道:“你們吃吧,我還有事,先回去了?!?/br> 犬巳點點頭,問:“那昨夜那些人……” “沒事,鄭府沒那么快摸過來,明日鄭于非自身都難保,無暇顧及這些?!蹦饺菅芘呐娜鹊募绨?,“好好守著?!?/br> 趙拙看著慕容衍離去的背影,不明白道:“不叫慕容公子,難道要叫太子殿下?”好像更見外了? 犬巳咬著包子,恍然大悟道:“你家少爺是太子妃,那殿下就是你家少爺夫吧?” 趙拙:“……” 犬巳越想越對頭,“少爺夫,對,你以后就這么喊殿下,他一定很高興?!?/br> “不好吧,”趙拙猶豫道,“怎么說也是太子殿下……” 犬巳擺擺手道:“殿下就喜歡這些亂七八糟的稱呼,聽說他剛開山河賭坊時,就老讓大伙叫他大當家,說聽著有氣勢……孫放都叫順口了,現在都改不過來?!?/br> 趙拙也有些改不過來了。他花了好幾日才認清,那個之前時常被他家少爺追著打的慕容公子,原來是堂堂大延太子??苫始彝?,慕容公子怎么……像個流氓? “聽說殿下以前不是這樣的?!比鹊?,“但他十七歲開了山河賭坊,日日跟市井流氓混在一塊賭錢,沒兩年就成現在這樣了?!?/br> 趙拙:“……” 這一日,等到近午時,顧瑯才打開房門下了竹樓??伤坪跤行┬牟辉谘?,坐在竹椅上發了大半天呆。 趙拙有些擔心,“少爺這是怎么了?” 犬巳道:“是不是想殿下了?” 趙拙:“……慕容公子早上才走的?!?/br> “不是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犬巳振振有詞道,“這都大半日了,一秋多了!” 趙拙忽然覺得,好像也有道理。 這天晚上,顧瑯坐在燈下擦刀。趙拙見他一整日都恍恍惚惚的,怕他一不留神傷著手了,剛想過去勸勸他,就見他手一抖,真劃傷了手指,血一下子冒了出來。 顧瑯看著指上鮮紅的血,腦中驟然浮現出慕容衍赤裸的身軀,那么guntang,淌著黏膩的汗,勾著他四肢交纏…… 趙拙一看顧瑯指上冒血,頓時嚇壞了,“少……” 嗯?怎么少爺臉那么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