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第34章 你敢不敢信我 犬巳從地上爬起來,驚愕道:“???為什么要當太子妃?我當暗衛已經很累了!” 太子殺氣騰騰,一記眼刀掃了過去,“沒你事,睡覺去!” “哦哦……”犬巳連忙又爬回樹上去。 顧瑯又猛地抬起另一只手,二話不說就要去抓太子的臉。太子急忙向后一仰,把他另一只手也摁在懷里。 “這么著急做什么?”太子道,“應了我才能看?!?/br> 顧瑯一言不發,冷冷地看著他。 “你為何這么好奇我真實的模樣?”太子迎著他的目光,湊近道,“顧瑯,你在期待什么?” 顧瑯不避不退,也道:“那你這般遮掩,又是在怕什么?” 太子笑了笑,說:“我怕你見我生得丑,嫌棄我?!?/br> 顧瑯咬牙道:“不嫌棄?!?/br> 太子:“那你答應做我的太子妃?!?/br> 顧瑯:“……”怎么又扯回來了? 最后,兩人扯來扯去也沒扯出個結果,倒把犬巳吵得沒法睡覺。 太子走后,顧瑯去城內給趙拙抓藥,見街邊花燈滿目,人來人往,熱鬧不已。他這才想起來,過幾日便是中秋了。 去年中秋,有人對他說,以后每年八月十五,都會陪他一起賞月。 顧瑯抬眼望向宮城,只見紅墻黃瓦,晃得他眼疼。 * 中秋那夜,太子提著兩壇酒,踏著月色來了城外竹林。 顧瑯看了他一眼,說:“殿下不用陪著皇上?” “父皇身體不好,先睡了?!碧永藦堉褚巫谒磉?,遞給他一壇酒,“喝嗎?” 顧瑯扯了封布,灌了兩口。太子看著他唇邊的酒淌落頸間,一股濃烈的酒香鉆入鼻中。 “劉大猛從負嵐山跑出來,被屈封云撿了?!碧右补嗔丝诰?,道,“據劉大猛所言,現在的負嵐山人心各異,皆是受制于毒?!?/br> 顧瑯擰眉道:“毒?他們中毒了?” “嗯,”太子點頭道,“屈封云認識一個太醫,已經在試著配解藥了?,F下負嵐山這般情形,或許不必費心去找賬本了?!?/br> 顧瑯:“為何?” 太子:“讓鄭于非造反,豈不是更鐵證如山?” “造反?”顧瑯道,“現下既然兵還沒養熟,鄭于非又怎會造反?” “那我便逼他造反?!碧涌恐伪车?,“過幾日我請你看戲?!?/br> 顧瑯看著手中的半壇酒,沒說話。 “怎么,不高興嗎?”太子抱著酒壇子道,“你和屈封云合作,不就是為了對付鄭于非?” 酒氣繚繞,顧瑯脖頸漸漸染了紅,他說:“是,可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br> “那你想要什么?”太子看著他,呼吸間滿是醇厚的酒香,“你想要他如何?” 顧瑯喉間發干,灌入口中的酒似要燒起來。他雙唇微顫,欲言又止,卻終是別開眼,沉默了。 太子輕聲笑了,看著天邊又大又圓的月亮道:“你總是這樣,什么都不肯跟我說?!?/br> 顧瑯指尖動了動,又蜷了起來,他說:“沒有,我沒有……” “沒有嗎?”太子回過頭,緊緊地盯著他,“沒有什么要跟我說?那顧家的冤屈呢?十一年前的真相?你夜里不能見到血……都沒有嗎?” 顧瑯喘息驟然急促了起來,胸膛劇烈起伏,似乎連酒壇子都要抓不住了。他抬起眼看著太子,眼底似也籠上了酒氣,“我……” “我知道,這十一年,你走得又累又苦,全靠一口氣撐著。也一個人慣了,誰都不肯信,總是見人疑三分……那我呢?!”太子猛地抓著他的手壓在椅背上,兩壇酒“哐”的一聲砸落在地,淌了一地酒水,“我算什么?!我也是不相干的路人嗎?你可曾信過慕容衍?可曾信過大延太子?” “顧瑯,你敢不敢信我?!” 第35章 你哭了是不是 林間月色如霜,青竹搖曳。顧瑯被太子困在竹椅里,沾著濃烈酒香的氣息交纏廝磨。 “我……”顧瑯艱難道,“沒有不信你?!?/br> 太子扣著他的手腕微微收緊,“沒有?那好,你說,把心里的事都說出來,我聽著?!?/br> 顧瑯掌心冒汗,手腳卻越發涼,“你不是都知道了……” “我要你親口告訴我,而不是讓我去猜,去查!”太子眼底深似寒潭,看得顧瑯心口發緊,“顧瑯,你一直在躲我。我靠得越近,你逃得越厲害……你到底在怕什么?” 顧瑯微偏過頭,說:“我沒有躲你?!?/br> 太子垂眼笑了笑,辨不清喜怒,“好,好……”他猛地抬手捏住顧瑯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 “唔……”口中酒氣纏舌入喉,又濃又烈,嗆得顧瑯氣息不穩。身上的人吻得那么兇,似氣極了要把他拆骨入腹一般,咬得他唇舌發疼。 “放開……”顧瑯掙開頜下的手,一把推開壓著他的人,“慕容衍,你不要太過分!” “我偏要過分!”慕容衍索性扯下臉上的人皮面具,“我不是回來聽你這些口不對心的話的!顧瑯,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顧瑯喘息未止,被咬的舌尖還發著麻,唇上亦隱隱作痛。他看著眼前那張兩個多月未見的臉,五指摳著竹椅,半晌方從口中擠出兩個字,“好友?!?/br> “好友?”慕容衍抓著他的手,神色似癲似狂,“顧瑯,你可知,假死養傷的那一個月里,我在想什么?好幾次……好幾次我都想傳信與你,說我沒死??晌宜叫淖魉?,想知你會不會為我的死而心傷。我想,若是你心里從未有過我,那慕容衍便死了,此生都不會再出現在你眼前……可你哭了!孫放沒有騙我,七月初七,你深夜大醉,在我墳前哭了,是不是?!” “是又如何?”顧瑯指節發白,仿佛每個字都燒著喉,“只是悼念好友……若是孫放死了,我也……” 慕容衍放開手,掌心覆臉,忽然低笑不止,“顧瑯,你的心可真硬啊……”他笑著笑著,又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天邊的皎月,轉身走了。 顧瑯頹然地靠著竹椅,晚間的風吹得他有些冷。 二樓的竹窗忽然“咯吱”一聲響,他轉頭一看,趙拙抓著窗戶,尷尬道:“少爺……” 趙拙走下樓來,小心翼翼道:“原來,太子是慕容公子?” 顧瑯看著腳邊破碎的酒壇,點了點頭。 “慕容公子沒事就好?!壁w拙道,“少爺什么時候發現的?” 顧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窩在椅子里沒說話。 趙拙也不知該說什么,只好叮囑他早些休息,便又上樓去了。 什么時候發現的?顧瑯想,大概是那人費心救了趙叔,卻只要了一截竹子做謝禮。 天底下,也只有你會做這虧本的買賣。 屈封云和阮念去太醫院找書,發現書上也只是記載了毒發的癥狀,并無解藥的方子。 阮念又跑去問師父,可王太醫也沒見過這種毒,知之甚少。無奈,阮念只好自己試著配解藥。他搗鼓了好幾日,試了好幾味藥,卻還是不對,倒是把劉大猛嚇得見到他就想哭。 阮念每次配出解藥,都要找劉大猛試藥。第一次試時,劉大猛問他,這藥會不會吃死人? “死人倒不會,”阮念說,“就是可能會些副作用?!?/br> 劉大猛:“什么副作用?” 阮念:“我也不確定,應該都是些小毛病?!?/br> 于是,劉大猛放心吃了。結果,那天劉大猛跑了十幾趟茅房。 第二次,劉大猛心有余悸,“不會又拉肚子吧?” 阮念篤定道:“不會的,你放心?!?/br> 結果,吃了藥的劉大猛莫名笑了大半天,笑得臉部抽筋,最后嘴巴差點合不攏。 第三次,劉大猛不肯再吃,被屈封云捏著嘴塞了進去。然后,劉大猛全身發麻,一整天都動彈不得。 第四次…… 后來,每次劉大猛不肯吃藥,阮念就大喊一聲:“阿硬!” 劉大猛立馬自己含淚吃了,還嘀咕道:“jian夫yin夫!” 阮念沒聽清,“你說什么?” “沒什么,”劉大猛改口道,“我說這藥真好吃!” 屈封云走進來,問今日藥效如何? “現在還不知,”阮念問劉大猛,“身體有什么不適嗎?” 劉大猛活動了下手腳,搖了搖頭。 “大人!”這時,一名仆人急匆匆跑了進來,“大人,門外來了好多北祁兵!” “北祁兵?”阮念看向屈封云,擔憂道,“是不是上次……” 屈封云似乎不是很意外,“高承之前見過我,大概是想起來了?!?/br> 阮念:“那怎么辦???” “你們待在這里,不準出去?!鼻庠频?,“我去門外看看?!?/br> 阮念急道:“不行!他們要抓你怎么辦?” 屈封云:“抓便抓,他們還不敢殺我?!?/br> “那他們打你怎么辦?”阮念抱著他的手臂不肯放,“他們那么兇!” 屈封云看著阮念仰起的臉,忍不住抬手掐了一下。 阮念:“……”你掐我干什么? * 孫放站在竹林外,捏著嘴學鳥叫。不一會兒,犬巳從竹林中飛了出來。 “狗子,”孫放問,“大當家呢?老屈有麻煩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