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你跟照片上不太一樣?!?/br> 男人的聲音略微失望。 女的大概很無語,沉默許久才問男人,“你覺得照片好看還是本人好看?” 就這兩句話,馮景覓瞬間聽出兩人什么關系。 她對孫省得示意:“是相親的?!?/br> 孫省得笑了笑,什么也沒說。 咖啡廳陸陸續續開始增加人,一頓飯吃到尾聲,兩人統共也沒多少交流。 夜幕低垂,旁邊的一對小年輕還在低聲細語。 孫省得結賬,跟在馮景覓后面,兩人一前一后上車。 車位就在咖啡廳一樓玻璃門的正對面,可以清晰看見里面的一舉一動,微微仰頭,之前坐在他們后面的那對,也在視野范圍之內。 馮景覓扭頭,足足看了孫省得三秒之久,“老孫,你叫我出來,不是就為了請我喝咖啡吃牛排的吧?你有什么事可以說了,我知道你有話說?!?/br> 孫省得終于不再賣關子,他抬抬下巴,點著咖啡廳三樓,落地窗一側的那一對。 “那個男的是我花錢到紛紜請來的少爺,叫什么我就不說了,至于那個女人,剛失戀,是他在**軟件上的聊友……他跟我打賭,能在兩天忽悠的這個女人出來見面,如果發展順利,待會兒可能去開房?!?/br> 馮景覓瞇起眼睛,審視他。 下一秒,他的手機“叮咚”一聲。 孫省得看完呵地一笑,界面遞給她,“你瞧,通知我打電話訂房間?!?/br> 說罷他敲了兩個字回復,撥通附近酒店的前臺,“請問是**酒店?還有房間么?豪華大床可以,現在馬上過去……對方姓李,李先生……” 馮景覓低頭,面無表情盯著自己皮包上的花紋看,看一遍又看一遍。 剛安排好,咖啡廳的玻璃門就被推開。 華燈初上,那對看上去很像情侶,實際關系難以啟齒的男女出來。 等他們離開,孫省得又抬抬手指,示意馮景覓去看一樓靠角落的一對男女,“你看那個男的,打扮的也很光鮮亮麗,不過他可是慣犯,在跟老婆婚姻存續期間就用**軟件偷吃,上一個被騙的是個上海姑娘,兩人在一起半年才知道他是已婚身份……他也跟我打賭今晚能帶這個姑娘出去……她說這個姑娘目前整跟老公鬧離婚,鬧得不可開交,內心空虛,只要多說甜言蜜語,就特別容易上手……” 馮景覓怔忪片刻,“岑旭讓你這么安排的?” 孫省得說:“不是刻意安排,這個城市每天都會上演這樣的事,只是這次我跟你恰好是旁觀者?!?/br> 馮景覓:“你跟他們的賭注是什么?” 孫省得笑笑:“沒什么,就一夜的房費,準確來說岑總出?!?/br> 馮景覓瞇眼,“就只有房費?” 孫省得點頭,“我賭輸了,岑總出房費?!?/br> 馮景覓想再說些什么,孫省得的手機又響了,他看一眼,眉梢略微得意。 馮景覓不用想都知道,肯定又是這個男人打來的電話,讓孫省得預定房間。 她張了張嘴,心緒復雜。 一方面覺得岑旭大張旗鼓向她證明某軟件是個約炮神器的行為,等同于在侮辱她的智商,好像她也是那么容易得手的人。 另一方面,追根究底,岑旭是在擔心她上當受騙。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人,通過不同的形式被騙財騙身,他只是喜歡防患于未然,不喜歡他在意的東西,在意的人被外人染指。 孫省得看得出馮景覓神色不佳,試探性問道:“馮主管,待會兒八點多,還有個男人跟我打賭,咱們是走還是留?” 她恍惚兩秒,微微偏頭,“走哪?” 孫省得說:“岑總在御府花苑等您?!?/br> 第23章 從公司回御府花苑的路上, 友人給岑旭打電話。 “我從日本帶來點好東西,今晚有沒有時間, 小酌兩杯?” 岑旭看了眼路況, “我在開車?!?/br> 他關掉音樂,帶上藍牙耳機, “從日本帶來的能是什么好東西,估計除了刺身也沒什么?!?/br> 對方笑著說:“最近幾天忙什么,聽起來心情好像不怎樣?!?/br> 岑旭輕輕一笑, “最近是有點……” 他想了想,“工作上的麻煩?!?/br> 友人那邊有些吵鬧,隱約聽到刺耳的音樂聲,以及某個男人嘶啞的,凄涼的, 讓人微微動容的歌聲。 岑旭沉吟片刻, “又帶陳年去唱歌?” 趙執嚴笑說:“都一年了, 這哥們還沒走出來,逢酒必喝,喝了必醉, 醉了一定得唱憂傷的情歌,還是老三樣。下次吃飯, 說什么我也不叫他了?!?/br> 陳年為情所傷, 在圈子里已經不是什么秘密,這事說起來,有損男人尊嚴。陳年前妻是個要相貌有相貌, 要身材有身材,在圈子內成家立業的幾個朋友里,數一數二的美人。 陳年對前妻用情至深,沒想到前妻有天出軌,這個出軌,其實也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證據,只抓住兩人深更半夜在車里幽會,陳年前妻一直否認發生了什么,不過陳年不信。 所以兩個月后兩人協議離婚。 不過誰都沒想到陳年是個情種。 趙執嚴說:“要不你過來,安慰他兩句?” 岑旭說:“周末陳年約我去度假村釣魚,介紹我認識一下他某個外甥,今晚我就不過去了,今晚我有事?!?/br> 趙執嚴笑了:“有什么事,你不是沒應酬?” 岑旭直言:“約會?!?/br> 千年鐵樹開花可是一大令人吃驚的新聞,朋友之間誰不知道岑旭空窗期太久,久的窗戶都發了霉,乍然聽他說“約會”兩個字,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不由得問:“跟什么人約會?男的女的?” 岑旭笑笑,“你覺得跟誰,當然是跟你嫂子?!?/br> 趙執嚴這下更驚訝了,恨不得現在把幾個相熟的朋友都叫出來,當面逼問岑旭怎么回事,最好把那位“嫂子”也拉出來走兩步。 可惜不管他再怎么問,岑旭都不愿意再多透露一個字。 只說:“改天有機會一起出來吃個便飯,你先把好奇心放肚里等著?!?/br> 說罷,岑旭就掛斷電話。 開車幾分鐘,到了御府花苑。 這處公寓在認識馮景覓之前,以及跟馮景覓分開之后,岑旭從不會單獨過來。 這段時間,除了每周三有家政阿姨過來打掃,基本再沒有任何人氣。 他推開房門,打開墻壁上的開關,客廳亮了。 入目的一切,都還跟馮景覓走之前一樣。 窗簾以前是復古的花紋,歐式風格,馮景覓不喜歡,就找人定做了一個雙層的,簡約風的,冷色調的窗簾。 她時不時都會過來做一些細節上的小改變,尤其岑旭出差,離開幾天或者一周左右,回到此處跟她纏/綿,總會讓人眼前一新。 是一新,而不是一亮。 因為有時候女人的品味,讓男人實在不敢恭維。 上次跟她鬧翻就是在這里。 馮景覓對他進行了一次狠厲的討伐。 在她指著他的鼻子,言辭粗魯的討伐他以前,岑旭以為兩人之前的那種狀態,應該屬于相互滿意,沒想到她積怨那么深,恨不得殺了他。 岑旭提出補償她,其中補償之一就是把這套房子作為歉禮送給她。 御府花苑依山傍水,環境清幽,在嶧市位于數一數二的好地段,價位可觀,后期升值空間更不可估量。 且室內裝潢,都是按照最好的標準。 他不說還好,只略微提了提,馮景覓就炸開鍋。 說他在侮辱她。 岑旭其實早就想把這套房子送給她,對于李家的家事,他不便插手,但也知道她有個不簡單不省事的舅媽。 如果有一處自己的地方,于她而說,等于有了一個避難所,心累的時候可以躲出來的獨立空間。 當然這些話岑旭來不及說,因為馮景覓沒給他說完的機會,就甩門而去。 沒幾天她遞交辭呈,緊接著就要出國深造。 岑旭簡直無法用人類的語言來形容馮景覓。 他試圖告訴她,成年人做事不要那么任性。 她反駁他,以前覺得我想做什么做什么是瀟灑,欣賞我,現在覺得想做什么做什么是任性……什么話都讓您說了。 這段時間,岑旭想了想,好像她說的有道理,一開始喜歡她,就是喜歡她的瘋勁兒,她的率真。 找一個小一點的女孩子。 也注定你得給人家當爸爸。 他沉思的片刻,兩根香煙燃盡。 已經有幾天沒跟馮景覓纏/綿,等下孫省得把她送過來,今晚肯定會發生什么。 他掐滅香煙,打開窗戶通風,在通風的間隙,扔掉衣服進了浴室。 一直到現在,岑旭都不否認自己對她有著濃厚的,難以抑制的興趣。 很長一段時間,她晚上在電話里撒個嬌,岑旭聽著她的聲音,都會感覺特別…… 岑旭是個有正常生理需求的人,但在男女之事上,又變態的挑剔,他不缺女人,卻缺感興趣的女人。 在認識馮景覓之前,他寧愿一直靠五指姑娘解決問題,也不喜歡隨便找個人釋放自己的/需/求。 大概因為對自己太狠太苛刻,以至于他有輕微的sj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