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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瘋子,誰會信一個瘋子說的話?!滾開!”厲俊嫌惡地推開蘇孟:“再不滾,我立刻喊人!這里是我家,你要發瘋也要挑對地方!” 蘇孟恍惚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別墅,他嘴角扯出一個角度夸張的笑容,而后木訥地轉身,厲俊看他要折回自己的車上,只當他知難而退,看著蘇孟落魄的背影,心中又涌出不舍,其他不說,蘇孟確實是個聽話又好用的床伴,他們之間的感情也曾純粹美好過一段時間,但在那一場車禍后,一切就都結束了。 厲俊一貫是個做了壞事才想著慫的紈绔子,開車把人撞傷了,他才怕可能會因此被告上法庭,BBW意外死人了,他才后悔自己不該小肚雞腸,轉頭就找哥哥做保護傘。 蘇孟是他任性的犧牲品之一。心中雖有不舍,但絕不可能帶他一起逃。 他這樣想著便收回了視線,轉身沿著小路往家里走。 耳邊忽然響起一陣急剎,眼前的路被遠光燈照亮到極致。 厲霄備好一切來喊厲俊時,恰好就看到自己弟弟被一輛白色轎車撞出了兩米遠。 血臟了潔白的車身,蘇孟緊握這方向盤。他呆愣愣地看著不遠處一個倒地的人,看著他身上的血流向馬路,精神一陣恍惚,并不知道自己剛剛做了什么。 兩分鐘后,警笛聲由遠及近,響徹整個富人區。 第六日清晨。 從被救后便陷入昏迷的陸盞終于有了蘇醒的跡象。 顧棲川見他睫毛煽動,以為自己看錯了,直到一旁的儀器也發出提示聲,他才意識到什么,慌亂按了床邊的鈴,又輕輕拍著陸盞的肩膀,喚他的名字。 陸盞在一片混亂的夢境中被拽回了現實,他睜眼,乍然以為自己還被困在樂園里,等看清了顧棲川擔憂的臉,立時抬手綿軟地抓住他,要把他往外推,口中虛弱喃喃著:“…著火了,快跑,你快跑…” 顧棲川心口一痛,他反握住陸盞的雙手,安慰著:“這里是醫院,小燈,小燈,聽我說,這里很安全,沒有著火,這里是醫院!” 被困在火場里逐漸窒息的感覺猶存在陸盞的感官記憶中,他剛剛蘇醒,懵懂的大腦無法辨認真實的情況,即使看到了顧先生,也只想著讓他跑,火燒得這么大,被困在火場里那樣難受,他不能讓顧棲川也陷在這種危險中,他的恐懼在儀器的提示聲中越發嚴重,顧棲川就算抱著他也起不了任何安慰作用。 直到醫生沖進來,打了一針鎮定,陸盞才漸漸安靜下來,他再度睡去之前,眼眸中恢復了一絲清明,顧棲川察覺到他抓著自己的手緊了緊,繼而聽到一聲虛弱中夾雜著慶幸的話語:“還能看到你…真好?!?/br> 陸盞說完這句,重新閉眼睡去。 醫生持著樂觀心態安慰焦慮過頭的顧先生:“能自主清醒就沒事了,你別太擔心,不過看陸先生這個反應,怕是有心理創傷,后續如有必要,找個心理醫生疏導一下,不會有大礙?!?/br> 顧棲川心疼歸心疼,也清楚陸盞能醒來便是好兆頭,他與醫生道了謝,折回病床前,看著小燈病中憔悴的模樣,只能竭力安慰自己一切都會好起來。 所有“障礙物”顧棲川都在替他鏟除,小燈的人生該明朗起來了。 陸盞在藥物的作用下又睡了一天,第二日中午清醒時,情緒已經穩定多了。 依然有一堆醫生圍著他,陸盞的目光在掃視一圈后依然只停留在顧棲川身上。 他抬手求抱,顧先生立即會意,將手放到他的后背,小心地抱住了。 “棲川,我還以為再見不到你了?!?/br> “傻瓜…” 顧棲川摟著陸盞的背,習慣性地護著他的后腦,這只是一個短暫的算不上親密的擁抱,他貪婪地吮吸著陸盞的氣息,盡管這里面混著藥味。 那天他讓陸盞不要掛電話,陸盞直到真正撐不住了才斷了聯系,在失聯前,顧棲川在幾十公里外聽著陸盞的聲音越來越弱卻束手無策,那是一種近似凌遲的絕望與無力。 幸好,陸盞現在好好地被他抱在懷里,他們能感受到彼此的體溫,心跳,呼吸,沒有什么能比這一刻更有安全感。 江宏在病房外看著相擁在一起的兩人,一時不敢出聲打擾,他自覺無顏面對陸盞,此刻連上前關心一句都不敢。 陸盞身上沒有外傷,先前用了那么多天藥,一旦清醒,身體的恢復速度就格外喜人,不過兩日就可以坐在床上自己進食了。 這日換吊瓶時,護士看平日陪著的顧先生不在,大概是怕陸盞悶,隨口提了一句最近的八卦:“那個劣跡斑斑的秦灼昨天宣布退圈了,還把之前那些丑聞都認了,正兒八經地道了歉?!?/br> 陸盞正坐在床上吃著顧先生親手做的土豆泥,聽到這個消息,也只是禮貌地配合小姑娘表達了一下震驚。 他知道秦灼被顧棲川修理了,退圈大概是秦灼當前能下的最體面的臺階了。 護士換好藥,叮囑陸先生好好休息,而后準備離開,哪知一轉身,就在門口看到了八卦主人公秦灼。 秦灼并沒有走進病房,只站在門口。 陸盞看到他的臉上似乎有幾處淤青,但并沒有開口關心。 “陸盞,你沒事就好?!鼻刈凭执俚卣f:“我打算去自首了?!?/br> 陸盞停下挖土豆泥的勺子,這才是真的有些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