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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繹心說著臉色有些泛紅:“我跟他是高中同學,高中的時候跟他總是不對付,不是在掐架就是在去跟他掐架的路上,后來讀了大學就分開了,六年不見,見了就去領證了,您說是不是很不可思議?” “您是不是要問他對我好不好?”貝繹心又說:“他對我很好,生活中事事照顧到位,什么都替我考慮得很周到什么都不需要我做,我都覺得自己越來越懶了,快要被寵成廢人了?!?/br> “奶奶,自從你離開之后,他是第一個對我那么好的人?!必惱[心說完這句話眼淚一下子就從眼眶里流了出來,鼻子酸得一塌糊涂,心頭一陣酸脹。 是心酸的感覺沒錯了。 低著頭默默抽泣了一會,貝繹心擦了擦淚水,聲音有些哽咽:“奶奶,我還有一個好消息告訴您,您可能會更驚訝,我懷孕了,已經四個月多了?!?/br> “我能想象到您驚訝的表情,”貝繹心看著碑上的照片,摸著肚子繼續說道:“一開始我也很不敢相信,醫生我說是隱性雙性人,非常少見?!?/br> “等下一次再來看您的時候,我把寶寶也一起帶著,讓您的孫兒給您磕個頭,您一定會很高興的!”貝繹心說著說著嘴角也不自覺地上揚。 又楞楞地看著墓碑好一會,忽然發現有幾滴水滴落在了墓碑上。貝繹心抬起頭,才發現天空不知道什么時候聚滿了陰云,臉上也落到了好幾滴細細的雨滴。 “下雨了呢,奶奶?!必惱[心并沒有要起身的意思:“雨不大,我再陪您一會?!?/br> 這時站在車邊等候的云天也感覺到開始下雨了,連忙從后備箱里拿了頂雨傘,又從車上把大衣帶上,小跑著往臺階走去。 穿過長廊來到墓地的時候,遠遠看到貝繹心仍舊跪在墓碑前,低著頭。 這個畫面云天不是第一次看到。 第一次看到的時候是在初三那年,他家有個遠親去世入土的日子。那天祭拜完親戚,云天一個人偷偷跑了出來,就看到了抱著墓碑哭泣的貝繹心。 云天記得那天下著挺大的雨,貝繹心穿著校服,寬松的校服顯得他的身軀更加瘦弱單薄。淋著雨跪在地上抱著墓碑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云天想要去替他撐傘,卻被他mama帶走了。 后來轉學到甪曲高中,第一眼看到貝繹心的時候就認出他就是墓地里哭泣的少年。那雙哭紅了的狹長漂亮的丹鳳眼深深印在了云天的腦海里。 云天收回神思,加快腳步向貝繹心走去。 走到貝繹心身邊的時候云天趕忙把大衣披在了他身上,然后替他撐起了傘。 “下雨了,回去吧?”云天輕聲說道。 “嗯?!必惱[心低低應了一句。 “我扶你起來?!痹铺煺f著彎身挽住了貝繹心的胳膊,把他扶了起來。 “奶奶,我們走了,明年再來看您!” 貝繹心說完向墓碑深深鞠了三個躬,云天也跟著他一塊鞠躬。 鞠完躬,貝繹心剛抬腳準備轉身離開,發現兩只腳麻得動都動不了了。 發現貝繹心神情不對勁的云天連忙問他:“怎么了?” “腿、腿麻了!”貝繹心一臉難以言說的表情,兩條腿就像被億萬只螞蟻在叮咬,這感覺酸爽的令人窒息。 “來,傘你拿著?!痹铺煺f著把傘塞到貝繹心手中,隨即蹲下了身:“上來,我背你!” 貝繹心猶豫了一下,紅著臉趴了上去,一只手抓住了云天的肩膀。 云天雙手抱住他的腿,小心翼翼地把人往上一顛,顛到背上,問道:“這樣肚子有沒有感覺不舒服?” “沒有,走吧?!?/br> “抓緊些,人rou轎子要出發咯!” “快走!”貝繹心勾起嘴角一只手變成了摟住他的脖子,一只手撐著傘。 回到車邊,云天貝繹心放在副駕駛邊上,打開車門問道:“腳現在還麻嗎?” “還有一點點,不過沒事了?!必惱[心說著把雨傘遞給云天上了車。 云天替他關上車門,把傘收進后備箱,隨后上了車。 “回家?”云天問他。 貝繹心想了想,回道:“突然好想吃螺獅粉怎么辦?” “口味這么重?” “就是突然想吃??!” “外面的螺獅粉不干凈,而且螺獅可能會有寄生蟲,為了身體健康最好不要吃!” “呃,好吧~”貝繹心咂了咂嘴:“那去買點榴蓮吃吃吧?!?/br> “這個可以,”云天笑著發動了車子:“怎么一個多星期沒見口味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采訪一下,這些天到底發生了什么?” “呵,老子可能要變身了,怕不怕?” “好怕!”云天笑得露出了潔白的牙齒,踩著油門開出了停車場。 出萬安山的時候要經過一條小路,兩邊都是山。 雨下得不是很大,稀稀落落的,但是天色越來越暗。 貝繹心看著窗外,兩邊山上的樹葉枯了一半,留下一些四季常青的樹還長著綠葉。 “楓葉快紅了!”貝繹心冒了這么一句出來。 “嗯,等紅的時候我們去賞楓?!?/br> “好??!”貝繹心繼續看著窗外,云天的車速不快,路邊的事物看得很清楚。 忽然,貝繹心看到一條往山上去的小路口的枯草叢里躲著一只黑白相間的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