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行?！迸崛纪Ω袊@，“我以前要這么干，我媽能把我抽去還債?！?/br>
    “來定位子的時候說是高三最后玩一輪?！敝芤靶π?。

    “你信嗎?！迸崛伎戳祟I頭的那小孩兒一眼。

    “你信嗎?！敝芤罢f。

    裴燃笑著看周野，覺得跟他說話真挺舒服，省力，話不用多就都能懂，還有種挺好玩兒的感覺在。

    有點兒想小時候玩的猜字游戲，不用兩句話就能報出答案的默契。

    晚飯兩個人都沒出去，周野叫了份外賣上了二樓吃，方祈拿的外賣上來。

    還送了兩杯酒，一杯杜松子酒，一杯威士忌。

    都不太下飯。

    但都挺燃。

    吃完了把外賣帶下去，裴燃跟在周野身后下了樓。

    坐在吧臺邊，發現沒看見小實習，問了句人哪兒去了。

    “回家了?！狈狡碚f，“說是朋友家的貓生了?！?/br>
    “理由找得挺不怎么樣的?！迸崛夹α诵?。

    “他不扯謊?！狈狡淼皖^把量杯里的基調酒往杯子里倒，“應該是真生了?！?/br>
    “他學這個的？”裴燃問。

    “他以前養過很多貓?！狈狡碚f，“主要貓自己會生?！?/br>
    裴燃樂了一下：“對，自己會生?！?/br>
    周野從后廚走了出來，看見裴燃在笑，走過來正好聽見這一句。

    他笑了下，坐在裴燃邊上沒說話。

    裴燃見他過來也沒覺得那句話有點兒什么，剛剛拿上去的威士忌還沒喝完，端著在前邊兒繼續喝：“我之前想過閑下來了養只貓，還愁過養不活，結果方祈說你這兒那小孩兒挺會養貓?！?/br>
    “等他回來了讓他跟你詳細說?！敝芤捌^頭，沒什么負擔的差遣小孩兒。

    “這說起來得要點時間?！迸崛夹χf，“之前我查了一下，條條框框挺多?！?/br>
    “沒事?！敝芤罢f，“放他半天假?！?/br>
    裴燃樂了，說行，領導指揮得好。

    方祈把杯子往臺上一放，撐著吧臺笑。

    裴燃笑著說了句有什么可笑的，是不是見不得我有領導。

    方祈看了眼周野，說了聲真別鬧。

    這聲挺有周野的感覺，但沒那么沉著，有點兒年少的飄。

    裴燃以前挺喜歡小孩兒，覺得有點兒單純，沒那么多心眼，處起來也不累。但后來就更喜歡成熟點兒的，招人，又自己把握著分寸。

    至于周老板，這是萬年難遇的款，不列入統一討論的行列。

    起碼在裴燃這兒沒個能跟別人概括在一塊兒的標準。

    說的輕狂點兒，都配不上。

    坐著聊了會兒天，裴燃說起來公司里新來的幾個小孩兒。周野聽得認真，聽見地獄周之后也笑了一下。

    “別笑，真挺累?！迸崛夹χf，“這一套下來，我第一次做的時候也受不了?！?/br>
    “現在呢?！敝芤皢?。

    “還行?！迸崛颊f，“沒那么輕松，但也不至于太累?！?/br>
    “不做會怎么樣？”周野又問了一句。

    “最后的狀態誰都不滿意?！迸崛夹α诵?，“自己都會覺得不開心?！?/br>
    周野沒再說話，用手摸了一下裴燃的后頸。

    “能陪么?！敝芤罢f。

    裴燃偏過頭看著他笑，說了句我錯了，不該故意招你。

    周老板用不著什么甜言蜜語，一兩句真心就足夠讓人心甘情愿替他顛沛流離。

    方祈剛已經走到另一邊去，新來的客人主要在另一邊兒喝。

    后邊兒卡座里的小年輕看著已經玩得嗨了，吵吵鬧鬧成一堆。裴燃看了眼他們，又看著周老板笑，問他晚上還住不住自己家里。

    周野搖了搖頭，沒說話，意思是不行。

    裴燃笑了笑，沒再問。

    雖然這回答挺在意料之內，三兩句就跟他回家上床的也不是周野的個性，但畢竟也是被心上人拒，裴燃一下子有點兒沒勁兒。

    還沒等他自己調整，周野就說下回，心里還沒做好準備預期。

    裴燃問關于什么。

    周野說關于關系變成男朋友這件事。

    裴燃低了低頭，他以前只聽說過殺人于無形，今天他特想問問金庸先生撩人失魂在江湖里邊兒應不應該以身相許。

    應該就逼著周老板過門，不應該就找古龍先生繼續問。

    非常不講道理，跟喜歡一個理。

    “這就男朋友了啊?！迸崛夹α诵?，“我還沒正兒八經說過我喜歡?！?/br>
    “夠了?！敝芤罢f，“說過一遍我就能記?！?/br>
    然后放在腦子里邊兒做循環重播處理，順著血液把記憶流進心臟左半邊里。

    裴燃撐著下巴看他周老板，覺得這人的長相跟心里邊兒一樣，干干凈凈的特別漂亮。

    “真的?！迸崛颊f，“還好你是周野，如果別人像你這樣，我覺著得禍害多少小姑娘?！?/br>
    “現在也在禍害?！敝芤罢f，“禍害了一個裴燃?！?/br>
    “不過我不是小姑娘?！迸崛伎粗芤?，“你也沒在禍害誰，我們這叫相互耽誤?！?/br>
    周野笑了笑，喝了一口杯子里邊兒的酒。

    裴燃過了一會兒又說了句，耽誤也不太合適，這個詞兒不算好。

    “我們這應該叫相互認輸?！迸崛颊f。

    “那我認輸?！敝芤靶α诵?，碰了下裴燃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