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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疏遠近分得明明白白,燃哥在這點兒上從來不含糊。 周野跟人點了點頭,跟著坐在裴燃邊上的沙發上。應馳搬了個凳子坐電腦邊上,拿了筆在板子上亂畫。 裴燃仔細研究了一下電腦屏幕上的玩意兒,大概是一只長得有點兒抱歉的考拉。 “猴子,我畫了快三小時?!睉Y扭過頭跟裴燃說,“我覺得還挺像,它在樹上爬?!?/br> “是?!迸崛加挚戳艘谎勰侵豢祭?,說得挺真情實感,“挺像的,藝術家?!?/br> 在文身的是個男人,看著年紀挺大了,得有五十歲打底。 一般文身的都是年輕人,他這個年紀的人基本對文身的印象普遍不太好,說得難聽點兒,就是有偏見。 文完了以后,男人站在鏡子前邊兒看,裴燃往那邊看了一眼,就低頭繼續看手機。 文的是簡筆人像。 家人或者別的什么重要的人。前段時間這種人像很火,來文的人挺多,但現在流行過了,來洗的人也多。 文身其實是一件挺需要下定決心的事兒,文了蓋,蓋了洗,那都是玩兒。 但真要把一些什么人或者事兒通過文身寫在身體里和皮膚上,又有點兒沉重得厲害。 男人沒多說什么,付了錢就往外走。 陶安把針拆了扔垃圾桶里,把機器收了,走過來看了眼應馳在他電腦上畫著玩兒的考拉猴。 “你倆吃了沒?!彼褕D存了以后關掉了PS。 “剛吃完過來的?!迸崛夹χf了一句,“你倆可以現在去吃,我們幫著看店?!?/br> “叫外賣就行?!碧瞻部粗裉煨那橥?,還跟裴燃開了個玩笑,“家賊難防,這種事兒說不好?!?/br> “邊兒去?!迸崛紭妨?,“說真的,這邊上的外賣你得吃遍了吧?!?/br> “沒那么夸張?!碧瞻材昧耸謾C開軟件,“那幾家素食館沒碰過?!?/br> 周野聽著他倆聊,沒出聲,偶爾看了眼那邊放著的器械。 他這人挺沉,不像應馳那么一眼看得分明單純。裴燃偏過頭看了他一眼,笑著說了句看不看電影。 周野說行。 裴燃開了盤,從里邊兒隨便放了一部電影看。 陶安干脆把燈關了大半,只留了里邊兒小小的一盞。 看著還挺有氛圍。 沙發不算大,坐了四個男人其實有點兒擠不下。 裴燃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 “你別跟著下來?!迸崛继ь^看著周野說了一句,“地上涼?!?/br> 周野沒說什么,拿了邊上的毯子給裴燃。 挺不客氣。 陶安不知道是看沒看到,笑了笑沒說話。這部電影他看過,但只看了一遍,多看幾遍他也挺樂意。 時間這會兒過得快,外賣來了之后陶安直接把外邊兒的門簾拉了下來。 應馳一直沒動,陶安跟他靠得很近,怎么動都覺得僵硬。 這部片子有點兒太文藝,裴燃看不太進去,看了一個小時就有點兒困。 周野像是一直在看他,頭一低就低頭問他要不要先回去。 “沒事?!迸崛夹α诵?,“靠一會兒就行?!?/br> 周野說好。 醒來了之后,裴燃看了眼電影的進度條,還差兩分鐘,在放片尾字幕。 他整個人都靠在周野的腿上,睡之前把陶安放桌上的毛線帽子蓋在頭上。 脖子有點酸,邊上應馳看著挺樂得厲害。 “等會兒去哪兒?”裴燃問了一句。 “回家?!碧瞻舱f,“不是洪湖水就別浪打浪?!?/br> “去三流嗎?”裴燃沒理他,轉頭問應馳,“燃哥請你喝德馬格?!?/br> 應馳笑了笑沒說話,偏過頭看了眼陶安。 那眼神怎么說,挺讓人沒法拒絕。 陶安把電腦關了,再把燈打開,抽了根煙遞給裴燃:“都行?!?/br> 裴燃把煙點了,掐著濾嘴笑得不行。 “小心嗆?!敝芤罢f了一句,“等會來三流吧,我讓方祈留個卡座?!?/br> 應馳笑著說謝謝野哥,野哥真行。 到三流了之后,裴燃還是覺得那句話挺逗,什么叫野哥真行,小孩兒說話嘴里沒個遮掩。 卡座留的是小卡,BOSS卡和大卡早被定完了,沒法坐。 周老板要請客,被裴燃攔了,說別人他請,他周野請,這是早說好的規矩。 周野笑了笑,說行。 比起酒吧,現在大學生普遍更喜歡蹦迪——消費不算特別高,沒錢也能聚成堆進去玩兒一圈。 應馳看著是個會玩兒的,但酒不太喝得來,喝了兩三瓶就有點兒醉的意思在,靠在陶安身上賴著不肯松開。 裴燃看著挺羨慕,這種不討人厭的臭不要臉也得有點兒本事在。 酒桌游戲玩兒了幾輪,人不算多,關系擺在這兒,有些問題也不方便問,玩兒起來沒那個意思在。 陶安干脆說了句不玩兒。 裴燃往周老板那兒靠了一下,發了信息給劭鈞。 劭鈞回得很快,說換車或者開價都可以。 裴燃沒多說,開了個四百萬的價,他想給自己換臺別的SUV。 牧馬人或者奔馳大G。 劭鈞很快回了個行,約了個時間看車。 周野沒看他手機屏幕,沒這個習慣,就聽見裴燃抬頭跟他說了句剛剛把車賣了,準備換輛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