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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燃回憶了一會兒,才想起思遠是他表妹。 “成,我錯?!迸崛紭妨?,“阿姨這是什么,重回八零迪廳年代?” “估計是滇紅喝大了,讓她少喝點還不肯,她也不想想這茶是能隨便亂喝的嗎?!标懭毙χ?,估計是走到外面了,不用那么扯著嗓子喊,聲音聽著正常多了,“行了不說遠了,我剛從一個喝大了的人那兒聽到了點風聲,準不準不好說,但我覺得得跟你說說?!?/br> “怎么,彭炎終于倒霉了?”裴燃隨口一說,彭炎就是那個截他合同還引導粉絲跟他鬧的模特,年紀不大不小,今年也二十五了。 “你別說?!标懭闭f,“要不你真的改行算命吧,人家倒霉你一猜一個準?!?/br> “行了別鬧?!迸崛颊f,“他怎么了?” “聽說他染了點‘小愛好’,抽的還是黑?!标懭闭f,“他們公司好像已經在準備舍了他了,但還沒解約,估計是不舍得放那最后一筆錢?!?/br> 他說著笑了下,裴燃知道他有點兒看不起彭炎公司的這種行為,但裴燃其實能理解。 陸缺家境很好,沒窮過,但裴燃不一樣。 他以前得抓著手里的每分錢,眼睛還得盯著別人的手看。剛出道的時候就積了一批粉絲,她們說他的眼神像壓抑本性的捕獵者,裴燃不覺得這是種贊譽,但他也不反駁。 因為甚至沒有一根手指的支撐,所以沒有選擇喜怒哀樂的資本。 “行?!迸崛颊f,“知道了,你勸阿姨早點回去,那兒太吵,對阿姨心臟不是很好?!?/br> “我也是這么覺著?!标懭毙χf,“我媽還非說剛一小帥哥是在跟她拋媚眼?!?/br> 又閑聊了幾句,裴燃掛了電話。 彭炎會沾這種事他是真的沒想到。 裴燃跟彭炎其實挺久沒見,除卻之前被截胡的時候遠遠打了個照面,上一次見的時候彭炎還二十二,剛入圈。 小男生在圈里新人里算年紀挺大,各方面不占優勢,暗里受欺負,明面沒資源。 那會兒彭炎在邊上當背景板的時候看自己的那個眼神,裴燃還記得。 他那時是真心想站在鏡頭前,活在平面上的。 裴燃把手機接進客廳的數據線,站起來去洗澡,脫衣服的時候順手把衣服往衣框里扔。 他跟洗衣店約好,一個星期拿一次衣服。 洗完澡換了套頭衛衣,裴燃坐下打開電視。時間已經挺晚了,但他沒什么睡意,就覺得整個人都懶。 電視放著當背景音,拿出手機刷了會兒朋友圈。 之前合作過三次的攝影師改行拍風景,正蹲在國外某個峽谷做浪子。 陶安的圖已經做出來了,做圖的那個人只露了半張臉,鼻子上架了個黑邊眼鏡,二十出頭的樣子,看著挺帥。 還有方祈,剛剛瞎扯的時候裴燃加了他的微信,方祈拍了一個客人的背影,配字是“又一個要野格菲士不加冰的小寶貝兒”。 裴燃本來只是刷過去,看見這條停下來點了個贊。 沒別的,照片的邊角露了周老板的右手,手上戴的腕表是裴燃很喜歡的牌子。 他退了朋友圈,打開周老板的置頂。 之前的聊天記錄還在,裴燃從頭看了一遍,雖然壓根也沒幾條,拖兩下就到了頭。 想了一會兒,最后還是什么也沒發。 他跟周野現在處于一個相當微妙的平衡里,互不過界就能維持這種相對親密的陌生關系。裴燃現在很舒服,他找不到非要逼周野再進一步的原因。 或者說他也不太舍得逼周野走那一步。 脫離已經熟悉的生活習慣對于一些人來說是很痛苦的一件事,裴燃不是專業的心理醫生,但他嘗試過靠他近些。 他聽見過他的聲音,雖然微弱且不明晰。 裴燃把手機放茶幾上,從邊上的雜志堆里隨便拿了一本看。日期顯示的是七年前,那會兒裴燃才二十五歲,是最輕狂的時候,眼神里都透露著一種野心。 對未來,對自己,對未來的自己和自己的未來。 翻了兩頁雜志,七年前的審美放在現在已經沒法看,但裴燃看得很認真。 一個人真的沉下心做一件事,時間其實就過得很快。 裴燃覺得脖子酸得不行的時候一看手機,時間顯示已經凌晨兩點來鐘。 邵衡發了條信息給他,問他要不要疏通一下關系把彭炎的消息放給雜志社,時間是一個小時之前。 裴燃回了句謝了,用不著。 邵衡很快回了句“行”就沒再說話。 他和陸缺,還有干脆不作聲的陶安都知道裴燃這個人,他只要他自己掙來的前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閱讀! 第12章 第二天醒得早,八點多一刻就吃完了早飯。 八點半的時候裴燃去了趟超市,買了幾根牙膏和牙刷。牙刷這種短時效的使用品,他習慣一個月換一次。 回家以后運動了兩個小時,洗完澡出來正好十一點半。 午飯只吃了一點,今天裴燃沒什么胃口,花五分鐘化了個裸妝就拿了手機往外走。 洗衣店在菀坪東路,開車過去十五分鐘。一路都是綠燈,給人感覺的確會好,挺順。 進了店,那跑腿小哥不在,老板看見他了以后說了句來啦,就進了里屋給他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