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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愛用這個姿勢圈住聞灼,把聞灼整個人都鎖在自己的懷里,這還是他第二次這么抱聞灼——上一回是在封閉訓練基地的樓里面。 軟乎乎的小兔子就在懷里,封契實在是舍不得松手,緩了兩秒鐘,深吸一口氣,開口了。 “我那天不是故意把你扔出去的?!边@些話封契不知道在肚子里面打了幾百遍的草稿,也不知道他曾經對著鏡子練習過多少遍,現在才若無其事的把這些話挨個兒從牙縫里擠出來:“我是,是誤會了你?!?/br> 聞灼咬著封契手的牙關微微松開了些,眨巴著眼等著封契的下文。 封契說到這兒,隱隱又有些羞惱,有一種馬上要把自己的衣服剝開,讓聞灼看看他幼稚蠻橫的本性的感覺,他不自在的動了動胳膊,豁出去了似得飛快說道:“我以為你喜歡那天那個女孩?!?/br> 無異于一顆深水炸D,直接在聞灼的耳畔炸開,導致聞灼的大腦都有幾秒鐘的停工。 那天...那個女孩? 他想了又想,才勉強記起來李婉清的臉。 長得挺漂亮的,但是他現在一想起來李婉清就覺得臉上發脹,連唇舌都跟著燒起來了,他整個人都覺得燥。 打從那天在雜貨間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后,聞灼回家第一件事兒就是拿出手機把李婉清給刪除掉了,他刪除掉李婉清之前還想跟李婉清說句對不起,但是又覺得尷尬萬分,最后十分心虛的直接把李婉清給刪掉了,連句話都沒有說。 他現在一想到李婉清,就覺得自己的尷尬癥都要犯了,他怎么會喜歡那個女孩呢! “就因為這個?”聞灼語氣不善的問:“就因為這個,你把我丟出去,還當著她的面兒...那個我!” “那個你?”封契一本正經的挑了挑眉頭,不明白似得搖頭:“我那個你了?” “那個,就是那個!”聞灼急了,羞惱的推了封契一把:“你還當不知道?” 聞灼大概是害羞了,從臉畔到耳垂都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粉,兔眼水潤潤的,耳垂都跟著燒起來,小嘴緊緊地抿著,小眉頭蹙著,兇巴巴的盯著封契,等著封契給他一個答案。 有那么幾秒鐘,聞灼覺得他們就像是早戀的高中生,避開喧囂的人群和嚴苛的老師,在無人探查的一角藏起來,偷偷的嘀咕著一些甜言蜜語和生活中的點滴小事兒,為了一點點小事就能鬧得人仰馬翻,互相放狠話,像是這輩子都不要再見面了一樣,但一個對視間,又能原諒對方做的所有荒誕蠢事。 像是兩個傻瓜,把無趣的戲碼玩的津津有味,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信號而患得患失,在愛情的長河里因為一句話而沉沉溺溺,在寂靜的深夜里自我隔離卻又渴望對方的靠近,沉浸其中,心甘情愿。 封契蹙眉思索了幾秒鐘,然后恍然大悟似得想起來了什么,頗為為難似得撓了撓下巴:“那天,嗯,我以為你會喜歡——” 其實就是封契那天心情大起大落,被刺激狠了就劍走偏鋒,本能暫時占據大腦,他短暫的撕開了在聞灼面前的和善偽裝,沖毫無反抗能力的小兔子下了狠手,不管不顧的先嘗了一口甜頭。 但封契很快就意識到,聞灼接受不了這種方式,他表達出來的愛讓聞灼感受到了侵犯,他半只腳踩進了聞灼的心理底線里,他不對這件事情道個歉的話,是沒辦法在聞灼這里蒙混過關的。 不管他在聞灼面前晃蕩幾次,不管他為聞灼做什么,都改變不了聞灼的內心想法,唯一的辦法,就是他鄭重其事的跟聞灼道歉,并且保證以后不會這樣了。 就像是小學生沒寫作業之后,在老師的威壓之下,正正經經的道的歉,并且賭咒發誓說“以后我會好好寫作業”。 雖然這些話封契上小學時從沒說過,不過在聞灼這里他無師自通,他舔了舔牙尖,在繼續被聞灼討厭和犧牲點面子卻可以換來小兔子的親親抱抱之間猶豫了不到半秒鐘,就斬釘截鐵的放棄了男人的尊嚴,鄭重其事的跟聞灼說:“是我不好?!?/br> 聞灼一口氣沒上來,憋得小臉都跟著發紅,他狠狠地咬了咬牙,有點像是炸了毛的貓兒,惡狠狠地問:“你哪兒不好!” 封契被問的一頓。 他打從生下來就沒被人這么問過,不管是教過他的老師還是他的父親,這種刨根問底兒的問法是他平生僅見,非得要他把那些錯事兒都剖析開了,跟寫論文似得把每一個論點都拎出來,說說自己的感想。 封契努力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做過的事情,覺得自己實在是說不出個一二三四五來,并且試圖親一親聞灼,用美色來堵住聞灼的嘴。 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居然會靠出賣美色來換取短暫和平。 當封契低頭的時候,聞灼很有先見之明的伸出手擋在了兩個人之間,一雙兔眼里閃著泠泠的光,像是封契不說出來點什么,他今天就決不罷休的樣子。 封契舔了舔牙尖,心想,真他媽棒極了,老子的美色居然有失手的時候。 他上一次寫檢討是因為什么事兒來著? 封契隱約記起來了,因為他把一個暗算了他的傻逼綁在樹上打了四回,因為打太狠了,后來人被送醫院了,他爸讓他寫的檢討。 封契到現在為止都沒覺得自己錯,他那個檢討純粹也是敷衍了事,不過在聞灼這顯然不是能敷衍過去的,因為他爸頂多會給他一腳讓他滾蛋,聞灼卻會鼓著腮幫子問他:“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