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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恒壓根沒發現封契的不對,反正封契每天都頂著一張冷臉,他也習慣了,只是自顧自的念叨:“剛才聞灼問我,你喜歡什么,說想要買一點你喜歡的東西,還有很重要的事兒要跟你說,你看,這不是表白是什么嘛?!?/br> 李恒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他摩擦著下巴,煞有介事的說:“我覺得吧,聞灼肯定是被大哥迷的神魂顛倒了,再難抑制對大哥的感情,必須找一個時間發泄出來,有句老話說得好,人啊,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不在——哎?哎,老大?” 李恒說著說著,才發現自己身邊的人走了,徑直從最后面走到了第一排,坐在了李恒的座位上。 封契太高了,往聞灼旁邊一坐,連帶著日頭都給擋住了不少,聞灼現在一看見封契就條件反射似得害怕,總覺得自己隨時都會被封契揪著腰帶往地上砸。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封契坐下來之后,聞灼覺得自己的后腰都開始冒寒氣了,他有一種被大型猛獸盯上的感覺。 后面的同學們也有些詫異的看向封契——你一個班長,不是應該在后面站著嗎? 封契的鞋底難耐的搓了搓腳下的黃沙,舌尖舔過齒縫,手指無意識的敲了敲膝蓋,心里有些懊惱。 他剛才在后面一直聽著李恒的念叨,就覺得像是有人在他心頭上放火,直燒到腦袋頂上來,想都沒想就直接從后面走過來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都已經坐在了聞灼旁邊了。 他不該坐在這的,他得站在后面,他得馬上起來走回去,可是他就這樣莫名其妙的來了,又莫名其妙的走,好像顯得有些奇怪。 封契下意識的瞥了一眼聞灼。 聞灼看上去好像比他還緊張,小后背挺得筆直,兩只手攥成小拳頭,被揣到大腿之間緊緊地夾著,明明察覺到他的視線了,但還是硬裝看不見,死死的盯著臺上看。 封契看著他圓滾滾的側臉,心頭一燙,低聲開口:“我——” 聞灼嚇了一跳,緊張兮兮的回頭看他。 他看見封契的神色十分緊繃,看上去好兇好兇的樣子,眉頭緊緊地蹙著,眼眸死死的盯著他,里面有烈焰巖漿在翻滾,像是要說什么,卻沒說出口,下一秒,他的嘴角又緊繃的抿起來了。 看上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但下一秒,后面教官喊起來了:“封契呢?亂跑什么!” 這一聲喊驚醒了他們兩個,封契急匆匆的站起身來,掩蓋似的向下一拉帽子,走回了隊伍后面。 聞灼頓時放松下來了,他這才發現,他的兩只手都被攥的濕淋淋的了,他把手貼了貼臉,揉了揉太陽xue,又蓋住了眼,允許自己在黑暗中脆弱三秒鐘。 嗚嗚嗚大佬真的好嚇人! 脆弱完了三秒鐘后,聞灼又放下手,深吸一口氣,雙手握拳,狠狠地給自己打氣。 灼灼可以,灼灼能行,必須得找時間跟封契說一下比賽的事情了! 聞灼在給自己打氣的時候,小臉蛋里藏著一口氣,腮幫子都跟著鼓起來,看起來軟軟的。 封契收回視線,手指重重的碾了一下褲邊。 他再抬眸的時候,李恒已經回到小馬扎上跟聞灼倆人并肩坐著了,倆人不知道說了什么,李恒又“嘎嘎嘎”的笑起來了。 封契的視線又一次的黏在了聞灼的身上。 聞灼穿著寬大的軍訓服,身上全被遮蓋住,能看見的也只有聞灼側頭跟李恒說話的時候那小半張側臉,封契的視線從他圓潤的小下巴看到他rou嘟嘟的小臉,最后定格在了他藏在頭發下面的小耳朵上。 細碎的蓬松軟發,白玉一樣的耳垂。 封契眼眶一熱,呼吸都跟著粗重幾分,垂下頭去,不再看了。 臺上的打斗還在繼續,但不會讓男同學繼續看了,這兩個小時的觀戰也不過是給他們見識一下流程罷了,他們還得繼續訓練呢。 教官把他們所有人叫起來,撤離了臺下,讓他們把馬扎送回宿舍里,準備帶他們去訓練。 他們送馬扎回去的時候,聞灼的小馬扎壞掉了,教官讓聞灼去器材室找一個新的。 “我帶他去?!?/br> 封契不知道從哪兒站了出來,正了正帽子,雖然語氣很正常,但嗓音莫名的帶著幾分說不出的沙啞來。 教官點頭:“快點回來訓練?!?/br> 封契帶著聞灼去了器材室,器材室在浴室后面,占地并不大,也就十幾平米,到處都堆滿了各種雜物,門一開,里面就有灰塵的味道撲了出來。 聞灼毫無防備的邁進了器材間。 封契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聞灼的耳垂,喉頭微動,寸步不離的跟上,進門的時候還將器材室的門關上了。 門關上的時候發出“砰”的一聲悶響,聞灼被嚇了一跳,他一回頭,就正撞上封契的胸膛。 他被撞的向后一退,他的小腿后擺著一排馬扎,他腳下一歪,身體失重,“砰”的一聲往后倒下去,撞到了墻壁上。 他兩只手急急撐著墻,剛想站起來,一個胸膛突然壓到了他的臉前。 距離太近,灼熱的呼吸都噴到了他的臉上,聞灼一抬頭,就看見封契那雙微微泛著紅的眼。 聞灼心里咯噔一下,內心瘋狂尖叫:大佬怎么這么看著我,難道要把我堵在器材室里打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