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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星沂:“……” 如果前半句能作為證據,那他合理懷疑季眠在搞顏色。 而且說完,季眠就雙眼一彎,溫溫柔柔地趕他走:“你快去找叔叔吧,我自己回學校好了?!?/br> 大概是仗著這會兒蘇星沂有事,不能對他做什么。 可以說是很混蛋了。 “……”蘇星沂默然無言了片刻,反手叩了下他的腦門,“你就接著跳吧,晚上給我等著——我先送你回去,萬一學校里有人找你麻煩,我還能處理一下?!?/br> “沒事?!奔久咝χ嗳嗄X袋,“早說不怕了?!?/br> 他不怕跟蘇星沂會擔心并沒有什么關系,所以蘇星沂還是執意送他回去了。 反正蘇遠的通訊已經掛了四個,不怕再掛第五第六個。 只是被抽一頓還是兩頓的區別而已。 剛回到地球,蘇星沂還有很多事要做,沒那么快恢復正常上課,不過每天晚上,他都會爭取回學校宿舍過夜。 有時候回去太晚季眠已經睡著了,他就躺到他旁邊抱著小朋友睡,然后第二天一起醒來,在早安吻后雙雙起床洗漱。 如果不去思考那些沉重的事故,這樣的日子倒還算簡單溫馨。 可惜不能不思考。 尋了個周末,兩人去了趟醫院,看望荊曼熙。 對蘇星沂而言,這是好友的meimei;對季眠來說,人是他從火場背回來的,無論這位大小姐是不是刁蠻任性不討人喜歡,于情于理,他倆都得去探望一下。 在被季眠救出火場之后,荊曼熙便被趕到的救援人員拉去做了簡單的應急處理,而后緊急送回地球,接受更好的治療。一晃兩三個月過去,她還是沒能醒來,勉強用設備和昂貴的新型藥劑吊著一口氣。 盡管現代醫學已經很發達,但科學到底不是魔法。 她的腿被壓斷了,燒得不成樣子,續接無望;上半身嚴重灼傷,肺部因吸入大量粉塵,眼看著是沒用了。很難想象,僅僅半年不到以前,她還是個活蹦亂跳作威作福的任性大小姐。 季眠幾乎把臉貼到了病房外的玻璃上,透過內部的簾子沒遮好的那一道縫向里看??戳撕靡粫?,他輕輕地說:“她好像真的很喜歡你?!?/br> “嗯?”蘇星沂比他高,站在他身后從縫隙的上端往里看,聞言低下頭,“怎么說?” “我記得你上次跟她說,讓她別那么自私?!奔久吆軠\地笑著,“然后你看,她真的不自私了一次……就是代價太大了?!?/br> 蘇星沂沉默。 當一個人以巨大犧牲做了件好事的時候,任何角度的安慰都是蒼白的,還好端端站著的其他人,只需要對英雄肅然起敬。 正說著話,遠處傳來了輪椅滾動過地面的聲音,蘇星沂回頭,看見荊鐸在司機的陪同下來到了醫院。他什么也沒說,只在好友的肩膀上拍了拍。 “我沒事?!鼻G鐸說,“戰爭中總要有人犧牲的,不是曼熙也會是別人,沒什么好悲傷的?!?/br> 蘇星沂看了他一眼,輕嘆:“你的表情不是那么說的?!?/br> “怎么會不難過呢?但我又想,她不愧是我的meimei?!鼻G鐸勾了個有點難看的笑容,“不說這個了——這是你的Omega?新聞都鬧翻天了?!?/br> “嗯?!?/br> “你好?!奔久呦蛩辛藗€軍禮,“我是季眠?!?/br> “我聽說是你把曼熙救出來的,”荊鐸回了個禮,“多謝?!?/br> 季眠搖搖頭:“不是什么大事?!?/br> “曼熙是我唯一的meimei,她的事對我而言都是大事?!鼻G鐸笑了下,“我沒什么可以表示的,如果你們舉辦婚禮的話記得喊我,我會隨個大禮的?!?/br> 蘇星沂點點頭:“一定?!?/br> 權力更迭,形勢變換;犧牲者接受著治療,立功者陸續得到嘉獎。 又過一段時間,17星和地球聯盟方面進行了第一次人員方面的正式交流,一批科學家乘坐飛船遷躍至地球,和生命科學實驗室進行了友好的技術碰撞。 隊伍中就有鄭則君,趁著她有空的時間里,季眠去了趟實驗中心,帶老媽參觀了下他蘇醒時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包括徐凱蒂在C1區域的實驗室,以及季眠現在住的學生宿舍。 鄭則君跟兒子一樣是個實用主義者,一點也沒覺得唯一住所居然只是個學生宿舍有哪里不好,她還對喬治、露娜兩位人工智能管家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盡管這不是她的專業領域。 17星沒有這種能連接那么多區域和功能的人工智能,對于新技術,做科研的人總是興奮的。 鄭則君自己短期內將住在生命科學實驗室提供的住所內,來往很方便,經過商量,蘇星沂選了個周末,請鄭則君和季眠去了趟家里,雙方父母進行了一次比較正式的會面。 季眠還怪不好意思的,畢竟他和蘇星沂連標記都完成了,居然還是第一次上門拜訪,簡直有種先上車后補票的羞恥感——關鍵他覺得自己是那頭拱白菜的豬。 當天夜里在床上的時候,季眠把這個想法悄悄告訴了蘇星沂,順便給他解釋了一下這個?!吘拱撞艘呀浗^跡很久了——惹得蘇星沂笑了好半天。 “難道拱白菜的豬不是我么?”蘇星沂難得那么開懷,笑吟吟地刮了下小朋友的鼻子。 “理論上是這樣?!奔久咭槐菊浀卣f,“但鑒于我是個男人,我還是會很容易把自己帶入到‘豬’的位置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