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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星沂“唔”了一聲,摸出了一個小噴瓶,對著季眠的臉劈頭蓋臉地噴了過去:“以防萬一?!?/br> “唔——”季眠被他嚇了一跳,迅速閉上眼,想退又不敢退。 等對方噴完了他才敢重新開口:“這什么東西……” “去味劑?!碧K星沂說著,將身上披著的風衣外套脫了下來,往季眠頭頂罩了下去。 站在一起的時候不覺得,直到對方的衣服罩在身上,季眠才意識到蘇星沂的體格比他大了一圈。那衣服還帶著體溫,季眠有些不自在:“干什么……” “來之前問了下醫生,在身上罩一層和你本人無關的東西,會比較容易建立心理防線,也就沒那么難受。一會兒會上來很多警衛的,借你用用?!碧K星沂頓了頓,看著季眠眼角滲出的一點淚花,“看你都嚇哭了?!?/br> 季眠尷尬地擦了擦眼睛:“犯病的時候容易……緊張過頭?!?/br> 蘇星沂做這些的時候始終沒有碰到季眠,人也一直站在半米開外,禮貌得恰到好處。 對方甚至拋了個小藥瓶過來,季眠接住一看,竟然是他常吃的那種精神類藥物。 季眠道了謝,打開藥瓶吃了兩顆藥。也許是藥物的作用,他覺得自己狂跳的心率慢慢降了下去。然而緊繃的意識一旦開始松懈,身上那種密密麻麻的疼便顯得清晰起來。 季眠咬了下嘴唇。 蘇星沂跟后腦長了眼睛似的轉過來:“怎么了?” 季眠搖了搖頭:“沒事?!?/br> 警衛的腳步聲幾乎已經到樓下了,再過一會兒面前這扇門就會打開,他們就會被帶下去。 季眠看著蘇星沂,突然問道:“所以劉宇不是分化了嗎?” “你說他?”蘇星沂看了眼遠處一動不動的“rou粽”,“不是,他還是個Beta,應該只是被注入了大量的Alpha性/激素?!?/br> “這樣啊……” “我還以為——” “嗯?”季眠茫然地抬了下眼。 蘇星沂垂著眸:“你會問我晚上有沒有回去買單?!?/br> 啊,對了,400塊的果汁得買單。 當季眠想到這句話的時候,樓頂往走廊樓梯的門被警衛打開,一陣穿堂風倏然吹過,將蘇星沂披在他身上的外套吹了起來。 季眠全身被一道劇烈的疼痛襲擊,眼前一黑,整個人蹲了下去。 “嘶……” 他沒有暈倒,但意識有些模糊,四肢也仿佛不受控;有很多凌亂的人聲腳步聲在耳邊,還有人一直在叫他,但他無法給出回應,甚至來不及對陌生人的聲音做出什么應激反應,因為身上太疼了。 實在太疼了,好像跟剛從實驗室的維生艙里出來時那種如遭開幕雷擊般的疼痛一樣疼。 不應該啊…… 季眠模模糊糊地想,都兩年了,好幾個醫生都說,他的輻射病快好了,為什么會這樣…… “輻射???”蘇星沂皺著眉,像是剛剛聽見了一句外星語言似的,“什么意思?” “這種病學名叫‘極射線不耐癥’,其實發病率挺高的,”年邁的醫生收起檢查儀器,耐心向他解釋,“只不過致死率不高,大部分人又一輩子都不用體驗這種病,沒什么話題度而已?!?/br> 就在季眠一頭栽倒之后,警衛隊也終于進入了15號樓的樓頂區域。一部分人帶走了昏迷不醒的劉宇,筆錄隊和醫療隊則往蘇星沂這邊圍了過來。 靜謐祥和的校園被徹底驚醒,這一晚上誰也沒法繼續睡下去: 15號樓住的都是Omega,空氣中過于濃郁的Alpha信息素可能會使得某些身體發/育成熟的Omega被引入結合熱,從而引起一系列的連鎖反應。處理不及時的話,說不準到時候學校里除了Beta都要被拉去生理隔離。 為了不分散人手,也為了警衛隊便于指揮,蘇星沂向警衛處長提議,到他宿舍這邊來做審訊工作,這樣,給他做筆錄和給季眠治療的工作都可以放在一起進行。 他的宿舍非常大,會客室、書房、臥室一應俱全,此時用來做臨時應急指揮室再合適不過——這是學校給優秀學生的嘉獎,到也不算什么特殊待遇。 在警衛處長指揮15號樓附近去味安撫工作的時候,蘇星沂過來看醫生給季眠診斷。 但是,輻射???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種病好像在基因返祖的人身上比較高發?”蘇星沂回憶著。 醫生像是有些意外:“您還關注過這個?!?/br> “學界不是討論返祖基因好些年了么,”蘇星沂說,“這只是我的一點個人興趣?!?/br> “其實我們一般用另一個說法,”醫生說,“‘進化完全的人’比較不容易得輻射病?!?/br> “一個意思。那他是什么情況?” “這不好說,也許需要做基因檢測。不過我剛發現,這位同學應該治療過輻射病,也許檢查他的病歷就會知道……” 他是被臨時請來救急的醫生,而不是季眠的主治責任醫生,根據《人權條例》,在沒有病人授權的情況下,救急的醫生不得隨意查詢病人病歷。 臥室外傳來“篤篤”的敲門聲響,蘇星沂說了句“稍等”,便走過去開門。 門外是個負責站崗的警衛,見人先敬了個禮:“少校,您有訪客?!?/br> “我還未授銜,不要這樣叫?!碧K星沂說,“什么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