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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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禹民看出沐瀟湘所痛,關切地道:“沐小姐還是先到附近的醫館找人把骨頭掰正吧,不然這樣你怎么回去?” 他不是看不出沐瀟湘對自己的刻意疏離,不過既然是他想要得到的東西,他犧牲點色相也沒什么。 只是這沐瀟湘偏偏不買賬,讓他有點頭疼。 沐瀟湘看著旁邊聚集起來的人,也只好點點頭。 隨后,南禹民就帶著沐瀟湘去了附近的醫館。 回春堂。 她不由地和禾歡對視一眼,皆看懂了對方眼中所想。 這是南禹民名下產契的一個,也不知道帶自己來這里是刻意還是無意。 “王爺,沐小姐?!币粋€藥童模樣的人迎了上來。 南禹民看了看四周:“岳云大夫呢?” “回王爺,岳云大夫替鄰居的阿花接生去了?!彼幫行殡y地說。 南禹民愣了愣,“阿花是誰?” 他也不是沒來過這里,卻不曾聽岳云提起過阿花這個人物。 不想南禹民這一問,藥童的模樣就更加為難了。許久,藥童才慢慢開口:“回王爺,是岳云大夫的鄰居養的一只兔子?!?/br> “……”南禹民語凝。 沐瀟湘忍著痛,“王爺,何必只找岳云大夫呢?難道其他大夫不可以嗎?” 大夫和大夫的區別,很大嗎? 只見南禹民笑笑,說:“岳云大夫妙手回春,深受百姓愛戴,其醫術也是所有人里最高的。沐小姐身子金貴,一般大夫是不夠格給沐小姐治的?!?/br> 毀人三觀的話,讓沐瀟湘愣了一會兒。 瞧瞧,這是人說得出來的話嗎? 這讓她心里對南禹民的愧疚減了幾分,這種人,也不值得當初的她嫁。 南禹民并不知道沐瀟湘所想,便命令藥童說:“你快去,把岳云給本王叫回來?!?/br> “王爺,臣女只是一點小傷而已,何需岳云大夫大駕?臣女在此先謝過王爺掛心,小藥童,把你們這兒空閑的大夫叫一個出來吧,反正只是正骨而已?!便鍨t湘攔下藥童,替他解了圍。 那藥童如獲大赦,便跑到后堂為沐瀟湘找正骨的大夫去了。 既然沐瀟湘都說話了,南禹民也知趣的不再說什么。 過一會兒,藥童就領著一個約莫二十七八歲的男子走了進來。說來也奇怪,這人的裝束很是神秘,一身黑色的衣裳,外頭套了個斗篷,看不見他的臉。 撲面而來的神秘感,讓南禹民倍感新鮮。 南禹民有些疑惑,“你是什么人,本王怎么沒見過你?” 那人抬眼看了面前二人一眼,又隨即低下,行禮說:“回王爺,草民是逃難來的災民,從前家里是開醫館的,岳大夫看回春堂還缺人手,就留下草民了?!?/br> 聽罷,南禹民沉吟片刻,便說:“既然留下了,就好好做事。對了,你叫什么?” “回王爺,草民姓于名子淳?!蹦侨嘶卮鹫f。 不料沐瀟湘卻突然愣住,總覺得這人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捎谧哟疽恢钡椭^,她看不清此人的面容。 沐瀟湘看著他問:“你是哪里人?” “東蒙永樂人?!蹦侨嘶卮鹫f,嘴邊扯出一抹笑。 是么? 他不可能是東蒙國的人,她對自己的國家最清楚不過,這人怎么可能是東蒙國的人呢? 沐瀟湘繼續道:“聽說永樂的酸棗糕最為美味,不知道你會不會做呢?請不要見怪,我這人生性好吃,獨偏愛酸棗糕,所以遇見永樂人總是忍不住要過問一句?!?/br> “沐小姐可能記錯了吧,酸棗糕是臨潼城特產,要說這臨潼城最靠近曾經的中云國,酸棗糕也是從中云國傳到臨潼城的呢?!庇谧哟炯m正她。 “是么?那真是我記錯了呢?!?/br> 聞言,沐瀟湘對自己心里的猜測也有了個大概。 南禹民卻疑惑,“一個酸棗糕罷了,管它哪兒是哪兒的?如今中云國已不復存在,那它便是臨潼城的了。好了,于子淳,你來替沐小姐正骨吧?!?/br> “是?!庇谧哟菊f著,便讓沐瀟湘找了個地兒坐下。 于子淳冰涼的手按住沐瀟湘受傷的肩膀,一開始只是輕輕的揉著,“小的先把淤血揉開些?!?/br> “嗯?!便鍨t湘輕輕點了個頭。 正巧,旁邊的桌子上放了個鏡子,沐瀟湘從鏡子里看到了斗篷下的于子淳的臉。 她不由吸了口氣,她猜得果然不錯。 只見鏡子里的于子淳看見了沐瀟湘的目光,不由輕扯一笑?!般逍〗?,可能會有點疼?!?/br> 說著,還不等沐瀟湘應答他手上的力道加重幾分,沐瀟湘感覺自己錯位的肩骨恢復了原位。 沐瀟湘動了動肩骨,問:“方才于大夫說是逃難出來的,怎么,東蒙如今在打戰嗎?” 于子淳笑笑,“是的,聽說是左苓公主死灰復燃,帶領自己的軍隊和東蒙國國君打戰呢?!?/br> 什么? 可是,自己明明在這里???怎么還有另一個? 怎么可能? 沐瀟湘有些不相信地問:“這不可能吧,不是說左苓公主已經死了嗎?” 或許,是這人想迷惑自己也說不定呢? 不料于子淳卻說:“不可能的,那身銀龍盔甲我是不會認錯的。世間能穿下那盔甲的人,除了左苓……哦不,是左煜皇太子,也沒有其他人了吧?” 一邊說著,他一邊觀察著沐瀟湘的反應。 沐瀟湘心中涌過一股失落,“銀龍盔甲是東蒙先皇特地為長寧公主所制,自然是錯不了的?!?/br> 到底是會誰呢? 此時此刻,沐瀟湘滿腦袋都是銀龍盔甲這事。 而旁邊的南禹民聽到左苓這個名字卻下意識地黑了臉,那個給自己難堪的女人,居然還有臉活著? 她倒是死了才好,可如今她卻好好的活在世上,實在不難讓他不在意。左苓的存在,仿佛就是在告訴自己,自己所受的恥辱永遠洗刷不了! 不,他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他要親自,殺了那個女人。想著,南禹民突然站了起來。 “沐小姐,本王府里還有事,就不多陪了。告辭?!?/br> “告辭?!?/br> 沐瀟湘看著遠去的南禹民,知道他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她對禾歡道:“你去付一下錢,我在外頭等你?!?/br> 于子淳似乎是很樂意看到她的反應,嘴角的笑就一直沒變過。 禾歡出了回春堂,就看到沐瀟湘站在門前發呆。 她上前,安慰道:“主子,你不要多想了,或許那人說的是假話也不一定呢?” 聽罷,沐瀟湘才微微回神,“是啊?!?/br> 此人詭計多端,自己早年就著了他的道好幾次了。這一回他來到南榮,也不知道是沖著誰來的呢。他說的話,可信度又能有幾分呢?想到這兒,沐瀟湘才微微松了口氣。 二人離開了回春堂,那于子淳只是看著沐瀟湘的背影。 藥童道:“于哥你可以回去休息啦,對不起哦突然把你拉過來幫忙?!?/br> “不礙事,若不是你,我今日也不能得幸見兩個貴人?!庇谧哟久嗣幫哪X袋。 藥童被凍了個激靈,躲開了于子淳的手說:“于哥你的手太涼了啦!” 于子淳笑笑。 回去的路上,沐瀟湘一如既往地寡言,可禾歡覺得,今日的她有心事。 禾歡想起方才沐瀟湘看于子淳的眼神,那分明是看敵人的眼神! “你和那個于子淳,是不是認識?”禾歡問道。 “這不關你的事?!便鍨t湘說了一句。她頓了一下,又說:“你離他遠點,他不是什么善類?!?/br> 他就像是一只虛偽陰險的毒蛇,吐著芯子,嗅著空氣里每一個獵物的味道。只要找到合適的,他會毫不猶豫的下口。 禾歡點了點頭,接著問:“他真是東蒙國的人嗎?” 沐瀟湘搖了搖頭,皺著眉道:“他是中云國的人,如今你們所說的隱族人?!?/br> “什么?”禾歡輕呼一聲。 隱族人,他到這里來做什么? 有什么目的? 禾歡很快反應過來,說:“他到這里來,會不會和鮮于不顏有關系呢?” “有這個可能?!便鍨t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還有咱們府里那兩個,沐中成所帶回來的隱族人?!?/br> 為什么,那么多隱族人突然來到南榮國。他們有什么目的呢? 正想著,沐瀟湘的心口突然劇烈疼痛起來。一陣冷一陣熱的感覺傳遍全身,如針刺一般的痛從心口蔓延開來。 她盡力咬緊牙關忍耐,不讓自己發出聲,可一陣接著一陣的疼痛讓她軟了腳。 “主子,你怎么了主子,你不要嚇我??!” 禾歡扶住跌倒在地的沐瀟湘,卻看到沐瀟湘的臉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慘白,嘴唇不住哆嗦,冷汗更是一顆接著一顆的冒了出來。 “真的是他……”沐瀟湘呢喃。 這是在告訴自己,他來了嗎?呵,真是讓人措手不及呢? “主子,你到底怎么了?”禾歡的聲音不由帶上了哭腔,連聲線都有些顫抖了。 這到底怎么回事?才不到一個時辰,沐瀟湘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由于許久未經歷這種疼痛,沐瀟湘的意識都不由得變得模糊起來。 鮮于……子淳,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