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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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玩意兒!還有具鱗尸!”我直接一蹦三尺多高。 二娃子便趕緊打方向盤,“穩重些,穩重些。你再把我這車給嚇驚了,不就是鱗尸嘛!幻化成龍的龍尸咱都見過,還怕他區區一個鱗尸不成?” 二娃子不以為然,我則咽了咽吐沫,在暗黑的礦井里與那團粉絲打交道的情景我至今還歷歷在目,“那里咋子會有鱗尸呢!咋子會有鱗尸呢!我們那里山清水秀的,咋子啥樣的倒霉事都讓我趕上了呢!” 李開山磕打了兩下煙斗,“你們那里的事兒我哪里知道,再說了化龍是門兒技術活,你身為五行族人都不知道,我就更不曉得了?!?/br> “他奶奶個腿兒的!到底是……”話說到一半兒我蒙住了,對??!這化龍之事兒又不是跟熬稀飯一樣,人人都會的活兒,這可要經過專業訓練,要有上崗證的!這天底下持有上崗證的也就有五個家族,這五個家族中在河北地界兒的也就是我們一支,這一支中在我們村子……越想越怕,越想越驚,要知道我們家在解放前可也是化過龍的呀!我也是親眼見過村東那個密室棺材里如銅錢大小的鱗片的呢!難道這鱗尸是…… 不敢想,不敢想,罪過啊,罪過! 正在我胡思亂想之際,二娃子駕駛的汽車穩穩當當地停了下來。 “咋子不走了?”我問,“是不是沒油了?” “到了嘛!”二娃子把汽車燈打成遠光,“大洼子村”高高的牌樓就豎在那里。 這牌樓也是錢家人出錢給新立的,比之前我們那個矮趴趴整整高出三四米,真正漢白玉的好料子,請省城著名書法家給提的字,牌樓兩邊還掛著高高的大紅燈籠,一米來高,聽二娃子講,鼎盛時期錢家專門花錢雇了兩個村子里的閑人就專門管著這燈籠的拆卸和點燈。 每到傍晚擦黑,光把燈籠掛上去就得要一個時辰,燈籠雖輕但是尤為的大,全部是由上好的竹藤做的燈籠骨架,再在里邊放上兒臂粗細的通宵大蠟,一個人根本擺弄不過來,得需下邊一個人挑跟竹竿在下面撐著,上邊這個一邊爬著梯子還要一邊顧著手邊的燈籠,也就七八米的高度,但是沒有個好身體,沒個好體格子,卻是無論如何也爬不上去的。兩個人這一上一下兩個時辰就累得半死,數九寒冬的都能搞出一身臭汗,這還不說,每到天剛剛亮還得派人收了去,先取出燈籠里面的蠟頭,然后再一點兒一點兒地把燈籠收了去。不收不成?不成!錢家人說了,這東西有講究,燈籠、燈籠乃夜間照明之物,如果雞叫三遍、日上三竿仍不收了的話,這豈不是黑白顛倒,陰陽不分嘛!所以這掛燈籠這活兒可不是一個輕省事。 車子開到我們村子村口這就算是到站了,再往里些就不敢開了,怕錢家耳目眾多,車子大,容易暴露目標。 這一帶我自然要比李家父子熟悉得多,二娃子家的汽車讓我開了,我一哄油門便趕到地里去,沖進個麥秸垛里順便掩埋了。 說來也怪,一路上二娃子將我們村子口兒牌樓上的那兩個大燈籠夸得是千般好萬般好,可等我仨來到村口這么一看,漢白玉的牌樓還在,可燈籠也在那上邊掛著,可黑漆漆的不見點燈。 我和二娃子面面相覷,“沒蠟了?” 二娃子撓撓頭,“不,不太可能吧。錢家家大業大,還差這點兒洋蠟?我想啊這應該是天還沒黑,不到點燈的時候?!?/br> 我看了看天兒又瞅瞅二娃子,瞅瞅二娃子又看了看天兒,“我說二娃子,你這不是睜著眼睛說胡話嘛!現在都是晚上八點多鐘了,伸手不見五指,天還不黑?莫非非要等到晚上十一二點再點燈照路!給鬼看哦!” 二娃子聽我這話也犯了嘀咕,“我又不是打更守夜的,我哪里知道這般詳細?興許是倆人貪酒誤事今天多喝了兩杯,興許是倆人老婆一齊生孩子請產假去了,興許……”二娃子一口氣例出數十條可能,最后一攤手,“反正不關我事兒,也不關你屁事!現在咱們還是抓緊進村吧!” 李開山點點頭,“所言極是,所言極是??!” 我們仨人在牌樓底下研究了好半天也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便尋思著進村再說。 村東老墳自然現在是不敢去的,雖說黑皮、六爺心狠滅掉了自己很多的手下,但是打手這東西跟女人一樣,只要是有錢想要多少有多少,不管心腹不心腹,只要價錢合適,腦袋都能揪下來給你當夜壺用。這年頭兒,命才值幾個錢。 我們仨人收拾的緊陳利落,趁著茫茫夜色摸黑進了村子,這半天的奔波下來,我和李家父子倆人個個是饑腸轆轆,人餓急了其他的事情也就顧不得多想,只想先填飽了肚皮再說。 農村又沒有啥子娛樂活動,一般天黑了也就熄燈休息了,我領著這兩人專挑沒人漆黑的小胡同走,尋思著先回我家去,看看能不能搞點兒吃喝先,等吃飽喝足了換身衣服,再去村東老墳那里打探也不遲。 一路走過來發現錢家人對我們村子的影響是真的大,就連墻壁上的宣傳標語都改成了“興祖宅、旺子孫”,“造陰宅,人人有責”之類的標語,正中心還修葺了一處廣場,廣場上豎立著一尊人石像,我們仨走進一看,竟然是六爺的全身像。 倒背著個手,昂著個頭,目視前方,臉上掛著憨態可掬的笑容,“呸!不要臉!”我啐了口痰正啐在那只漢白玉的大腳上。 閑話不多說,趁著天黑我們仨摸到了自己家門口。我父母自然是不在家的,這么長時間無人搭理照料院子自然是破敗不堪,我們仨人連臥室門都沒進,我直接進了廚房,翻箱倒柜還真翻出半袋子米來,李開山洗手凈面準備吃現成的,二娃子可就不能閑著了,我讓他架鍋燒水準備下米。 就在我們仨亂亂糟糟準備胡亂吃口的時候,“嘭嘭嘭!”突然一陣急促地敲門聲把我仨都嚇了一跳,我趕緊把燈滅了,哆哆嗦嗦地沖著門外的人影喊了聲“誰!” 那人影笑笑又晃了兩晃,干啞著個嗓音回道,“怎么?剛剛往我腳面上吐了口痰,這么快就不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