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二妮子他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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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外間屋門口就看見里間屋平躺著一雙腿,我心里猛的一沉,心想壞了!這看來二妮子已經死于非命了啊,“主犯”死了,我和皮包兒這倆“從犯”能輕饒的了? 這樣想著我雙腿就打晃,腳底發軟,一步也不敢再往屋里走了。 后面推搡的那小伙子見推了我半天推不動,就從后面踹了我一腳,“干嘛呢!怎么他媽這么墨跡!” 皮包兒也問我,“咋了?峰子。走啊?!?/br> “走?走他奶奶個球??!”我腔調都變了,“你沒看見里間屋有雙腿??!都是你出的餿主意!這下倒好了,傻二妮子死了,我們兩個‘幫兇’也得跟著償命,你說說咱倆死的這叫多么個冤??!” 后面的小伙聽我這么一說,“噗嗤”一下子就樂了,“我還以為你是哪里來的梁山好漢,原來是個慫包蛋??!放心吧,沒死人!” “沒死人?”聽后面這個人這樣一說,我又將信將疑地把腳往前邁了兩步。然后我看見那雙腿竟然稍微動了兩下,他媽活的! 等我倆完全被推搡著走進里屋間后才發現,哪里是什么二妮子的尸首啊,原來是二妮子他娘平躺在地上,因為二妮子和他娘穿得都是紅棉褲子,我一下子恍惚了。 “大娘,你醒了?”搡我的那個小伙兒見二妮子他娘緩醒了過來,便不再管我。 我往屋子里掃視了一番,并沒有見到尸橫遍野的場景,甚至連半點血腥味兒都沒有聞到,再往我倆之前捆二妮子的那個角落看去,繩子是開的,麻繩散落一地,明顯是被人給放了。 “他娘放的,二妮子從后窗戶給跑了,我們進來時只看見大喊大叫、亂砸亂扔的大強子?!逼渲幸粋€嘍啰解釋道。 “小旦兒,大強子他……”二妮子他娘沖著扶他的那個人問道。她現在已經坐了起來,也僅僅就是過了這么幾個小時,這大嬸子整個人都憔悴了許多,頭發也亂了,衣服也撕爛了,看上去哪像五十多歲的啊,說七十都有人信。 “放心吧大娘,二妮子他跑了,大強子沒處撒火兒,就是把東西砸了點兒,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錢的玩意兒,人沒事就好?!边@小伙子如實說。 “誒誒,人沒事就好,人沒事就好啊?!倍葑铀镏貜椭鴦偛诺脑?。 “大娘,你能不能跟我倆說說,你家二妮子跟我大強哥,這是什么仇什么怨???等出去了我們也好跟眾鄉親有個交代,要不這不清不楚的叫個怎么回事兒??!難道二妮子真把我強嬸兒給殺了,這倆貨真的是幫兇?反正我是不信!”架著皮包兒的那個小伙子問道。 二妮子他娘重重地嘆了口氣,“嗨!我哪里知道!我哪里知道!你問我,我還不知道去問哪一個,就可憐了我那苦命的爺們??!拋下了我,撇下了他,兩腿兒一蹬自己去那陰間享福去了!啊哼哼哼哼哼……嗯呦呦呦呦呦呦……” 二妮子他娘有腔有調有板有眼的哀嚎著,讓我們真正領略了東北農村地區哭喪的魅力所在。這倆本村的小子一見現在這老婦人正在傷心欲絕之際,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干脆把我倆往屋子里一捆,門子一關,鎖頭一鎖,萬事大吉。 得!這回房間里就剩我們仨了。我和皮包兒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半天,也尋思不出個所以然來。 二妮子他娘仍然在嚎啕大哭著,我們于是便在這柴房里整整欣賞了一上午的民間曲藝,從東北小調到西皮二黃再到墜子快書再到南方的花鼓彈詞,無一不會,無一不精啊。 詞曲內容無非是訴說自己如何不幸,命運多么的凄慘,兒子不幸,丈夫不幸,家門不幸,反正就是他媽的不幸,凄慘! 初聽時,還覺得挺新奇,可聽多了也就覺得那么回事兒,到最后簡直成了噪音,聽得我倆都困了。 我倆也不敢勸,也不知道該怎么勸,只得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大強子的眾多走狗就在院子里待著,我聽見陸陸續續的腳步聲,然后是一陣嘈雜,既而恢復平靜,平靜沒多久又是一陣嘈雜,嘈雜過后又是平靜,那是看熱鬧起晚了的村民,他們來這里看熱鬧瞧稀罕,這件事注定將會成為他們未來數個月或者幾年,茶余飯后的談資。 這間柴房被大強子戒嚴了,所有來往的村民都只能在前院兒窺望和打聽,我好奇于區區一個村民大強子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勢力和眾多走狗,很快,我便在他們的攀談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人家大強子是新任的村長,這我就了然了。 在天高皇帝遠鳥不拉屎的偏遠農村,村長這個職位確實可以一手遮天,這是不容置疑的。 眾多村民嘰嘰喳喳在前院里轉了好大一通,統一得到的回復是二妮子瘋病又犯了,他爹和他娘連夜送他去省城看病去了。村民自然是不信那番鬼話,但迫于大強子的yin威又無可奈何。 等眾村民全都散去,已經是中午快吃中飯的時候了。村民走了,小嘍啰便好奇地趴著窗臺往里瞅著,當看見我們也在用同樣好奇的眼神往外望時,那小窗戶“吧嗒”一下就又關上了。 那婦人依舊咿咿呀呀地唱著哭著,聲音由高亮嘶吼便成了沙啞低沉,到最后眼淚也流干了,聲音也變得含混不清成了嘟囔。 “誒誒誒,我說大嬸兒,大嬸兒,你不渴嘛,你嘴巴不干嘛!”我終于忍不住了。 于是大娘閉嘴了,一切這才又恢復了平靜。 “吱扭~”沒多大一會兒,門開了,從門外走進一小伙子來,是剛才搡我進來的那個小旦兒。 “吃飯了,吃飯了!”這小旦兒一邊嚷著,一邊端進三只碗來,滿滿的三大碗豬rou燉粉條子,“大娘,你家豬死了,埋了可惜,賣了也不值錢,我們兄弟幾個就幫你打掃了啊?!毙〉﹥喊淹敕畔?,不陰不陽地沖著二妮子他娘說道。 我心說這倒好,養豬老漢辛辛苦苦養的老母豬,想指著他改善自家后半年的生活和給孩子治病,沒想到難產死了,最后臨了臨了落到了這幾個小子的腹中。這老頭子要是泉下有知的話,還不得給氣活過來。 飯碗撂到地上,這小旦兒倒也不怕我倆跑了,一邊把我和皮包兒上身的繩子給解開,一邊還故意的亮了亮別在腰間的攮子,“咳!老老實實吃飯,吃完飯老老實實給我擱這兒待著,門外七八個弟兄看著呢!強哥發下話來了,不管是誰,敢要走出這院子半步,嘿嘿……懂?” 我和皮包兒趕忙連連點頭,“懂!懂!我懂!” 這小旦兒放下碗筷和大白饅頭,然后站在一旁,意思是看著我們吃完,他好再去忙別的。 豬rou我是向來不吃的,皮包兒也沒有動筷子的意思,那大嬸子由哭天搶地現在變成了肩部一聳一聳的抽搐,小旦兒等了好半天,見我們根本沒有動筷兒地意思,他也就沒有再說什么,只是一邊收拾著碗筷兒一邊道“不吃白不吃!這么香,便宜我了!”然后又重新檢查了一遍我倆的繩子扣兒,一切完好,又把我們倆個上半身重新捆綁好,端著三只碗就又往外走。 “誒誒誒,哥!大哥!”見他要往外走,我趕忙叫住他。 “干啥?”這小子滿臉狐疑地扭過身來,又故意亮了亮自己腰間的刀。 “那什么,那個旦哥,咱強哥去哪里了?”我諂笑道。 “誰跟你他媽咱咱的,少他媽跟我套近乎?!边@小旦兒對我沒一副好嘴臉,然后看了看仍在喃喃地二妮子他娘,“回家了,他娘不是死了嘛,回家辦白事兒去了!” 鬼才信他的話!瞅他那眉毛鼻子眼兒,我就知道這家伙肯定是胡說八道!那大強子一準兒是去追二妮子去了,可他媽他兩人之間到底有什么恩怨呢!可他媽愁死我了。 心里雖這樣想,但是我臉上卻還得陪著笑,“那啥,我們那個大哥,就是被你們吊起來的那個人怎么樣了?” 小旦兒笑笑,“送醫院了,大夫正給他洗胃呢!放心,洗好胃馬上你們就能重逢了。我跟你倆說啊,這段時間最好給我放老實點,強哥這人也不是什么不說事兒的人,等他把事情調查清楚,把他老娘給發送了,只要你們老老實實的,肯定保準讓你們平安無事全須全尾兒地把你們送出去?!?/br> 我心里就罵,放你奶奶個螺旋魚香孜然屁!我們還能出得去?還他媽全須全尾?不把我倆刮了,我就阿彌陀佛了。真當我倆三歲小孩兒啊,出這么大的事,接連死了兩個人,哪是說完就能完得了的。 叫小旦的這家伙看我不再理他,扭頭轉身就走掉了。 “哐當!”柴房頓時又陷入了昏暗。我望著窗戶外昏黃的冬陽,現在應該是下午了吧,應該快晚上了吧,嗨!管他呢,我們是被時光遺忘的人。 “峰子,峰子!”皮包兒在墻犄角兒顧涌著。 “咋了?刺癢?”我瞟了皮包兒一眼,“我手也綁著呢,別指望我給你撓?!?/br> “不是!”皮包兒搖搖頭,“你看!” 我扭頭一看,皮包兒手里攥著把明晃晃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