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中的傳統一直是公開直白，成績不遮遮掩掩，不管好壞一律透明。玻璃心的同學經常受到迫害，但是沒辦法，學校就是這么沒人性。

    直到文件發出來好一會，時間大概長達三分鐘左右，整個群安靜如雞。

    狗班崽收到了來自同學的第一條問候。

    遠離講臺珍愛生命：“班長……這成績是真的嗎？”

    狗班崽：“你問誰的?！?/br>
    遠離講臺珍愛生命：“我怎么這么不信呢，那我又得坐講臺邊，什么時候才能解放啊啊啊——”

    狗班崽：“別嚎，滾！”

    下一個是大力士：“我后桌，這真是……”

    狗班崽甩過去“你真棒”的表情包：“你沒看錯，是真的?！?/br>
    妙脆角：“嘀嘀嘀，學委寶寶在嗎在嗎？”

    小鹿倩倩：“在，何事?！?/br>
    妙脆角：“我想問個事兒，表格里最后一排的分數，秦楊？真的假的？”

    小鹿倩倩：“真的。而且我想問一下，你們是不是……不知道秦楊在群里？”

    妙脆角：“……”

    秦楊看了眼自己的成績，冷靜地盯了三秒，然后關掉表格，重新打開游戲。

    月明星稀，屋外月光穿過窗戶照進臥室里，床頭的iPad發著幽幽的光。

    他在上學前去了趟眼鏡店，店員說因為他的情況特殊，加上物流的原因還會遲一兩天，并表示如果秦楊急用的話可以快遞到學校。

    秦楊說了聲不用，過兩天再來取。

    一到教室，他就毫不意外地收到了全班同學的注目禮。

    他目不斜視，一路走到最后一排自己的座位上。

    尤妙妙是數學課代表，硬著頭皮過來收作業：“秦楊同學，還差你的作業沒交?！?/br>
    秦楊從抽屜里拿出空白一片的數學試卷攤在桌上，尤妙妙臉都綠了。

    秦楊：“我待會自己去交，你先交過去吧?！?/br>
    尤妙妙連忙說“好的好的”，抱著兩打試卷奔辦公室去了。

    他一般周末返校都會來早一點，今天起得晚沒來得及，還成了班里最后一個到的。

    補作業不成，只好隨便糊弄糊弄。

    雖然他平常本來就都是糊弄應付的。

    鄧諾中午過來沒逮到人，前桌方勇同學遞了張小紙條給他。

    上面歪七扭八的字跡十分慘不忍睹：秦楊被叫去辦公室啦，三回了！

    鄧諾趁老師沒看見，做口型：“哪個辦公室？”

    方勇搖頭做口型：“不~知~道~”

    “方勇，你來說說看這句話依據在哪里?！眹烂C的英語老師目光如炬，一眼抓到開小差的某同學。

    方勇委屈地翻翻撿撿習題本，正想譴責一下他，始作俑者卻已偷溜走了。

    秦楊從年級主任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正好碰到鄧諾，他甩了甩胳膊：“走，吃飯去?！?/br>
    鄧諾跟上去：“餓不餓，今天中午食堂有小黃魚，還有糖醋排骨?！?/br>
    秦楊側頭看著鄧諾：“你怎么了解的這么清楚?！?/br>
    鄧諾對他笑了一下：“有認識的人?！?/br>
    “你怎么不問我為什么在辦公室?！?/br>
    他們走到了路牌下，這是他倆好幾次碰面的地方?，F在路牌旁邊額外放了一塊海報，用木頭架子架著，上面是九個穿著十三中校服的精英團隊，以及一個不怎么合群、穿著衛衣的家伙。

    海報右下角用紅色粗體高亮標識：“物理競賽，凱旋歸來。為校爭光，只做第一！”

    秦楊撇開視線，看著另一邊的草叢。

    鄧諾輕笑了聲：“去辦公室不是很正常，有什么好問的?！?/br>
    我一上午去了三次……

    秦楊默默唾棄了一下自己。

    “算了，隨便了?！鼻貤钭员┳詶?。

    “期中考的不理想？”鄧諾問。

    “嗯……”秦楊瞇起眼，抬頭望著頭上的香樟樹，仰著頭低聲道，“昂，比你想象中的不理想，還要再不理想一點?！?/br>
    “有多不理想，說來聽聽?！?/br>
    秦楊停住腳步，拽住鄧諾的手。

    鄧諾低頭看著他，任憑手腕被他拽在手里，溫聲道：“怎么了？”

    秦楊微微低頭一點，恰巧能對上鄧諾的視線：“非常糟糕。如果我說不想參加競賽，你怎么看?！?/br>
    鄧諾偏頭，右手在他額上點了一下：“誰說你糟糕的，一點都不?！?/br>
    秦楊冷靜道：“成績教我做人，你要不要看看再說?！?/br>
    鄧諾輕笑，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注視著他道：“如果這是你努力過后認真考試的結果，那我相信你有變好的余地，因為你會更努力?！?/br>
    “如果沒努力過就考砸了，那也沒關系，畢竟在沒認真學的情況下，還能考到這個成績，證明你還是有天賦的?！?/br>
    他溫和一笑道：“不管你怎么選擇，你都不糟糕?！?/br>
    秦楊眼睛微睜，手上被握住的力道不減反增。

    就好像有人給他從手腕灌輸力氣似的。

    那如果，是將近一年沒有聽過任何課程，沒有認真做過一道習題，沒有認真對待一場考試呢。

    那還有沒有得救。

    不……可我不想。

    作者有話要說：

    鄧諾：反正我怎么說都對，都聽我的，我說你行你就行

    第18章

    臨近午餐正是最安靜又最sao動的時刻。只要提前一兩分鐘到食堂就可以避免擁擠和搶菜，既保住了胃，又捂住了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