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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定唐:“吳五暫時是找不到了,我們再去楊家看看吧?!?/br> 從楊春和身上,也許還能找到什么線索。 岳定唐對楊春和那些筆記本里反復提及的蒼龍七宿,印象深刻, 雖然那未必就真跟什么一貫道的青龍會有關,但在筆記里未必不能再找到一些跟楊春和失蹤有關的線索。 凌樞打了個呵欠:“正有此意,那走吧?!?/br> 陽光正好,他渾身上下都透著股懶洋洋的勁兒,只差沒在臉上寫想睡覺三個字了。 岳定唐走了幾步,發現對方不動了,還以為他又犯懶,只好停下來回頭。 卻見凌樞正站在樹下發呆。 岳定唐走過去。 “怎么,想學牛頓感悟萬有引力?” 凌樞微微一笑。 “我只是忽然想起一件往事?!?/br> 岳定唐略一思忖:“《羅密歐與朱麗葉》?” 凌樞咦了一聲:“你怎么猜到的?” 岳定唐笑了:“不知道,我只是也正好想起那件事?!?/br> 年少輕狂的兩人,一個在樹上叫囂,一個在樹下跳腳,岳定唐敵不過凌樞口舌伶俐,還想上樹去打架,結果倒好,兩人一起摔下來。 當歲月遠去,細節模糊,唯有那本《羅密歐和朱麗葉》成為記憶深處的永恒。 他以為只有自己記得那段插曲,可沒想到對方也記得。 一個人記得是凄清,兩個人記得,就是驚喜了。 “那本書,我去法國之前一直帶著,原想等你去送別的時候贈你,沒想到——” “沒想到我后來沒去?!?/br> 凌樞抬起頭,陽光透過樹葉間隙灑落點點金斑,像記憶的細屑,落在身上,融入骨血。 “其實我本來想去的,但我爹病重臥床不起,抓著我的手說希望看我成家再走,我去跟杜蘊寧說,希望事急從權,過后再好好補償她一個婚禮,但她猶豫了,她說家里長輩不答應。當時凌家境況已經大不如前,因為我爹的病又花了不少,杜家已經開始后悔這門婚事,我知道,但我爹不知道,我不能讓他老人家知道這件事,只能讓杜蘊寧幫我假戲真做,她不愿意,我們倆就吵了一架。后來的事情,你應該都聽說了?!?/br> 凌父去世,凌家敗落,杜家悔婚,凌遙散盡家財供凌樞出門求學。 曾經風光一時的凌家,就此在茫茫大上海湮沒,如一朵浪花在滄海橫流之中毫不起眼。 “其實我很慶幸杜家悔婚了?!痹蓝ㄌ坪敛恢M言。 如果杜蘊寧堅定本心,不顧家人反對也要跟凌樞在一起,那現在所有人,可能都要奔往另外一條道路。 但現實沒有如果,所有一切都不可能重來。 縱使錯過,最后依舊能緊握手中,這是對于岳定唐而言最好的結局了。 他相信對凌樞亦然。 “如果杜家不悔婚,我估計現在就是一個閑來無事的富貴女婿了。我這人懶,不被逼一下就不會向前走,當時如果沒有出走上海灘,也就不會知道世界有多大,自己能做點什么?!?/br> 凌樞伸了個懶腰,依舊是沒骨頭的模樣,朝岳定唐笑得瞇起眼。 “說為國為民實在太大了,我擔不起這么大的志向,但大老爺們堂堂一世,能在戰場上多殺幾個敵人,干點爺們該干的事,挺好,哪怕落下一身傷,我也覺得,問心無愧,很痛快……你這樣看我做什么?” 岳定唐實話實說:“我覺得你很迷人?!?/br> 凌樞噗嗤一下笑了。 岳定唐:“我要是早知道你去云南,興許——” 就跟著一塊去了。 槍林彈雨,同生共死,另一種人生似乎也不錯。 凌樞忙道:“可別!您這是塊讀書的料,跟我們這些大老粗不一樣,您注定是要當教授的文化人,我怕您上了戰場立馬就變成炮灰,咱還是各得其所吧!” 岳定唐一聽,喲呵,小樣還嘚瑟起來了。 “這么長時間,我也沒拖過你后腿吧?” 凌樞:“平時跟戰場可是兩回事?!?/br> 岳定唐:“我槍法不比你差?!?/br> 凌樞:“不光是槍法……對了,話說回來,你槍法在哪兒學的,你在國外上過軍校?” 岳定唐:“你想知道?” 凌樞一副毫無好奇心的表情:“您愛說不說?!?/br> 岳定唐:…… 兩人邊走邊斗嘴,很快就到了楊家。 楊家夫婦依舊愁眉苦臉,倒是沈人杰閑得快要發芽了,見了他們就開始抱怨。 “我說岳長官,我還得在這里守多久?我現在算是明白了,清閑是清閑,可清閑過頭也是要命了,什么事都沒有,這人遲早都會廢掉。這幾天楊家別說生人了,連左鄰右舍都不上門打招呼,說句不好聽的,連外頭的狗都繞著楊家走,我倒是想找條狗逗逗悶子呢,人家也不帶搭理我的……” 凌樞和岳定唐在楊家四處察看,最后進了楊春和的房間,沈人杰就跟在后面一路絮絮叨叨。 “這封請柬哪來的?”凌樞突兀道。 沈人杰驀地住口,莫名其妙:“什么請柬?” 凌樞拎起書桌上面一封紅色燙金請柬。 沈人杰滿頭霧水:“今早我才進過這間房,沒看見這玩意??!” 凌樞翻開請柬。 送呈楊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