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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和沈富說著些,說了只會換來他更難聽的辱罵。 沒出聲,默默地推開臥室的門。 屋里一片狼藉,書本卷子散落一地,柜子里的衣服揚得到處都是…… 沈樟心里的火氣壓不住,指著屋子質問吳海麗:“你又翻我東西了?” 沈富站起來,對著他瞪眼睛:“不是她翻的,我翻的,咋地?” “這是最后一次!以后別動我的東西!” 沈富繞過沙發,沖到沈樟面前,指著他的鼻子罵:“這是老子的家,這里邊的東西都是老子的!哪樣是你的!你個白眼狼,養你不如養條狗!” 沈樟呼吸急促,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線,捶在身側的手握成拳頭:“你養我了嗎?我是我奶養大的,跟你倆沒有任何關系!” 沈富也被他氣得不輕,一巴掌打在了沈樟的臉上。 沈樟頭歪向一側,清白的臉皮兒印上了五個清晰的指印。 吳海麗哭唧唧拉住沈富:“有話好好說,別動手?!?/br> 沈富也不顧她還懷孕,一把將她推開好遠:“你閉嘴!再多說一個字兒,老子連你一塊打!” 吳海麗踉蹌幾步才站穩腳,不敢再上前。 沈富瞪沈樟的時候眼睛都快要豎起來了:“你奶留下那張銀行卡呢!拿出來!” 沈樟也回瞪著他:“我一分都不會給你!” 沈富掄起拳頭,又朝沈樟砸去:“你不給我,今天就打死你!” 這次沈樟沒干站著不動,抬手接住沈富的拳頭,將他推開好遠:“你再打我,我就還手了!” 沈富被他推得靠在沙發上,站穩腳后,開始四處尋摸物件。 吳海麗哭哭啼啼地跑到沈樟身邊:“你就把銀行卡拿出來吧,你一個孩子要那么多錢干什么呀,咱家現在正是用錢的時候,不能給你亂花!” 沈富在客廳找了半天沒找到趁手的東西,沖到陽臺把架子上的鐵棍拽下來。 罵罵咧咧地又朝沈樟沖過來:“小癟犢子!看我今天不打斷你的腿!” 見沈富拿鐵棍子沖過來,吳海麗嚇得跑到一旁,不敢拉住他,只會在一邊哭:“別打了,打壞了還得去醫院?!?/br> 她的話沈富自然不會聽,輪著鐵棍子朝沈樟身上砸去。 沈樟雙眼都瞪出了血絲,憤怒到了極點,迎著沈富的棍子沖上去。 鐵棍砸在肩膀上,他也沒躲,一手手握住鐵棍,另一只手扼住沈富的脖子,反身狠狠將他摜到墻上。 這么多年來,沈樟第一次還手,沈富沒想到他竟然打不過沈樟。 沈樟使勁奪下棍子,丟在一旁。 扼住沈富脖子的手卻沒松開:“我跟你說過這是最后一次?!?/br> 松開沈富,轉身進了臥室。 靠在門板上,看著滿地狼藉,他的心里也亂的不見一點縫隙。 客廳里沈富依舊罵罵咧咧,吳海麗一邊哭一邊勸他。 沈樟神情麻木地撿起散落一地的書本,將翻亂的衣服一一整理好。 這些事情做完,沈樟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心里泛酸,連帶著眼眶也變得濕潤。 這個家不如他奶奶那間四面漏風的老房子好,在那身子冷,心是熱的。 可在這兒,他心寒的忍不住打顫。 將一直放在口袋里的那張銀行卡拿出來:“奶奶,這錢我不能留了,不過你放心,大學我一定會讀的!他們攔不住我?!?/br> 在房間里一直躺到中午,很累,但睡不著,做其他事,又提不起半點興趣兒。 也不知道沈富究竟哪來的精力,上了一宿夜班還能在外邊罵個不停。 深深吸了一口氣,從床上起來,拉開了臥室的門。 面無表情的走到沈富和吳海麗面前,將銀行卡放在茶幾上。 “我奶留了八千塊錢,我一分沒動,都給你們,密碼是我生日?!?/br> 沈富一把將面前的銀行攥手里,急不可待追問:“密碼呢?密碼多少?” 沈樟轉身往回走:“我生日?!?/br> “你生日?誰知道你生日多少???” 吳海麗拽了拽沈富衣服:“我知道,戶口本上有?!?/br> 心里很難過,但聽了他們的對話,沈樟就是忍不住想笑,冷笑,這就是自己的父母。 拿到了錢,沈富也不罵了,急匆匆穿衣服出門,沈樟想都不用想,知道他是去銀行了。 吳海麗也系上圍裙,笑嘻嘻推開沈樟的門:“兒子,你中午想吃什么呀,雞翅還是排骨???” 沈樟翻開卷子,沒看她:“我中午不餓,你們吃吧,不要來打擾我?!?/br> 沈樟埋頭做卷子,在抬頭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沈富去上班,吳海麗去打麻將。 沈樟在廚房看了一圈,鍋里,冰箱里都是空的,只有垃圾桶是滿的。 套了件外套,出門下樓。 沈樟家小區對面有一家咖啡廳,山寨星巴克,林見鹿做靠窗的位置,巴巴地望著窗外。 大頭吸了吸鼻子:“鹿啊,咱們回家吧,這么晚他不能出來了?!?/br> 林見鹿看下時間,八點鐘:“你先回去吧,我再等等?!?/br> 大頭嘆了一聲:“我再陪你等一泡尿的時間,再不來我真走了,這一下午,我腎有些受不住了?!?/br> 大頭都不記得自己續多少次杯了。未來好長一段時間,他覺得自己都不想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