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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樟抬眼,深深地看孟青柏一瞬。 他雖然性格冷僻,但是不傻,聽得出孟青柏話里的意思,這是讓他兒子找機會還回來,不想讓他兒子吃虧! 活財神表了態,校長敷衍地說了幾句同學之間要團結后,點頭哈腰地送孟青柏離開,沈樟走在最后邊。 午休結束,下午的第一節 是老陳的歷史課。 孟宇航坐在沈樟身后,裝模作樣拿著書本。 上課的內容孟宇航聽進去多少沈樟不知道。 沈樟只知道這一節課,他自己一個字兒也沒聽進去,后邊的孟宇航一共踢了八十七下椅子,差不多半分鐘一下,分布得很有規律。 捱到下課鈴響,老陳意味深長地朝他們倆這邊看了一眼,但并沒多說,夾著書本走了。 嘎吱…… 孟宇航坐在凳子上,往后蹭了幾寸,后背靠墻上,腳抵在桌子上,一下接一下地踹著…… 他使的力氣不小,沈樟椅子和桌子之間的空隙被他蹬得越來越小。 癩□□上腳背,不咬人,但它膈應人! 放在桌子上的手,慢慢握緊,松開,再握緊,再松開。 深深地吸進一口氣,又緩緩吐出,沈樟站起來! 轉過身,盯著一臉得意地孟宇航。 “說吧!怎么解決?” 第2章 約架 沈樟一句話,立馬吸引了班級里所有人的目光,也點燃了他們的熱情,幾個走廊閑逛的都跑了回來。 個頂個兒地聚精會神,比宣布成績時都安靜。 孟宇航抱著胳膊,撩起眼皮,瞄了他一眼,特別有年級老大的派頭:“我今天丟了臉,你得讓我把面子找回來!” “面子是自己掙得?!?/br> 孟宇航收回搭在桌子上的腳,從椅子上站起來。 伸出食指,對著沈樟的鼻尖,叫囂:“你給臉不要是吧!那咱倆走著瞧!” 沈樟垂眸,看著面前的手指:“隨便?!?/br> “你這是認慫了?” “誰慫誰孫子!” “你要解決也不是不可以,明天中午,跟我走?!泵嫌詈胶罋鉀_天,此時此刻,他身高五米八。 “行!” 有了這個約定,孟宇航總算安生了,消消停停地在后邊睡了三節課。 放學時候,他拎著書包,站沈樟桌子邊兒,仰臉跟他說話:“明天你要是不去,咱倆的事兒就沒完!” 沈樟只顧低頭收拾自己的書本,根本沒搭理孟宇航。 收拾好書包,瞟了孟宇航一眼,把書包往肩頭上一甩,大步流星地走出教室。 孟宇航氣得咬牙切齒,其他同學看得津津有味兒。 沈樟走到校門口,腳步慢了下來,他在猶豫,自己是走回去,還是坐車回去。 走回去的話他沒把握能找到家,坐車回去他又嫌太快了。 他到家,剛好趕上吳海麗下班,沈富還沒上班,他倆都在,非得輪番轟炸,光是想想,沈樟就煩得要死。 正猶豫的時候,突然聽見身后有人叫自己。 詫異回頭,是個特別斯文清秀的男生,正笑著朝他走來。 沈樟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在大腦里搜索著,但是并沒有找到匹配對象,自己似乎沒見過他。 男生走進,笑意更盛:“你不記得我?我和你一個班的!” 經他這么一提,沈樟又玩命地在心里搜索了一遍,在今天記憶的最角落,模模糊糊地有點印象。 “什么事?” 沈樟的語氣很生硬,讓人聽了很不舒服,好在廖行奕的性格很隨和,說起話來也是溫溫柔柔地。 “我叫廖行奕,我找你只是想和你聊聊?!?/br> 可沈樟依舊板著白板臉,一點笑模樣也沒有,甚至有些不耐:“聊什么?” “今天下午你和孟宇航的話我都聽見了,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離他遠一點,他不僅認識校內的人,校外那些……嗯,那些人社會青年,他也走得很近,你盡量別招惹他,明天能認,就認了吧……” 沈樟靜靜地聽著廖行奕說完,眼皮也沒眨一下。 見他這副德行,廖行奕微微有些尷尬:“我和你說這些,是為了你好,沒有別的意思!” “謝謝!還有,別管我的事!”沈樟單手扯著書包帶,轉頭就走,像一頭不知好歹的驢。 第二天,天一亮,沈樟背上書包,跑出家門,他不想等沈富下班回家再走,如果可以,沈樟永遠也不想見到他。 吳海麗已經在他旁邊啰嗦就已經夠他受得了。 如果沈富在,估計會變成一場家暴,當然也有可能變成一場打斗,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 這十年間,只要父子見面,沈富都會對沈樟動手,他越長大,沈富下手越狠。 今年年三十兒,沈樟的胳膊就被沈富用棍子砸骨折了,沈樟奶奶一股急火,生病去世了。 一想到這些,沈樟就忍不住一陣煩躁,重重地吸了一口氣,背著書包倔噠倔噠地走。 早晨不冷不熱,空氣微微泛著潮氣,馬路上沒什么人。 一路磨蹭,一路走,到班級時,同學都來的差不多了。 全班的人都在窺著他,他一進門,就享受了教導主任的待遇,所有人非常自覺地安靜下來。 孟宇航抱著胳膊,靠椅子上,仰臉看他。